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一心想著去永福堂,卻沒想到秦悅還會再次撲上來,沒了防備的一個踉蹌就被秦悅撞倒在地。
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向秦悅,此時的秦悅竟然角含笑,眼中似有某種,手就將秦霜頭上的一支素銀簪子拔了下來。
秦霜大驚失,正要起躲開,隻聽得啪的一聲,秦悅被打得頭歪到了一邊,接著的手就是一鬆,簪子掉到了地上,磕在路上的鵝卵石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孽障!」
來人正是秦大爺,秦霜還沒反應過來,一男子的氣息就撲麵而來,秦霜警惕的朝邊看去,發現竟是秦三爺。
「爹!」
不知道是不是緣的關係,還是秦霜真的是怕極了,下意識的就拉住秦三爺的袖,不一會兒便是淚水滂沱。
永福堂。
秦老太爺和秦老夫人端坐主位,臉上皆凝著一片愁霧,薑氏服侍在秦老夫人側,秦家三位爺依次座,秦悅跪在堂屋正中,有些失魂落魄,何氏抱著秦悅,哭得好不傷慟,秦霜則站在堂中,髮髻鬆散,裳淩,極為狼狽。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但想必傷口定是黏在了裡上,因為隻要稍稍一下,就能牽扯到傷口,疼得臉發白。
「霜丫頭坐下!」秦老太爺瞥了一眼抱在一塊兒的何氏母,又看了一眼孤苦伶仃的秦霜,憋了一口氣道。
秦霜謝過,依言坐了,屋頓時除了何氏的啜泣聲,竟無一人再開口。
沒人說話,是因為事很簡單,事態卻很嚴重,簡單的罰肯定不行,重了,又不忍心。
若是今日犯錯的是秦霜,怕是早就鬧翻了天,不為別的,至也得將貍貓換太子進行到底。
秦霜不由得心中升起一抹悲哀,這世間果然是毫無公平可言,從一出生,就是一種不公。
到最後,眾人竟都等著秦霜表態,甚至都在勸,到底是親姐妹,又何必不依不饒,苦苦相。
可他們卻從未想過,秦悅一心要命的時候,可有當是親姐妹。
秦霜角浮起一抹苦笑,就算是不肯放過,那還能怎麼辦,何氏都要跪下來求了,何氏雖不是的生母,卻是的長輩,若真跪了,便一世都抬不起頭來。
不甘心就這樣算了,又實在別無他法,終歸,隻是一個深閨子,不夠強大到為自己辯駁。
更加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秦悅這般大逆不道之舉,竟然還隻是罰了閉。
話說,上回的閉都還沒罰完呢!
回到柳葉居,阿雲伺候秦霜將劃破的服換下,外還好,等換到裡的時候,隻輕輕一扯,就痛得直冒冷汗,不一會兒,額間就布滿了的汗珠。
傷口果然和裡沾住了。
「姑娘!」阿雲鼻頭一酸,著忍著沒哭,「你忍著點兒,奴婢這就去找剪子來!」
阿雲剛轉,一滴眼淚啪嗒就滴到了外上,慌的用手抹掉,就迅速的找了剪子來。
秦霜抬頭看著一臉專註,眼眸泛紅的阿雲,心裡泛起一溫暖。
將裡的袖口剪開,阿雲又用溫水輕輕的拭了傷口,才將粘住的料子給洗了下來,彼時,那盆中原乾淨的溫水,已然了一盆水。
阿雲連說話都有些抖了,「二姑娘下手這樣狠,他們竟然還埋怨姑娘你!」
「阿雲。」秦霜微微垂眸,「這事兒打回來起,就算是過去了,你也莫要再提了!」
「姑娘,為何不能提,姑娘傷這般,阿雲心疼姑娘!」說著,阿雲已是再忍不住了,開始低低啜泣起來。
為何?
秦霜自嘲的一笑,堂堂伯府已然偏袒這般,若是再提,想必就是有理,也將會變得無理,興許還會被冠上一些錙銖必較,小肚腸的名頭……
在這樣的況下,就該忍下這一時之氣。
理好傷口,正準備沐浴,忽聽得院門被急促的敲響,一下一下的敲個不停。
這麼晚了,誰會過來?
