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翌日醒來,神清氣爽,這種睡覺睡到自然醒的覺,蘇月可太喜歡了。
芍藥伺候蘇月洗漱打扮,歸元寺小和尚把早齋送來,芍藥拎著食盒進來,看著蘇月,清秀的臉上滿是惆悵。
蘇月見了道,“怎麼了?”
芍藥嘆氣,“歸元寺的素齋味道是不錯,可姑娘本就消瘦,吃了幾日的素齋,更清瘦了,也不知道老夫人什麼時候才肯讓姑娘回去,要等侯爺回京,姑娘還得瘦上好幾圈不可。”
說實話,蘇月也有點想吃了,但這里是歸元寺,佛門重地,本沒有葷腥可食,寺外的集市也買不到,昨兒倒是有機會,但想到顧老太爺為了這個外孫撞柱子,病的那麼嚴重,蘇月哪還吃得下。
芍藥擺齋飯,蘇月笑道,“我們不會在歸元寺久待的,可能今天就回去了。”
芍藥不敢相信,好奇道,“姑娘為什麼這麼篤定?”
蘇月拿了只饅頭,掰下小塊塞里道,“安樂縣主那麼不樂意我住在明王的竹屋,肯定會想方設法趕我走,直接趕行不通,只能通過侯府接走我。”
想到回長寧侯府后的不自由,蘇月覺得還是寧愿一天三頓吃素齋。
提到安樂縣主,芍藥就道,“剛剛凈思小和尚送齋飯來,告訴奴婢,說昨兒大理寺的人從竹屋走后,就去查有哪些人往竹屋方向來過,已經查到安樂縣主丫鬟婆子上了。”
意料之中的事,蘇月一點也不詫異,畢竟歸元寺離大理寺府衙有些距離,能一次查清楚,誰也不愿意來兩趟。
因為昨天人不在,讓人闖竹屋砸壞了明王的東西,為此還報了案,蘇月決定今天一整天都待在竹屋里,然而才待了一個時辰,蘇月就無聊的待不住了。
屋子里可供打發時間的只有書,但明王的書不是兵書就是各種典籍,枯燥乏味,沒一本是蘇月喜歡看的,一本書翻兩頁就給合上了。
把書放回架子上,蘇月眸掃過去,放棄道,“算了,還是出去
轉轉吧。”
芍藥捂笑,還以為姑娘胎換骨,和以前哪哪都不一樣了,結果還是一樣的不喜歡看書。
出了竹屋,蘇月先去大雄寶殿上香,替顧老太爺祈福,出來后,就帶著芍藥直奔寺外的集市。
這個小攤子看看,那個小攤子瞧瞧,要不是手里錢不多,得省著花,蘇月估計每個小攤子都要買到,芍藥這丫鬟也是喜歡逛街,指著前面道,“姑娘,前面有賣糖人的。”
“去看看。”
蘇月抬腳往賣糖人的小攤子走去,芍藥在前面開路,怕有人沖撞到蘇月。
結果芍藥走著走著就發現自家姑娘沒跟上,嚇的四下張尋找,往回走了幾步,就看到蘇月朝一個拿著掛帆,上面寫著“百年祖傳”四個字的江湖郎中走去。
芍藥快步走過去,就見蘇月給了江湖郎中一塊碎銀,然后從江湖郎中手里接過一小藥包。
江湖郎中還道,“我這兒還有許多藥,姑娘可還有需要的?”
“不用了。”
江湖郎中也不失,笑道,“姑娘用的好,下次再來。”
蘇月,“……”
醫毒雙絕如,從江湖郎中手里買一次藥已經能笑掉人大牙了,還有下回呢。
蘇月哭笑不得的轉了,把藥包揣懷里。
芍藥見了是又好奇又害怕,“姑娘,你買的什麼藥?”
“一點迷藥,”蘇月不瞞。
芍藥“啊”了一聲,“姑娘買迷藥做什麼?”
