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後的山裏已經有了明顯的涼意。
明明是晴朗的天,但過樹葉枝幹吹來的風卻沒沾染上半分熱度,直直從脖頸滲,讓人冷不丁地打了幾個哆嗦。
可魏庭鶴卻沒有毫不適,隻握著匕首,邊走邊砍出一條能踏進深山的路。
野果零零散散地生長在樹叢裏,但有些打眼的,卻帶著無法的劇毒。
柳至跟在魏庭鶴後,他沒有蒼南星那些人的手,隻能踩著他們走過的路,小心地搜尋著那小巧的果子。
“大人,再往裏頭走怕是難了,適才侍衛們尋的那些,應當夠夫人吃上月餘。”
“那幾籃子隻能吃月餘?”
魏庭鶴又一次不悅擰眉。
宋婉江這段日子虧空的太厲害,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又有了消瘦的跡象,若是不多備下一些,月餘後一落雨,這山裏怕是更難尋到那東西。
想罷,魏庭鶴下意識加快了手裏的作。
“月餘的量不夠,多找一些,再讓後廚的人想法子存好。”
“可是大人,等再過些日子,夫人就不用靠這些小果子開胃了。”
“那也先備著。”
魏庭鶴側頭掃了他一眼,柳至見狀趕忙閉上了。
一行人進山的靜有些大,遠偶爾會傳來東西跑的聲音,甚至時不時還能看見驚的野兔。
魏庭鶴見那些小東西驚慌失措的模樣,突然就想到了還在左相府的那兩頭小鹿。
宋婉江倒是喜歡這些小玩意兒,若是替弄些回去,或許無趣時,還能解解悶。
“婉婉現在這個時候,可能養這些小東西?”
魏庭鶴指了指野兔剛跑過去的地方,回頭看向柳至。
“大人,還是先別讓夫人養,畢竟野兔這東西,並沒有咱們瞧見的這般溫順。”
聽了這話,魏庭鶴隻得放棄心裏的念頭,又繼續帶著人尋起了酸果。
而此時剛從床榻上坐起的宋婉江看著外頭亮堂的,緩了許久才回過神。
順著白芨的手起了,明明斷斷續續也睡了許久,但臉上依舊還帶著疲倦。
“他呢?”
宋婉江小口地喝著遞來的溫水,目在外屋裏掃了一圈。
頭一次醒來沒看見魏庭鶴在旁守著,隻覺得心裏有些不適應。
“大人一早便出去了,說是夫人若醒了,就先好好用膳,他會盡早回來陪您。”
“可是北安那頭又送來了公務?”
“這個奴婢不知。”
白芨看了眼麵前宋婉江的臉,隻覺得憂心不已。
“夫人還是先洗漱,冬青已經帶著丫鬟去後廚拿補湯了,夫人待會多喝點。”
宋婉江聽見湯這個字,胃裏又是一陣翻湧,但為了不讓旁人擔心,還是點了點頭。
語秋替配了些酸食,後廚也試著做了些酸果,但因著都不是那個味道,宋婉江亦是沒能吃下多東西。
“若是夫人能吃山楂糕就好了,奴婢看許多婦人無事時都會吃上一些,也容易進食。”
白芨和冬青在旁看著桌上一直沒過的小食,眉眼間帶著擔憂。
而宋婉江卻一直盯著院外。
轉眼便臨近傍晚,可那人的影卻仍是未出現。
若是放在平時,魏庭鶴就算公務再多,也會隔兩個時辰空來瞧瞧有沒有吃東西,從來沒有一整天都不見人影的時候。
想罷,宋婉江心裏有些,起了,想去外頭瞧瞧。
一旁的兩人見狀趕忙上來攙扶。
外頭守著的是被調回來的竹苓,另一個慕荷留在了吳氏邊。
自宋婉江兩人和好後,的腰間又重新別回了兩把彎刀,氣勢不輸其他男子半分。
見宋婉江出來,趕忙跟了上去。
“夫人,天立馬就要黑了,您這是要出去?”
宋婉江正待開口,就聽見外頭有靜傳來,心中一喜,下意識朝著那頭看了過去。
魏庭鶴的上有些許暗的痕跡,袍角還沾著幹涸的泥印,瞧見站在院中,冷眼掃過旁邊守著的人。
“眼下早晚這般涼,你們是怎麽照顧夫人的?”
“是我自己要出來的。”
宋婉江看著他沉下的臉,又聽見他寒涼的語氣,隻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魏庭鶴見狀趕忙大步了過來,正準備手將抱住,卻又想起自己上的泥濘,瞬間便停下了作。
“是我不好,我替你尋了些東西回來,你先吃著,我去換裳再來陪你可好?”
宋婉江看見這人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心頭一酸,也不顧院裏的人,隻順著心意就抱了上去。
魏庭鶴子一僵。
“我上髒。”
“你去哪了,一整天都不見人...”
聽著這帶著委屈的抱怨,魏庭鶴再也顧不上自己的髒,下一瞬便將摟。
“不哭,以後不會了,我沒想著會去那麽久,在山裏頭忘了時辰。”
“你去山裏作甚?”
宋婉江從他懷裏抬起頭,眼尾泛著微紅,看得魏庭鶴心疼的。
他出手輕輕拂過那雙水眸,又低頭親了親的眼。
“待會你就知道了,我們先進屋。”
魏庭鶴將人帶回屋子,說話間了的臉。
“今日是不是又沒怎麽吃東西?”
“沒呢,我喝了些湯。”
“那晚上再陪我吃點。”
話音剛落,還未待宋婉江出聲拒絕,外頭便響起了叩門聲。
淩霄提著一籃子清理幹淨的酸果送了進來。
“這是...你今天特意去尋的?”
宋婉江瞪圓了眼,看了看籃子裏飽滿圓潤的小果子,隨後又將視線落到他帶著泥汙的袍上,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母親說這種東西都是長在深山裏,沒幾個人願意去尋來吃,你...你有沒有傷?”
魏庭鶴見又紅了眼,索小心地將人抱起,放在自己的上。
“尋點這玩意兒有什麽好傷的,若是能讓你多吃些東西,我日日去都行。”
見宋婉江抿不語,魏庭鶴輕笑了笑,俯在上親了兩下。
“都是要當娘親的人了,還不紅眼?”
正說著逗的話,卻不想宋婉江突然手摟住他的脖子,主親了上去。
一燥熱在屋子裏猛然迸發。
魏庭鶴腦袋裏“轟”的一聲,理智瞬間消失,隻憑著本能加深了這個吻。
可好在最後關頭,他還是拚命克製住了自己。
抱著懷裏的人,魏庭鶴啞著聲音,故作氣惱地咬著的耳垂。
“不準招我。”
所有人都想問一問陳丹朱,你的良心會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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