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璟怎麽突然態度轉變這麽大?他說錯什麽了嗎?!
沈清黎的手指僵了一下,覺樓璟的呼吸噴在手指上,燙得很。
樓璟快好了,還仔細的把創可兩端按了按,力道很輕。
他抬頭時,一雙眼睛沉邃,像荒野上的明月,蠱人心魄。
“沈清黎,你從小金尊玉貴,跟我談的時候我也不敢把你往下拽,生怕玷汙了你,結果為了這些畜生,你卻向我彎了腰,你後悔嗎?”
萬籟俱寂,隻有樓璟的聲音擲地有聲的砸在桌上。
四位長輩臉上的如水一般褪去。
畜生。
他用的詞極重,像重拳擊打在心口。
沈清黎眼尾沁出一點紅,心口。
還以為,樓璟不會在乎剛剛發生的事。
但樓璟現在,是在為撐腰。
他的追問,更是對四位長輩的辱。
現場一片死寂,隻有陳釗站在樓璟後一臉冷酷的憋著笑。
他就知道,樓璟不會善罷甘休。
這幾個人也不想想,他們欺負的人是誰啊?
這可是璟哥捧在心尖尖上五年的人啊!
他從一個沒有豪門背景的窮小子,打拚到如今的高度,他這格會平和恭順嗎?
除了沈清黎,他眼裏本就看不到任何人。
樓璟握住了沈清黎著創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抬起眼睛的時候,眼底著洶湧的暗。
“我之所以答應,放棄對你們追責,讓你們領了賠償金,麵的滾出公司,全都是因為我怕不開心,怕委屈。”
他角的笑意淡去,“可是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領了的,一轉頭就把單獨過來,端著長輩的架子,摔杯子砸碗,好不威風。也許是我太好說話了,讓你們不把我放在眼裏。”
話音落下,現場風聲肅殺。
四位長輩,每個人的眼中都寫滿驚惶,手放在前抖著。
“清黎……”小嬸嬸想開口求助。
樓璟一聲嗬斥,“陳釗!”
“璟哥,你吩咐。”陳釗一步上前來,恭順的在他側彎下腰。
樓璟的目平靜,餘掃過沈泗安。
“大伯的茶杯空了,給他倒茶。”
陳釗人高馬大,走路時帶起風聲,拳頭猶如沙包大小,鼓鼓囊囊。
沈泗安眼看著他來到了自己跟前,說話時聲音都在抖。
“你想幹什麽?”
“璟哥說了,讓我給你倒茶。”
陳釗的聲線獷,單手拎起了桌上裝著滾燙開水的茶壺,直接倒進了沈泗安麵前的杯子。
他作豪邁,熱水注杯子,冒氣一大陣白煙霧。
沈泗安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隻見熱水嘩啦一下湧出了杯口,沸騰的熱水淌過了桌麵,嘩啦啦的流在了他的上。
“啊……”一聲哀嚎,沈泗安手忙腳的從椅子上起,卻又不小心絆倒了椅子,砰的一聲巨響,他連人帶椅子摔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人也沒比他好過多。
大伯母離他最近,沸騰的熱水也流在了大上,慘一聲跳了起來。
隻有小叔和小嬸嬸坐的遠,沒怎麽被波及。
“大哥,你沒事吧?!”小叔第一個衝上去,把沈泗安從地上扶起來,手去他的下,卻被一把推開。
沈泗安五猙獰,看向下的位置,燙到的偏偏是那個地方,他又不能當場把子下來,但是熱水滾過時像麻麻的刀刃劃過,現在他下半隻有火辣辣的痛,再沒有別的知覺。
眼前的一幕讓沈清黎震驚了一下,那可是100℃的開水啊,回頭看了樓璟一眼,卻瞧見樓璟眼底著的一抹笑意。
他是故意的。
他們弄傷一點皮,他要把這苦痛百倍的還給他們。
沈泗安抬頭看向了罪魁禍首陳釗,怒氣衝衝問道:“你怎麽回事?!”可這畢竟是樓璟的人,他也不敢發太大的火,“笨手笨腳的!”
陳釗聽了話,卻沒有毫反應,麵無表的把水壺給放下。
樓璟開口:“陳釗,做錯了事應該怎麽辦?”
“道歉。”
陳釗話音落地,現場風聲肅殺。
此時沈泗安終於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樓璟的示意。
陳釗分明是他的保鏢,做事不可能這麽沒輕沒重。
樓璟之所以會坐在這裏聽他那些大言不慚的話,等的就是這一刻。
當年的頭小子早就學會了收斂鋒芒,把刀尖從背後對準敵人的心髒,一刀捅進去。
他翕了一下,因為下的疼痛,全直打哆嗦。
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卻牽起了沈清黎的手,站了起來。
“審計報告還在我桌上,會計師也還沒簽字,如果你們不想晚年生活淒慘到在監獄裏度過,就現在走過來,為你們畜生不如的行為,對我老婆彎腰道歉。”
現場一片死寂。
大伯母也不知道是被燙的,還是難的,臉上那種高傲終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淚水。
沈泗安太突突直跳,看了一眼臉蒼白的弟弟,又看了一眼表倉皇的弟妹,最終看向了麵容平靜的沈清黎。
不道歉,他轉移資產的那些事就會被查出來,別說自己保不住,家裏那點錢還得拿去充公,老婆孩子以後的日子怎麽辦?
往前邁的時候,膝蓋彎都在打著。
他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了沈清黎麵前,脊背一寸一寸的彎下去。
“孩子,是大伯的錯,大伯對不起你,大伯不是人。”
小叔也隨其後走過來,彎下腰,“清黎,小叔也對不起你……”
“嬸嬸對不起你……”
“伯母也對不起你……”
四個長輩,相繼彎腰。
沈清黎的眼底泛起紅。
真的以為,這些人永遠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永遠不會為他們的薄寡義低頭。
可樓璟卻讓他們對彎下腰。
的手在樓璟的掌心裏蜷了一下,下意識的往他邊靠攏,像尋求庇護的鳥。
別過臉去的時候,樓璟攬住了的肩膀,把帶進懷裏。
他在耳邊告訴。
“有我在,往後沒人可以對你大聲說話,更沒人敢對你摔杯子砸碗。”
沈清黎的抖了一下。
樓璟回頭看向了麵前的沈泗安。
沈泗安忍著疼,眼神已經變得殷切,低聲道:“樓璟,之前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是,我們也認識到了錯誤,你能不能高抬貴手……”
他在沈家作威作福幾十年,讓他彎腰,可是真不容易。
樓璟看著他此刻卑微的模樣,聲音質冷。
“離開沈氏後,不要再來糾纏,否則,我樓璟在京市呆一天,你們就別想在京市站著討上一口飯吃。”
他們想的沒錯,去金尊玉貴的皮囊,他骨子裏就是一個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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