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能連公孫玉的世過往都清楚了,想必公孫玉也是對他有意,不想瞞他。
王珣從懷中掏出一副金燦燦的實心鐲子,紅著面孔擺在周曉曉面前:“師妹,你大婚之時我在翔,也沒來得及前來觀禮。這是師兄給你補上的。你就多幫幫忙,我保證一輩子對玉兒好,結婚以后我的俸祿一點都不留,全給管。”
俞行知高興起來:“師兄莫急,此事給小弟一力承辦。”
周曉曉將公孫玉接了回來,親自從侯府為發嫁。
如今冠軍侯府的勢頭如日中天,誰都知道俞行知是儲君側第一親近之人。
婚事周曉曉沒有刻意聲張,但因為也沒有遮掩,前來道賀添妝的夫人太太便絡繹不絕。
周曉曉來者不拒,通通收進公孫玉的嫁妝中去。
周曉曉那十分面子的婆婆郭夫人找上府來,把周曉曉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通,走的時候卻在桌上留下一盒明晃晃的南珠。
公孫玉的父親公孫正,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
俞行知在正廳接待了他。
公孫正進廳來,見自己那位素來溫煦知禮的晚輩,端座主位上,冷漠地看著他,甚至不曾站起來迎一迎,
這位在朝堂之上朗朗升起的耀眼新星,岳峙淵渟的坐在那里,上帶著從沙場上磨煉出來的威嚴。
公孫正就覺得自己的氣勢矮了一矮。
想到太子對這位軍侯的倚仗和親近,又想起自己家中那一堆不的后輩。
公孫正的脊梁不又彎了彎。
最終還是灰溜溜的回去了,把自己的親生兒,不倫不類的留給了表親家的兄長發嫁。
送嫁的前一天夜里,周曉曉見到公孫玉的母親。
這位夫人躲躲閃閃的來找,從懷中出一張又一張地契和銀票。雙眼噙著淚,絮絮叨叨的拜托,一只手捻著帕子始終遮住側臉。
但是周曉曉還是看見了面孔上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半邊臉被那個掌打得高高腫起,本來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門見人的,可是為了兒出嫁,不得不忍著愧,帶著全部的私房錢趁著夜晚來找周曉曉,為的是給遠嫁的兒添上一份保障。
真是一個無能又可憐的人,周曉曉心中輕輕嘆了一聲。
那臉上的掌印,想必是的丈夫干得好事。那假道學的公孫正在侯府不敢撒野,回去后卻將一肚子怒氣發泄在弱的妻子上。
周曉曉突然理解了公孫玉的擇偶傾向。
換著是我出于這種家庭,大概也不會喜歡那些面上看起來一本正經,斯斯文文的讀書人。
第二日一大早,
周曉曉親自為公孫玉化新娘妝。
“這麼漂亮的人,真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啊。”周曉曉著公孫玉的臉,一邊畫,一邊搖頭嘆息。
公孫玉昂著小臉坐在面前,聽了這句話,濃的睫微微抖,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別哭別哭,這哭花了都。”周曉曉手忙腳,“你不要怕,嫁人了就好好過你的日子,如果師兄敢欺負你,你只管來和我說,他如今已不是我的對手,我隨隨便便幫你給他揍趴下。”
公孫玉噗呲一聲笑了,挽著的手臂挨過來。
“我不會讓別人欺負我,我一定過得好好的。”
漉漉的臉蛋帶著笑,有一種重獲新生的艷。
周曉曉突然很慶幸自己當初及時了一把手,將這朵玉蘭花護在自己羽翼之下,讓過了那段狂風驟雨的時。
嗩吶喧天,十里紅妝。
熱熱鬧鬧的送嫁隊伍開出京都。
周曉曉一直送把公孫玉送出城外十幾里,方才辭別回京。
途中,路過汴水河畔。
想起之前掉河中那段驚心魄的經歷,周曉曉心生慨,忍不住停下腳步。
那滾滾的黃河支流,如同一條巨龍,蜿蜒在大地之上。
周曉曉站在岸邊,著那濤濤江水,突然心中一,從脖子上取下那片龍鱗。
龍鱗表面泛過一層奇異的青,水面上便毫無征兆的豎立起一條青的裂,那裂像一只豎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一人寬的隙。
周曉曉在那泛著青芒的界面中,依稀看見了自己家的客廳。那里似乎是深夜,客廳的門前燈微微亮著,散發著和的。
那是母親每當自己沒回家時,習慣為留的燈。
母親在等我回家。
周曉曉的心酸了。
不由自主的向著那界面出手去。
“曉曉!”
聽見有人喊的名字。
周曉曉回頭一看,俞行知在不遠,正連滾帶爬的從馬上下來。
他那麼慌,以至于差點摔了一跤。
“曉曉,”俞行知狂奔而來,“別走。曉曉你別走!”
“不要走,別離開。”他臉發白,微微抖地朝出手,小心翼翼地說,“求你,求你別走。”
周曉曉的心一會酸一會疼,一邊握住俞行知冰涼的指尖,一邊回頭看那盞溫暖的燈。
徹底的陷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不自覺地拽了手中的龍鱗,鱗片的邊緣劃破了的手心,紅的染上龍鱗的青,滴汴水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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