更重要的是,的這個柳葉居,一向門可羅雀!
秦霜和阿雲下意識的四目相對,阿雲眉頭微擰,「姑娘,奴婢去瞧瞧!」
秦霜點點頭,等阿雲走向外頭的時候,還是懷揣著疑,起走到門口,倚著門框,想早些看個是究竟!
「誰啊!」
阿雲隔著院門問了一聲。
很快,隨著阿雲將門開啟,立刻見著了依舊一臉和氣的王媽媽,「大太太來瞧瞧五姑娘!」
接著,何氏就從王媽媽後走出來。
秦霜眼睜睜的看著何氏走進院門,上輩子的回憶頓時在腦海中不停的閃現,驚得莫名有些踉蹌,幸而倚著門框,及時手扶住,才勉強穩住形。
、怎生來得這般快!
晃了晃腦袋,此時何氏已經到了近前。
「霜兒!」何氏略帶擔憂的聲音在秦霜耳邊響起,「這是怎麼了?王媽媽,快,快攙著點兒五姑娘!」
「姑娘!」阿雲見了秦霜這副要暈倒的模樣,也嚇壞了,一個箭步就上前來扶住秦霜。
半響,秦霜纔回過神來,此時,已經坐到了榻上。
「哎喲喲,霜兒,可好些了沒,方纔可真是將大伯孃嚇了好歹!」何氏眼睛還有些紅腫,應是先前在永福堂哭的。
秦霜看著眼前的人,阿雲,何氏,還有王媽媽,恍惚上輩子那個時候隻是一個夢,而這個夢,馬上就要變為現實。
見秦霜沒回話,王媽媽卻是溫和的一笑,道:「大太太,您放心,五姑娘沒事兒哪,隻是今日了點兒驚嚇,又有些勞累了,才會這般的!」
約中,隻見王媽媽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荷包,又從荷包中掏出來一點兒香料,正往桌子上的頭鏤空香爐裡放,臉上一直都是笑的,何氏也開始在笑了。
阿雲扶著秦霜,擔心得不行,雖說自家姑娘沒方纔那般嚇人了,但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一邊對秦霜道:「姑娘,你好點兒沒有,你別嚇阿雲啊!」一邊又向王媽媽道:「王媽媽,多虧了你了,姑娘才沒暈過去,王媽媽,您再瞧瞧,姑娘怎麼不說話呀!」
這邊王媽媽點好了香,朝何氏使了了個眼,何氏點了點頭,王媽媽纔看向阿雲笑道:「你這丫頭,倒是忠心,放心吧,你家姑娘沒事兒了!」
「真的啊!」阿雲似得了什麼赦令一般,大呼了一口氣,「多謝媽媽!」
秦霜記得,上回,王媽媽也是這樣點香來著,覺得怪好聞的,還以為何氏是真心對好了,那香,楞是點了一整夜。
秦霜在榻上蠕了一下,緩緩坐起,阿雲立刻倒了一杯熱茶來遞給,秦霜抿了好幾口才放下。
「這般晚了,有勞大太太跑一趟!」秦霜拉了拉上的毯子,微微垂了眼睫。
「你這丫頭!」何氏忽的拉住了秦霜的手,嗔怪道:「還生大伯孃的氣呢,這事兒,的確是你二姐姐做得不對,大伯孃是特地來向你賠禮的,原這該你二姐姐來,隻是,你也知道,你二姐姐給罰了閉,出不來,隻好大伯孃來替,霜丫頭,大伯孃知道是你二姐姐對不住你,大伯孃也說過您二姐姐了,你以後,也可別和你二姐姐生分了呀,好歹,你們倆,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姐妹!」
何氏嘆了口氣,又道:「終歸是一家人!」
朝王媽媽看了一眼,王媽媽立即拿了好些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這些,都是大伯孃拿來替你二姐姐給你賠罪的,霜兒,你別嫌棄……」
要是不知道這事兒的前因後果,秦霜或許心裡會有些安,可現在,心裡清楚得很,何氏這是要將賣給齊國公那個老頭當妾,實在是笑不出來,也強裝不了什麼好臉。
將手從何氏的手中出來,秦霜冷冷的將何氏打斷,「大太太,那都是過去的事,我也不想提了,大太太又何來賠罪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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