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日，是三年一度的春闈，也是無數舉子步場的最後一道門檻。

宋溪溪特意起了個大早，和陸二虎一道給陸則知檢查一應件，確定沒有錯後才一路護送他來到貢院外，接場檢查。

此時，貢院前烏泱泱的全是人，一眼去全是挨挨的人頭，時不時傳來推搡抱怨之聲，甚至還有人當場吵了起來。

陸二虎擋在陸則知後，如臨大敵地看著周遭的人，生怕有人不小心撞過來弄傷他哥。

宋溪溪也很謹慎，要知道有些人暗的很，為了提高自己上榜的概率，不得耍些見不得的小手段，讓本該順利參加春闈的人，被攔在貢院外。

最爛又最好使的招數，非暗中往舉子們的考籃裏放小紙條莫屬。

一旦舉子自己沒有發現，又被檢查的人搜出來，一個作弊的罪名跑不了，輕則被趕出考場，三年後再考，重則直接被剝奪功名。

直到陸則知通過檢查，順利進拿到號牌進考場，宋溪溪和陸則知才鬆了口氣，一起開層層疊疊的人群，回到淩雲客棧補覺。

一覺醒來，陸二虎神抖擻的跑過來：“溪溪，我哥九天後才能出來，咱們出去逛逛吧。”

這是一早說好的，宋溪溪自然不會推：“走吧。”

兩人徑直來到之前沒有逛過的街道，看到攤位上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陸二虎蠢蠢，恨不得掏銀子通通買下來。

好在貧窮阻止了他。

“溪溪，京城有不咱們那兒沒有的東西，覺哪一種都能賣，你覺得我拉啥樣的回去更能賺錢？”

陸二虎逛累了，拉著宋溪溪坐在街頭的茶攤前，要了一大壺話茬和一疊瓜子。

“剛才咱們路過一個賣胭脂水的攤位，打著海外淘來的噱頭，吸引不路過的子，僅僅片刻就賣出了好幾盒，價錢就比鋪子裏的低幾文錢。”

宋溪溪給陸二虎出了個主意，古往今來都是人的天，正如那年逃荒的路上，家人也要想法子給們三姐妹買紅頭繩。

胭脂水這樣的件，從來不缺買它的人，關鍵積小帶上幾百盒也帶的下。雖然還有其它好東西能帶回去賣，但是太占地方了帶不了多。

“胭脂水？我一個大男人賣胭脂水？”

陸二虎虎軀一震，實在想象不出自己在街頭向大姑娘小媳婦推銷胭脂水的樣子，簡直沒臉開口好嗎？

“正正經經的買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宋溪溪拍了拍小夥伴的肩膀，鼓勵道：“一百盒胭脂水，哪怕對半賺也能賺上好幾兩銀子。心黑一點的話，賺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陸二虎心了，在心裏默默的盤算了一把，到底沒有忍住金錢的拍板道：“好，就賣胭脂水！”

宋溪溪提醒道：“接下來幾天，你就好好看看別人是怎麽賣的，盡量貨比三家挑那些質地細膩，澤自然的買下來，不然價高質劣，最後隻能砸在手裏。”

陸二虎記在心裏：“嗯，我會好好看的，到時候你幫我過目。”

宋溪溪笑著應下來。

接下來幾天，陸二虎興致的前往大街小巷的各個胭脂水攤子，跟那些生意好的攤主套近乎，觀察人家是怎麽把東西高價賣出，還讓客人也高興的。

他甜會來事，還真哄住了幾個攤主，學到不做生意的小竅門。

宋溪溪騰出空來，去了趟近郊別院，見牛呦呦的氣神並未有多好轉，打算為報仇後就給用上催眠藥劑，讓徹底忘記那段痛苦的過往。

臨走時，桂芬送出門，閑聊了幾句遲疑著說出思慮多日的請求：“溪溪，你回去的時候，能否帶上你表姐？”

宋溪溪沒有毫意外，實際上這也是的想法：“呦呦表姐願意隨我去淮安府嗎？”

桂芬搖了搖頭，苦笑道：“呦呦緒不穩，我和你舅舅怕刺激到，讓誤會我們嫌棄，本不敢在麵前提這件事。”

宋溪溪叮囑道：“那就先別提，到時候我來與表姐說這件事。”

桂芬激涕零：“好，好，舅娘謝謝你！”

宋溪溪搖了搖頭：“呦呦表姐過去了，外公外婆一定很高興。”

二老的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一心盼著一家團圓。如今舅舅舅娘走不開，有呦呦表姐臣歡膝下也是極好的。

桂芬愧疚道：“我和你舅舅不孝，無法近孝敬二老，這幾年幸好有你們。”

宋溪溪正道：“薑大人的救命之恩和提攜之恩不能不報，這些年要照顧別苑這麽多人，分明是你和舅舅累了，我和爹娘孝敬二來卻是應盡的本分，自責的話舅娘別再說了。”

桂芬低頭拭淚：“不說了，以後都不說了……”

回到淩雲客棧，天已經暗了下來。

想到好幾日沒有去怡紅樓，宋溪溪同陸二虎說了一聲，就來到大街上的鋪子，換了一男裝雇了頂轎子過去了。

門口的公一看到，殷勤的迎了上來：“賈公子來了，裏麵請裏麵請！”

宋溪溪隨手賞了他十幾個大錢，問道：“沁芳姑娘如何了？”

公喜滋滋地收下賞錢，連忙回道：“賈公子來晚了，前一刻有位公子點了沁芳姑娘，今晚怕是無法服侍您了！”

宋溪溪一聽，頓時出痛苦憤懣的神：“竟然有人跟爺搶人！這沁芳也是個無的，爺花大價錢給治病，剛一好就讓別的男人勾去了，以為爺非不可麽！”

公嚇到了，見要往裏闖，趕阻攔：“賈公子，比沁芳姑娘年輕貌的多的是，正好換個人伺候也好換換口味不是？”

今晚點沁芳的，正是那回差點把折騰死的四個人，可不能讓他們鬧起來，影響樓裏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