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梔聽得滿臉訝,而觀一旁的裴渡,薄已然抿了一條直線。
“多謝四姑母,我知道了。”
良久,他沉聲發話,可眉間卻雲不散:
“這個張衡,便是當初參我的張尚書之子,這一回,我可不會對他手下留了!”
裴仙窈站起,走到二人麵前:
“後頭一係列的事,皆是由你們母子被祁陵抓去開始,這一回……”
謝梔拍了拍的手:
“您放心吧,我上一世想是腦子了,才會帶著孩子送他去戰場,這次絕不會了。”
裴仙窈本是心凝重,聽這話,卻又忍不住笑出聲:
“你當真是活潑多了。”
“不過,一切的源由祁陵開始,這一回,我們要在回西戎之前,就除掉,以絕後患。”
裴渡神冷厲下來,說到祁陵,眸中再也沒有年時看長姐般的溫,隻有狠辣與嫌惡。
—————————
午後,裴渡在書房議事,謝梔在屋中畫了半晌,隻覺腰酸背痛,起轉了兩圈,走到正屋後,出了門,便見正屋與後罩房相連的那小庭院中,灌灌正坐在一個小亭中擺弄他那些玩。
謝梔走過去,見桌上都是之前買的那些玩,隻有一個金蟈蟈籠子,從未見過。
謝梔拿起那蟈蟈籠子,端詳片刻,語氣冷了幾分:
“灌灌,誰給你買的?”
灌灌抬頭,見到手中拿的東西,跳下石椅,撲到懷裏:
“這是別人送給灌灌的,不能讓阿娘看見。”
謝梔低頭,見那的確是個平平無奇的蟈蟈籠子,可卻悉得不能再悉。
從前在揚州時,謝梔的院子最舊最破,院前便是家中的一塊林子,夏時常有蟈蟈。
而當初那好哥哥謝槐,曾在深夜醉酒歸來,兩個小廝著去捉蟈蟈,一捉就是一夜,等好不容易捉到一隻給他,他便把蟈蟈放在自己的金蟈蟈籠子裏,又出門逍遙去了。
一旁的許嬤嬤答:
“娘子,這蟈蟈籠子是有人送到門房的,世子檢查過,說並無異樣,這才給了小郎君。”
謝梔氣得直接將那籠子丟到地上:
“幾個人去告訴他,別打灌灌的主意,有多遠滾多遠,若是他再來,直接趕出長安!”
灌灌見生氣,剛要去撿那籠子,卻見爹爹站在正屋階下,急忙跑過去對他道:
“爹爹,阿娘看見了。”
裴渡把他抱起,走向謝梔,問:
“怎麽發這麽大火?你那哥哥,不是在杭州嗎?”
“鬼知道他什麽風,不過你放心,我自己會理好。”
謝梔看他一眼,有些懷疑地問:
“裴渡,不會是你把他弄來的吧?”
“怎麽可能?”
裴渡放下灌灌,讓他自去玩,又拉著謝梔走到一僻靜的亭前,問:
“其實今早我便想問你了,若早知現在如此,當初若四姑母要將你送走,那你……”
謝梔一笑,語氣堅定:
“當初本就是我求幫忙,而非想送我走,我不過順水推舟罷了,照那時的境,若沒有幫我,我也會自己離開的。”
這話落下,麵前的裴渡神立刻落寞下來:
“我就知道。”
謝梔見他如此,便有些後悔說出事實了。
忽然覺得這樣的裴渡有些可憐,又聯想到他前世的結局,忍不住抱住他:
“不過如今不一樣了,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吧,裴渡,我再也不罵你了,你要好好活著。”
“你們也是,要好好活著,如今,第一個要解決的便是祁陵,而第二個,是張衡,我勢必要在事發生前,解決掉此二人,好讓你們無憂。”
裴渡擁住,直至遠的長明咳了兩聲,才有些不舍地鬆開。
他朝長明走去,問:
“怎麽了?可有什麽急事?”
長明搖頭,將手中的字條遞給他:
“不是,大人,他又找咱們要錢了。”
“給他便是了,何苦來報?”
“可是大人,這個月都第幾回了?雖說咱們不差錢,可為什麽要白白……”
長明語氣漸高,覷見遠的謝梔正著他,急忙放低了音量,隻小聲稱是。
……
京中繁華之最,東市為首,馬車在東市的一間客棧前停下,下來一個侍,走到二樓第三間廂房,扣了扣門。
謝槐急急過來開門,見是裴府的人,笑著問道:
“您來可是有什麽吩咐嗎?”
侍冷哼一聲,見他形瘦如枯骨,一副力被耗盡的模樣,將一個錢袋子丟到他懷裏,嘲諷道:
“臉皮也是厚。”
謝槐接過銀子,想說自己這兩日沒要錢啊?
不過他怕對方反悔,急急將銀子收好,見那侍要走,他又問:
“對了,我前些日子給貴府小郎君編的蟈蟈籠子,他可喜歡?我今日又做了……”
侍不耐煩地回頭,見他這副落魄樣子,翻了個白眼:
“我們府上小郎君何其尊貴,怎會喜歡你做的東西?”
兩人這頭談著,誰都沒有注意到,昌平的影就在不遠的回廊裏。
……
黃昏時分,謝梔怒氣衝衝地踹開書房的門,開口便是質問:
“我就知道,我給他的銀錢不多,他哪裏來這麽大的本事上京?!裴渡,你把他弄過來幹嘛?與我對著幹嗎?”
裴渡本在與幾個殺手商談夜到祁陵暫住的別館刺殺一事,見,便先讓幾人等著,拉著謝梔了書房後一排排書架的最末尾。
謝梔眼睛,語氣有些難:
“我知道你一向不是好心的人,你這麽做不過是為了我,可我很明確地告訴過你了,我和謝槐本沒什麽誼,裴渡,你當爛好人幹嘛呀,我又不需要你做這些……”
裴渡心知發現了此事,隻好將事實告訴:
“其實當初本是要給些銀子打發他的,可在杭州時他暈倒過,郎中說那是心疾,沒有幾日活頭了。”
“我讓他京,是想讓醫高明的郎中好好看看他究竟怎麽了,我怕他的心疾乃是天生,與家中有些關係,我是怕你……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謝梔一怔,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不過經過幾位太醫診斷過,他那心疾是流放時勞過度染上的,對你們沒有影響,可畢竟我利用了他,也不能再將他趕回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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