“誰要死了?”迢迢空回他,小孩一般哇哇大哭,“司命,我好想他嗚嗚嗚!他真的會來接我嗎?”
“會的,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我的嗎?”
比寫話本子還難的事是哄一個正在哭的人。
司命深刻領悟,神仙斷絕七六是對的,這差事一般人真干不了。
等哭累了,又開始問東問西,問死后所有人的歸。
司命便直接放出畫面給看。
桓承被安置妥當,好吃好喝伺候著,太監還是李德全,心似乎沉穩斂許多,每日習書,雖份有些尷尬,可謝長臨已經替他鋪好了所有路,讓君主為他封了個謀士之位。
畢竟是自己手底下養起來的人,謝長臨知他心,也知他認真起來到底有幾斤幾兩。
桓承不負所,和君主打好了關系,二人還常一塊探討為君之道。
君主對他份從最初的忌憚到后來的包容接,只要他的提議諫言是為國為民的好事,他不會對他抱有任何偏見。
而江文山死于戰場,其他幾人被謝長臨救了回來,離開了安楚。
哦——沒有安楚了,謝長臨做到了,如今只有百姓歌舞升平的大漠。
他甚至和君主提議,江淮安和江凌珩是不錯且心懷百姓之人,若愿意,亦可以接納他們朝,并替二人的能力與品做了擔保。
迢迢知道,謝長臨或許是因為自己。
抿,目落在畫面中謝長臨手中的佛珠上,“他......何時開始信佛了?”
“你死后,除了打仗,他不再沾任何,做過不善事,救濟難民,開糧賑災……只希佛祖憐憫,別真讓你魂飛魄散,換你一個轉世的機會。”司命嘆氣,背手換了個畫面。
他沒殺桓芷和子覺,將迢迢的死歸咎于自己,每日吃齋念佛,雖然忙著給君主出謀劃策如何一統天下,腳不沾地。
可還是時間到長樂宮去,躺在曾睡過的榻上抱著那個泥塑小憩一時片刻,又匆匆離去繼續忙碌。
畫面中的影多有些行尸走的意味,比從前那般更沒活氣。
當初謝長臨吃下江妧那口菜時并未設防,這姑娘是個狠的,一口便讓他失了意識倒下。
也不知道是加了多蒙汗藥。
可不知道,謝長臨自寒蠱一事后,花了些心思調理,藥罐泡,亦或是以毒攻毒,折磨了自己好些日子,雖不說百毒不侵,卻也不至于如所想,大抵會暈一天一夜。
在江妧剛出寢宮門之際,床上的人就已經睜開了眼。
他緩神一瞬,到那通不屬于自己的溫度。
已經很多年,沒有會過周的滾燙了。
迢迢呢?為什麼沒把他帶走?
余瞥見一旁床榻和地上有些猩紅的,謝長臨猛地起,目落到桌上的泥塑娃娃上。
沒由來的巨大恐慌將他淹沒,幾乎是瞬間的,他追著江妧的方向而去。
手眼通天的九千歲怎麼會不知道桓芷和江家在做什麼嗎?
那口棺剛的時候他便見過了,一眼就知那東西和其他邪門歪道不同,他甚至,靠近不了那口漆黑的棺材。
頭佛子倒是個有本事的。
謝長臨在那時便知自己大限將至,終究迎來這一天。
于是迅速將一切事代凌川和大漠君主,自己躲到了長樂宮,眷著這世間最后一溫度,也惡劣的想看看,迢迢會怎麼選?
聽到答應了桓芷時,謝長臨說沒有一苦是假的,暗罵過好幾聲小沒良心的。
最后也只能苦的請求,別忘了自己。
若能偶爾想一想......他大抵會很開心的。
一路沿途都沒見到江妧,稍加一想,謝長臨就明白了什麼。
能頃刻消失不見的......不是人。
上的......約莫是迢迢的。
那他的呢?
謝長臨以畢生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棲霞寺放棺材的地方,剛好看到那口烏黑到滲人的棺材周金閃爍,發出沉悶沙沙的聲響。
他在一瞬間紅了眼,崩潰大喊,“迢迢!!”
手中凝聚渾力朝棺材打去,頃刻間里被吞噬,金中消失不見。
他知道自己靠近不了棺材,雖然被換后似乎沒了那層屏障,但此時滅魂棺正在運作,有金保護,他一次次被彈開吐,無能為力。
只得去將一旁暈厥的佛僧晃醒,用盡了畢生最卑微的語調,“你救救,我死,我死行嗎?”
子覺蹙眉,看向滅魂棺,琢磨出當下形為何,悲憫眾生的臉上出些許為難。
耳畔是那位殺孽纏的九千歲聲聲懇求,他低低嘆了一聲,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謝長臨了然他的意思,眼眶猩紅,一字一句似是含,“死了,我一定,一定會拉著你們陪葬。”
他再次試圖靠近棺材,被金拂開,腔好似炸開,一口從角溢出,迢迢最的白很快浸滿猩紅的。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不過片刻,但對謝長臨而言漫長到足夠死去一遍又一遍。
棺材里的靜終于停下,金也消失,和普通棺材再無差別。
謝長臨瘋了一般將棺劈開,目那一瞬間,他滿目猩紅,重重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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