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4號。
今天是新年,家裏又是隻有我和劉媽。
我好像從來都是多餘出來的那個。
還好還有劉媽。
……
2015年3月2號。
開學了,好像今天也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
2015年3月10號。
同桌查出了抑鬱癥,休學了。
臨走之前還跟我說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去旅遊了。
很酷。
希能快樂。
2015年4月6號。
今天突然暈倒了,聽他們說,是胃癌。
我最多活不過三年了。
他們終於回來了,又在門外吵架了。
他們互相指責對方不關心我。
他們以為我聽不到。
其實我都聽的到。
他們的關注點好像錯了,不應該第一時間問問我嗎?
2015年5月6號。
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沒意思的,好像也沒什麽牽掛。
每天都很痛,生不如死。
就這樣突然死去也好的。
偶爾也在想,為什麽老天總是這樣不公?
想離開。
很想離開。
很痛苦。
晚上聽劉媽說了很多話,我丟掉了那片碎玻璃片。
我不能讓在意我的人難過。
我舍不得劉媽,也舍不得阿許。
可是我好痛。
哪裏都是。
……
2015年7月12日。
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想去A市。
我想去看看我最喜歡的城市長什麽樣子。
……
2015年9月1日。
今天是來六中的第一天。
新班主任人很好,我拜托他瞞我的病,我不想在別人的憐憫下生活下去。
不想別人因為我的病可憐我,讓著我。
班裏隻有一個空位,新同桌是個男生。
聽說新同桌是校霸,很兇。
他說他許肆,語氣很冷漠。
和傳聞中一樣。
英語課上沒有書,他把書給了我,自己去罰站了。
他好像也沒有傳聞中那樣不近人。
前桌一直抖,他說再抖滾。
他好兇,不過桌子終於不晃了。
2015年9月3號。
今天是化療的時間。
呼吸困難,痛到直不起來腰,我可能在學校也呆不了多久了。
剛出去挑了個偏僻的地方走,就撞到了不該看的。
新同桌,他在打架。
他問我,嚇到了嗎。
是真的嚇到了。
似乎是主任來了,我騙了他,我說他是送我去門口。
他說我仗義呀。
為什麽我小同學?
我也不小。
9月7號。
他今天是真的好兇。
今天有生找我,說讓我離許肆遠點。
可能喜歡許肆吧。
不過確實好看的。
……
今天他們又吵架了。
媽媽給我燉了湯,可是太油了,我又吐了。
9月8號。
班主任問我和他坐一起怎麽樣,他很安靜。
坐一起也好的。
前麵的男生很高,我看不清黑板,他丟了紙條給我,被老師趕出去了,老師誤會了他,說話也很難聽。
事是因為我,所以我必須解釋清楚。
晚自習他胃了,他似乎也有胃病。
我把自己之前隨帶的胃藥給他了。
9月9號。
學校突然傳出許肆打人,雖然相的時間不長,但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頂樓有人自殺了。
眾說紛壇,別的班都在傳他欺負同學,把生搞到自殺。
難道不應該等事出結果再判定嗎?
他說不在乎。
可是應該不會有人喜歡被誤會的覺吧。
果然不是他,但是事似乎也不是那麽簡單。
他應當是為了保護那個生的名聲吧。
阿許今天來學校了,辭職來了A市。
怎麽知道?我也很想。
9月11號。
中午就下大雨了。
我衝進雨裏,頭上卻突然多了一把傘,一回頭看到了他。
說不出那是什麽覺,他把傘給了我,我說一起打吧。
育課,我借給之前的那個好看生外套,給我送了牛和水。
有點傲,倒是可的。
讓我幫送水,我答應了。
許肆沒收,說要我買的水。
我買了,可他為什麽似乎是氣笑了?
晚上從書店出來,又見了他打架。
剛準備走,就看到他回頭。
他說這次不怕了?
好吧,還是怕的。
他說加個微信嗎?小同學。
他還問我,覺不覺得他在欺負人?
可是明明就是那麽多人先打他的。
……
9月14號。
覺到他似乎很不開心。
……
9月21號。
今天胃痛,本以為沒人會發現,卻被他覺察到了。
路上就暈倒了,醒來就在醫務室了。
聽醫生說是,他抱我來的。
似乎已經麻煩了他很多次。
我覺得他不該如此,他應該生活在裏,而不應該如此頹廢,於是我想勸勸他,他我小古板。
剛吃了他的糖,再說那以後你小古板就不能生氣了。
突然想把糖吐了。
……
9月22日。
晚自習停電了。
他問我怕不怕。
我強裝鎮靜說不怕。
麵前突然炸起了小火花,他說隻有這個了。
覺心像是被撬開了小缺口。
9月23號。
一起被罰掃地了。
……
2016年1月4號。
他說讓我別管他了。
他說求我。
讓我放棄他吧。
……
2016年1月8號。
這是我最後一次上臺跳舞,我希他能看到。
可是他似乎沒來。
我今天看到一個人很像他,很像他。
似乎就是他。
……
元元出茸茸的爪子,想要手去拂去他臉上的眼淚。
許肆覺窒息的厲害,一點點往後翻剩下的日記。
2016年4月9號。
今天許肆跟我表白了,說不出是什麽覺。
我很開心,卻也不開心。
我是一個將死之人。
我沒有以後,我不能答應他。
……
許肆看著那句將死之人,心中酸的厲害。
……
2017年1月27號。
今天一起年了。
可能是最後一次年了。
5月31日。
老方說六月六號拍畢業照,可是我還能撐到那一天嗎?
6月6號。
我今天見了他,拍了畢業照,我知道可能是最後一麵了吧。
舍不得離開。
舍不得劉媽,舍不得阿許,更舍不得他。
……
日記到2017年6月6號就戛然而止了。
日記最後的字跡和之前都很不同,看得出來是很艱難的在寫。
最後最後還有江蕎留給他的話。
似乎一字一句都是費勁寫的。
說:希你像你的名字一樣,能夠活的肆意張揚,不必拘泥於任何人。
不要難過我的離開,人總是會要分開的,生老病死都是要經曆的,或早或晚而已。
我很矛盾,希你記得我,又希你不要記得我。
如果還有緣的話,下輩子再見吧。
我是沒有機會是去讀大學了,無論你以後是去哪一所大學,帶著我的那一份,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