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這般憤怒的眼神下，季泱卻隻是輕輕一笑，展道：

“路我已經指給你了，走不走是你的事。”

耳邊馬蹄聲再次響起，季泱看向那騎著高頭駿馬，踏破層層水霧而來的人，眼中的笑逐漸溫。

“三皇子殿下。”福了福，向翻從馬上下來的男人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

哪怕此刻發梢被雨水打，可是這張溫婉大氣的麵孔卻足以讓任何男人迷失。

溫辰逸心中的不滿在看到笑容的瞬間，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彎腰將地上的雨傘拾起，然後替季泱擋住這漫天的雨。

“雨勢如此大，阿泱與顧世子若有事要談，何不約個茶館坐下來慢慢談。”

他著重咬了慢慢談三個字，這讓他溫潤的嗓音聽起來便也沒那麽溫潤了。

顧寒酒不著痕跡的看了溫辰逸一眼，這位便是讓季泱掏心掏肺，甘心用一切人脈為他鋪路的三皇子殿下嗎？

如今看來，季泱的缺點在於眼不行啊。

“我與顧世子已經談完了。”季泱朝溫辰逸的側挪了一步，確定這雨再淋不到自己的上，才又對顧寒酒道：

“顧世子可考慮清楚了？”

不知為何，顧寒酒分明在他詢問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篤定。

就那般確定自己會為了定遠侯府犧牲自己的一生嗎？

然而這個答案顧寒酒早在季泱讓他做選擇的時候就已經明了。

他角抿著，點頭道：“希季小姐不會為今日所做的決定而後悔。”

季泱回他一個燦爛的微笑：“隻要顧世子守諾，小子定然不悔。”

說罷，轉在溫辰逸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車簾落下的剎那，顧寒酒分明看到了季泱角泛著涼意的笑，瞬間讓他汗豎起。

溫辰逸駕著季泱的馬車從他麵前走過，從頭到尾，溫辰逸就好似沒看到他這個人的存在一般。

然而在馬車車窗被風揚起之時，顧寒酒卻再次看到了馬車的季泱。

而也看到了他。

馬車昏暗，可是季泱容貌昳麗，置昏暗的環境中依舊風華不減。

含笑朝他頷首示意，明明是燦爛到極點的笑，卻讓顧寒酒覺到了無邊無際的危機。

顧寒酒覺得自己被季泱算計了，思來想去卻不知如今聲名狼藉、靠著搖搖墜的定遠侯府的自己，有什麽值得算計的。

他屏著呼吸，直到馬車走遠，這才猛地吐出一口氣，捂著自己因為缺氧加快跳的心，眼神晦暗不明。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丞相府門前。

青檸攙扶著季泱下了馬車，而溫辰逸自子探出馬車的時候，便已經為撐傘，擋去了這寒冷的雨。

“阿泱。”溫辰逸溫聲開口，言語中著無盡的關懷和義。

他將傘遞給青檸，一雙含的眸子卻片刻不離季泱。

“還有半年，便是你的及笄禮了，你可有想要的禮？”

溫辰逸對季泱說話從來都是在這樣的溫，似乎是三月的和風，總能在不經意間將季泱心中的煩悶驅散。

季泱便是這樣為他心的。

可是誰能想到，這樣的溫辰逸，會在自己最信任的他的那一刻，親手將自己的指骨一的折斷，碎。

然後將自己像他喂養的畜牲一般錮在那華麗的牢籠中，終日不見天日！

回想上一世的種種，季泱角的笑意更濃。

雙眸憐惜的看著溫辰逸，替他拂去麵上的雨滴，聲道：

“及笄禮，隻要你能來就夠了。”

季泱記得自己上一世便是這般回答的。

想要的隻是溫辰逸的真心，哪怕知道扶持他登帝位，便不可能是他後宮唯一的人。

可是，為了他的命、為了他滿腔的抱負，還是不顧一切的助他登基。

可結果呢？真心是假的，相是假的，這十多年的相守相知都是假的。

隻有利用和背叛是真的。

季泱溫的眼神在溫辰逸的前，收回手，忍住現在就拔釵將溫辰逸的心口貫穿的衝。

聲道：“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好。”溫辰逸點頭，卻沒有立刻轉離開。

他言又止的盯著季泱，眸中波粼粼，幹淨又無辜。

季泱偏頭，無奈的笑出了聲，語氣中帶著縱容。

“你想問，為何我明知顧寒酒對我圖謀不軌，我卻還是下馬車和他攀談嗎？”

聽到季泱的這番話，溫辰逸麵上多了幾分窘迫，仿佛隻是一個被所之人破心思的年。

他了，像是想要著心的不安，卻又實在在乎。

半晌，他才一副為難的樣子點頭，道：“我不在乎他，我在乎的隻有阿泱。”

“顧寒酒，畢竟生得那般好看，京都的子趨之若鶩……”

“在三皇子殿下眼中，阿泱便是這般以貌取人的淺之輩嗎？”

季泱斂了笑容，不悅的打斷溫辰逸還未說完的話。

倒不是多生氣，隻是這才醒來，腦子得很，沒那麽多的力和溫辰逸這個偽君子在這裏虛與委蛇。

見眉眼帶著不悅，溫辰逸心中一，立刻解釋道：

“我知阿泱不是那樣的人，我隻是太在乎你了。”

“畢竟，阿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溫暖。”

溫辰逸的母親不過是一個姿稍微出挑些的舞，並非什麽世家大族的貴。

因此，哪怕設計生下了溫辰逸，在宮中也隻是一個備冷落的嬪位而已。

若無季泱暗中推波助瀾，溫辰逸這個不寵的皇子，更是連朝政都參與不了半分。

所以，他說季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的確半點錯都沒有。

過去，季泱總為他說的這些，可現在聽來，卻隻覺得有趣。

為自己的愚蠢而到有趣。

上一世的腦子究竟長哪去了，居然會看上這麽一個東西。

現在想想，季泱都恨不得將上一世的自己掐死。

歎了一口氣，解釋道：“定遠侯府兵權在握，在朝中基深厚。所以，在陛下定罪之前便與定遠侯府為敵不是什麽好事。”

勾笑得深奧：“阿逸，要知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既然你想要那個位置，那麽我便傾盡全力為你謀劃。”

“你明白嗎？”像極了一個人認可的弱子，帶著希冀的詢問著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