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倒了,皇帝病危,文臣以林史為首,武將則靠向了鎮國公,不大臣提議去信請逍王回京主持大局。
林史和鎮國公都默認了,并由林醫親自提筆寫信,送去逍王手中。
謝酒坐在皇帝床前,眼神落在虛,阿逍走了一日了,如今到了哪里?他這般策馬日夜兼程,可還吃得消,到了西涼要如何著手,才能事?
想著想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從知道顧逍有這個念頭時,便強著心中的擔憂恐懼,不敢表半分。
當初,重生時,境艱難,要做的事對那個時候的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可阿逍從不曾阻止,始終默默支持。
他亦有他的理想,他的堅持,不該因著怕他出事,就去折了他的翅膀,他的阿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
床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謝酒的思緒,抬眸去,見皇帝睜著眼睛看他,許是睡了一日,他的氣神又略好了些。
他在用手扣床褥,企圖引起謝酒的注意。
顧逍點的啞解開后,謝酒用針徹底封住了他的嗓子,皇帝依舊說不了話,他醒來見謝酒大顆大顆地落淚,第一反應便是顧逍出事了。
那藥讓他的意識已經不那麼清晰了,他只依稀記得他的兒子要潛西涼皇宮刺殺西涼王。
他做了這麼久的皇帝,自然知道皇宮的布防有多嚴謹,闖宮刺殺有多危險,他眼里涌出一抹愧疚,是他,將兒子上了這條路。
若顧逍出事,他就徹底沒了香火了,死了也無面去見云薇了。
“西涼又增兵十五萬,來勢洶洶,我大夏只有二十萬兵力,不及西涼一半,阿逍只能兵行險招。”
謝酒了淚,將皇帝神盡收眼底,“若你在位期間,能有所建樹,大夏落不到今日境地。”
對皇帝是怨的,替顧逍怨。
皇帝蹙了眉,神不悅,他可以愧疚,但幾時到謝酒來譴責他。
若非上謝酒,顧逍就不會來京,依舊守著他的玉幽關,他們父子遠遠隔著,就不至于走到后來他忌憚他,防備他的地步,那他也不會去服用什麼丹藥,就不會有今日這場面。
謝酒淡
淡掃了眼他的神,“曹志誠疑心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全然錯。”
俯了俯,低聲道,“我之所以提前知曉一些事,是因為我乃重生之人,前世,你至死被曹家制著,死得也早,三皇子登基,依附曹家,這江山也跟著姓了曹。
而阿逍被三皇子忌憚,三皇子以我為餌,殺了他,他被千軍萬馬踩踏泥,大夏,顧家江山丟在了你手里。
阿逍的死有我的原因,亦有你的原因,今生我尚有機會彌補,而你兩世都是這般蠢而不自知。”
說罷,起坐遠了些,再不言語,靠窗坐著,窗外是一眾大臣候著。
皇帝極力想發出聲音,讓謝酒再看他一眼,他想問問謝酒,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服用丹藥前,他雖衰老,但再活個幾年不問題,可若前世也死得早,那他是被皇后害了,還是曹志誠害了?
老三老四不是皇家脈,他不可能讓位于他們,可最終坐上那個位置的是老三,那他絕非正常駕崩。
原來前世,顧逍沒有因謝酒回京,他過得還不如今生啊?
若他早知如此,他不會那樣防備顧逍的,他才是他真正的脈,唯一的脈啊。
顧逍對他的駕崩是何反應,有沒有想過為他這個父皇報仇?
還有顧逍他前世真的死得那般慘嗎?
但其實他知道是真的,因為謝酒顧逍至深,若不是發生過的事,絕不會將不吉利的事往顧逍上套,尤其在他正在冒險的時候。
他的兒子,那麼厲害,原來竟是死得那般慘麼?
那今生呢,他想問問謝酒,他跑去西涼可有做周全的安排?有多勝算?