“防。”
芍藥道,“奴婢寸步不離的
跟在姑娘邊,奴婢會護著姑娘的,姑娘還是別用迷藥了。”
蘇月心下,這丫鬟對這個主子是真沒話說了,然后就聽芍藥道,“姑娘還是把迷藥給奴婢保管吧,萬,萬一沒迷暈別人,把自己迷暈了就遭了。”
蘇月,“……”
蘇月默默把之前的收回來,不理會芍藥,抬腳往賣糖人的小攤子走去。
賣糖人的手藝嫻,蘇月要的猴子,芍藥的蝴蝶很快就做好了。
只是蘇月戴著面紗,沒法吃,只能拿在手里,實在不方便,蘇月準備找個地方歇腳,吃完糖人再接著逛。
剛走了沒幾步,那邊跑過來一丫鬟,氣吁吁道,“大姑娘,你在這里呢,奴婢好找。”
蘇月不認得丫鬟,但芍藥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三姑娘蘇邊的二等丫鬟碧朱,想到吃早飯時蘇月說的話,芍藥高興道,“侯府可是派人來接姑娘回去?”
碧朱搖頭,“不是。”
芍藥臉上的笑容消失。
碧朱只覺得芍藥在異想天開,府里上下惱大姑娘的,怎麼可能會輕易讓大姑娘回去,便是侯爺回府,要接回姑娘,也得老夫人點頭才行啊。
蘇月則問道,“來找我有什麼事?“
碧朱沒說什麼事,只回道,“三姑娘和二姑娘、四姑娘們來歸元寺了,這會兒正在竹屋外不遠的涼亭等大姑娘你。”
蘇月心累的很,還以為來歸元寺能躲清凈,結果躲了個寂寞。
不知道蘇們來找何事,蘇月將手里拿著的糖人隨手遞給芍藥,抬腳往竹屋方向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涼亭里坐著三位姑娘,簪金戴玉,人。
走近些,連三人臉上蘊含的薄怒的看的清楚,其中一個穿著果綠
云錦裳,模樣有五六分神似大夫人的姑娘,即便沒芍藥介紹,蘇月也一眼能分辨出就是大夫人所生的,長寧侯府三姑娘,蘇。
剩下兩位,都是二房兒,從穿戴能分辨出來,穿的華麗些的是二房嫡,長寧侯府二姑娘蘇嬋,素凈些的是二房庶,長寧侯府四姑娘蘇妘。
看到蘇月從容淡定的走過來,蘇臉上怒氣更甚,“祖母送你來歸元寺是讓你反省,不是讓你來散心的!”
雖然蘇月早有心理準備,長寧侯府這些嫡妹堂妹對這個長姐不會有多敬重,但沒想到已經不敬到這種程度了,蘇月冷道,“長寧侯府的家規,允許你們見到我這個長姐連禮都不行,開口就指責是嗎?”
蘇月語氣淡漠疏離,卻是聽得坐著的三人狠狠一震。
雖然蘇月是長寧侯府嫡長,但們從來沒將這個長姐放在眼里過,這個長姐也從不敢對們冷言厲,今天竟然敢訓斥們了?
蘇見不得蘇月在面前擺嫡長的架子,譏諷道,“你連祖母都不放在眼里,把祖母的話當耳旁風,還妄想我們給你行禮?!”
蘇月眸淡淡的掃過,“祖母是送我來歸元寺反省,但沒說一定要整天待在屋子里,那不是反省,那是坐牢!要祖母有這意思,早派人來看著我了。”
別說派人來看著了,連個給芍藥替把手的都沒有,把這個孫兒忽視的夠徹底。
只是不派人來在蘇月這里是忽視,在蘇里可不是,“祖母那是信任你!可你呢,全然辜負了祖母的一番苦心!”
好一個信任。
是不配了。
蘇月自嘲一笑,“是我辜負祖母的信任了,我沒有這份自制力,正好我服鞋都被人剪碎了,需要回府去取,我會和祖母提議,讓三妹妹來歸元寺監督我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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