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著急忙慌來到書房院外。
恰逢秦雲川從院中出來。
雅蘭立即屈膝,急促道,“王爺,不好了,王妃帶上所有的嫁妝離開了!”
秦雲川先是一怔,接著臉暗沉,“你說什麽?”
走了?
不久之前,還抱著自己的腰……說是他的人!說他能早日康複!
秦雲川眼前浮現出的樣子,雖然人清瘦幹癟,但那一雙靈的眼睛,卻仿佛會說話。
那雙明澈的眼睛,無聲地訴說著,信他,仰慕他,與他生死與共……
難道都是騙他的嗎?
“來人,去追……”
雅蘭麵上一喜,趕補充道,“王妃帶著王府的嬤嬤,說是要去變賣嫁妝!”
秦雲川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要走。但是……
“變賣嫁妝?”
“正是!奴婢聽得真切,嬤嬤本勸不住!”
雅蘭焦急道,“王妃才嫁過來第二日,就著急忙慌地賣嫁妝。若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燕王府……窮呢。這不是丟了王爺的臉麵嗎?”
知道不是要走,秦雲川倒是不急了。
“本王記得,有個陪嫁的嬤嬤?”
“來人,把王妃的陪嫁嬤嬤來,本王有話問。”
雅蘭皺了皺眉,“王爺不派人把王妃追回來嗎?”
秦雲川斜睨一眼,“你在教本王做事?”
冰冷地視線,似有殺機湧現。
雅蘭臉一,噗通跪在地上,“奴婢僭越,王爺恕罪。”
“滾。”
秦雲川抬腳離開。
常嬤嬤在院。
秦雲川吩咐以後,院的管事嬤嬤四找。
常嬤嬤把嫁妝單子給了阮寧……就覺得不妙。
又聽聞阮寧竟然帶著王府的嬤嬤,出去變賣嫁妝……
更是一拍大,“壞了!我得趕告訴老爺去!”
當即就往角門去。
誰知竟被攔下了!
王府的規矩如此之嚴。
一個嬤嬤,出王府都要對牌。
哪來的對牌?
常嬤嬤疼地了懷裏的碎銀子。
幾番吸氣,剛把銀子塞進看門婆子的懷裏……
“您行個方便……”
“幹什麽呢!”
管事嬤嬤,仿佛從天而降,把抓了個正著!
“賄賂看門婆子,常嬤嬤,你想幹什麽呀?”管事嬤嬤冷著臉問。
“嬤嬤明鑒!老奴可沒收!”看門婆子立刻上繳贓款。
“人贓並獲!給王爺置!”管事嬤嬤冷喝道。
常嬤嬤嚇得……
不是吧?就出個門而已,就要給王爺發落?
這哪是王府啊?這是閻羅殿吧,進門容易,出門難?
常嬤嬤賄賂看門婆子的“贓款”,很快出現在了秦雲川麵前。
也被反剪著手,推搡著,跪在了廳堂裏。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老奴再也不敢私自出門了!老奴知錯了!”常嬤嬤連連叩首。
秦雲川斜坐在椅子裏,神慵懶的他,滿臉詭異的紋路,不減半分煞氣。
“說說吧,王妃的嫁妝裏,都是些什麽東西?”
常嬤嬤心思急轉……王妃前腳去變賣嫁妝,王爺後腳就問,嫁妝裏都有什麽?
這哪兒是詢問呀!分明是問罪呢!
跟王妃一起去的,乃是王府的嬤嬤,嫁妝裏都有些什麽東西,能瞞得過王爺?
“如有半句不實,拿你的腦袋來抵。”
燕王輕飄飄的話音,不像是威脅,卻比威脅更可怕。
常嬤嬤了把汗,忙不迭道,“有家,擺設,字畫古玩,布匹,裳,首飾……京都尋常嫁兒該有的都有。隻是……”
常嬤嬤心頭直突突,後半截才是要的……說不說呢?說了得罪老爺,不說又怕王爺……
“隻是什麽?”秦雲川目落在上。
常嬤嬤立時如芒刺在背,怎麽會有如此駭人的目?仿佛被閻王盯上……
“隻是家都是便宜木料,擺設字畫古玩,都是廟會地攤兒上買的,布匹是幾年前庫房裏放舊的款式……”
“裳都是二小姐穿過不要的……首飾是夫人和二小姐房中丫鬟不帶的……”
常嬤嬤一口氣說完,汗已浸了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