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需要跟你比？這不是明擺著的！”

林空羽抿了下，正要反駁，工段長就出來調和：“行了，都是同事，搞這麽多矛盾做什麽？”

“林空羽該有的執照都有，會修的機型還多，不像你們以為的那樣，工作一段時間你們就知道……就這樣，散會吧。”

那人和林空羽自然都不服，但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散了會去工房，劉風偉冷不丁冒出一句：“等他們跟你搭過班就會明白。”

林空羽略微詫異，但也沒說什麽。

吳功跟在旁邊附和道：“羽姐，等那天維修B-6253的報告整理好，工段長肯定要表揚你的！”

林空羽倒是不在乎這些表揚，但很期待那些帶有眼鏡的男人，發現他們麵對這裏沒有任何優越時候的反應。

到了機坪，三人要去遠機位接從上海飛來，九點半降落的航班。

乘客陸續通過客梯下機，機務也要等到他們全部離開之後，才能更好做航後檢查。

最後一個乘客上了擺渡車，有個乘務員來跟林空羽打招呼：“是你啊，還記得我嗎！那回我跟著秦機長飛，好像是你第一天上班。”

林空羽看了幾秒，想起來這個眼睛很大的乘務員：“是你啊。”

“是呀，我姓夏，你我寧寧就行。”

林空羽禮貌點頭：“好的，寧寧。”

夏寧寧眨眼，小聲說了句：“可惜今天不是跟著秦機長飛，我已經跟他飛了兩次了他都不知道我什麽，隻我四號，五號……”

那兩次在飛機客艙裏所的號位不一樣，秦司雁就更不記得了。

林空羽正有點奇怪，夏寧寧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個？

就見夏寧寧好奇問：“你和秦機長……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呀？”

“……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那天我看到秦機長幫你說話，還維護你，就好奇嘛。”

“對不起啊，我得開始檢查了。”林空羽斂笑了下，沒有回答。

夏寧寧提到秦司雁，言語間都是激和崇拜。

林空羽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愧是秦司雁，從大學到現在，還是這麽歡迎。

這晚依舊忙個不停，有架飛機遭遇了鳥擊，需要更換發機，除此以外，清除那隻倒黴鳥類的組織更是一個煎熬過程。

吳功這麽個大男人，戴著口罩做這件事時都被腥臭味刺激到反胃，隻是他轉頭朝林空羽看去就發現……

林空羽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神專注，表淡然的看不出任何異常。

“羽姐……”吳功實在忍不住了，“您可真行！”

“做醫生的不比你見過更多腥畫麵，他們都沒什麽反應，習慣就好。”

“道理是這麽說，可這味道實在太大了。”

劉風偉戴著防護手套，將清除出來的鳥類裝好，嗬斥一句：“沒用的東西！”

“師傅，我這是剛開始，保證一年之後，我肯定胎換骨！”

忙到天亮，林空羽收工時拿出手機，沒看到秦司雁的消息。

心髒深某個地方瞬間揪了一下。

也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麽。

當回到公寓，發現餐桌上擺著餐盤，被嚴實蓋著。

林空羽放輕腳步走過去，打開蓋子，看見了仍然散發熱氣的早餐，那瞬間的心就仿佛坐過山車騰空而起。

沒有著急吃飯，要先洗澡，回臥室拿睡，推開門時，床上有個模糊的影。

沒開燈的臥室裏遮窗簾拉得嚴實，推門進去，秦司雁很快就醒過來：“回來了？”

“啊……你今天沒跑步？”

秦司雁打了個哈欠坐起，低沉音含糊而倦懶：“我五點多才落地，早飯在桌上，先去吃，別涼了。”

“這麽晚？”

“重慶暴雨，延誤到三點才飛。”

今年天氣有些異常，九月底了仍然有頻繁的暴雨出現，尤其這幾天，南方有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大到暴雨。

林空羽今天沒接過重慶過來的飛機，還不太清楚這事兒。

隻知道最令心跌宕的，是秦司雁同樣熬了大半夜，竟然還記得回來的時候幫帶一份早餐。

婚後的生活好像在此刻變得令人期待了。

“那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秦司雁自然是倒頭就睡，不過當林空羽回來補覺的時候，他又醒了會兒。

在彼此都越發悉的氣味織中，他們睡了很漫長的一覺。

林空羽起得更晚，秦司雁已經恢複了力，眉眼疏朗，愈發英俊。

他看見出來，注意力從平板電腦上轉移：“睡得怎麽樣？”

“……還不錯。”

林空羽不敢保證自己在睡著以後，有沒有對秦司雁做什麽，隻能假裝沒有一切發生過。

“我點了外賣。”

“好。”

“我打算請個做飯阿姨。”秦司雁冷不丁道，“我們總不能每天吃外賣。”

他一個人的時候都還好，大部分時候吃飛機餐都能湊合，回家太晚隨便點個買賣，或者弄點簡單低碳水的食。

但和林空羽一起生活就不能那麽隨心所。

“你決定吧，我沒意見。”反正的工資請不起做飯阿姨，在這件事上絕對不會和他爭。

秦司雁眼裏有了點笑：“嗯，給我負責。”

沉默一會兒，林空羽他名字：“秦司雁。”

男人尾音上揚：“嗯？”

“你們飛行員會歧視飛嗎？”

“為什麽要歧視？能通過考核拿到執照，為飛行員，就沒有什麽不同。”

秦司雁說完，眉心微擰：“你的同事歧視你？”

“有點吧……”

秦司雁“嘖”道：“一群自以為是的。”

隻因為機務工程師裏，大部分是男人，對出現的人就戴著有眼鏡，充滿偏見。

“吃顆糖。”秦司雁想起什麽，從製服外套裏拿出一顆包裝的糖果，遞給林空羽，“開心一點，事實會證明你的能力，最後需要懺愧的是他們。”

“你居然這麽……”

林空羽看著包裝紙上麵的“迪士尼正版授權”幾個字，眼神裏著複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