前世他丟了顧家江山,這一世,他希江山依舊能姓顧,他希顧逍活著從西涼回來。
他抻著脖子,歪著頭極力去看謝酒。
可謝酒從始至終都不再看他一眼,皇帝憋著一肚子的疑咽了氣,至死眼睛都未能閉上。
皇帝駕崩,百哭喪。
對于皇帝的死,眾臣并無疑心,在曹志誠刺殺之前,他就已衰敗之態,只是如今江山無主,大家便盼著逍王早些回京。
等來的卻是逍王邊的莫離親自送來逍王的親筆信,逍王在信中代眾臣,顧家江山暫由逍王妃代政,著昌平護國郡主,鎮國公,林醫輔政,待他大敗西涼,方會歸京。
滿朝皆驚,雖說逍王如今是唯一繼承人,可逍王自己尚且還未登基,便又將江山到一個子手中,有年邁大臣和皇家祖室不服。
謝酒眉目冷冽,“若大夏有可用武將,本妃倒希逍王此時能安坐京城主持大局,如今夫婿在外,本妃就要替他守好家園。
大夏正危難之際,為大夏子民,該團結一心,若有人趁機作,本妃非君子,行事自也不必顧忌太多,犯上作者,殺~無~赦!”
這話鎮住了一些人,但皇室宗親的人卻未當回事,江山姓顧,他們也姓顧,為何就不能左勇這江山。
可他們剛有鬧事的苗頭,謝酒便命莫離殺了幾個帶頭鬧事的,并將他們家中習過武的,年的男子皆送到鎮國公手里調教,待日后需要時送往戰場敵。
這才讓不服的皇家宗親有些顧忌。
謝酒又分別約見了一些人,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九霄閣收集的這些人的把柄擺了出來,偏生這些把柄不是要人命,卻是能讓他們丟罷爵的。
是服從謝酒還是被治罪,聰明人都知道選。
而那些跟著曹志誠犯下滔天罪行的,則按大夏律法懲治。
西街菜市口的,流了幾天都未干。
謝酒雷厲風行的置了一批人,又從那些被要挾的員家族中分別挑出一個人品能力俱佳的,作為新帝的第一批門生培養。
這讓原本被威脅的員氣笑不得。
這位逍王妃,打一棒子給一個棗,
心里到底是服氣了。
他們犯錯在前,逍王妃既往不咎,只需他們往后盡忠職守,而下一代被挑中的那些年輕輩,同樣只要奉公克己,他們的家族榮只會更勝從前。
他們蠅營狗茍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掌權者是男是,又有什麼關系呢?
且經歷這些事,他們又怎敢輕瞧了這位個子小,看似弱可欺的子,手段之凌厲果決,是許多男子都不及的。
尤其讓他們害怕的是逍王妃對他們的了解,有些挑出來的人是他們都不曾關注過的,可逍王妃卻對他們的才能,秉一清二楚。
可見其能耐,他們怎敢在這樣的人面前造次。
穩固朝堂后,謝酒又命九霄閣分別往迪戎和西涼前線送去大批糧草,與此同時,還在京城開設了公共學堂和醫館,這讓原本心有不安的百姓心安了。
因為逍王妃說,“仗要打,日子也要過,該種地的種地,該讀書的讀書,孩子是大夏的未來,你們是大夏的基。”
公共學堂的夫子和醫館的大夫都由朝廷發放俸祿,故而學費和診費都很親民,公共學堂里除了授文,還授武,習武的學生將來可憑考試到軍中任職。
的沉穩平了那些因戰爭而躁不安的心,時常讓百姓恍惚此時不是戰時,更像是在奔赴盛世。
他們未來可期,對逍王妃也愈加擁護。
時間在忙碌中過去了三月,謝酒始終未能接到顧逍的來信,亦不敢輕易去信。
因著年關又是深冬季節,三國暫時休戰一月,年后春天本是各自播種的季節,三國再次發戰爭。
大夏國的百姓,在謝酒的吩咐下,繼續如常春耕。
春耕結束,又是兩月過去,謝酒終于收到了一張顧逍捎來的字條,上面只有一個‘安’,讓提著幾個月的心,稍稍放了些下來。
母連心,腹中的兒大抵也是知到母親的緒,賣力的踢了幾腳,旋即便是一陣繃的劇痛傳來,謝酒面大變,“小舒,我……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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