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見禮和寒暄后,梓妤坐到陳瑩玉邊。
剛坐下,就被往里塞里塊姜糖,說:“表姐一路過來,吃一塊驅驅寒。”
梓妤含著糖,舌尖上是摻了些許辛辣味的甜,想起二舅母生意上的司,裝作不經意地說:“這幾天你裳得怎麼樣?用的什麼布,若不明兒起,我也跟著你湊熱鬧。”
說起紅,陳瑩玉當即就皺起小臉,一雙杏眸瞪得圓溜溜地:“可別提了,我這手拿剪子都要磨出繭來,好在是從鋪子里拿的次緞子,不然剪壞那麼些,我娘親早讓我收手。”
“一般不該拿布做的?”
陳瑩玉歪著腦袋想了想:“可能是因為還要在上面繡花,所以沒拿布給我練手,左右有婆子再幫著修修補補。”
梓妤彎眼一笑:“那我明兒就到你去。”
耳邊就響起一陣笑聲,陳瑩玉朝眉弄眼說:“表姐這就要給未來夫君做裳了嗎?”
許嘉玄?
想了想,落落大方地說:“嗯,是該給做一件。”上回扯壞他服來著。
賠一件應該的。
陳瑩玉笑彎了眼,家表姐還一點兒都不害臊,又跟說過幾天小姐妹要來恭賀,商量起到時要怎麼招待客人。
***
許嘉玄離開陳家,頂著寒風一刻不停趕回鎮司,太子那頭的事還沒有理清楚,他拿上帳本又再進了宮。
不知是哪個好事的,已經把他在陳家所為告訴了明德帝,明德帝聽過后心中有所不滿,見他時冷著一張臉。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們錦衛的能耐都用到耍和欺霸上頭了!”
皇帝有氣,許嘉玄只當是因為牽連太子的問責,跪在地上沒有接話。明德帝見他在自己跟前鵪鶉似的不說話,拿話提點他:“日后親了,改改你這破子。”
太子案件扯到他親和格上,許嘉玄莫名奇妙,卻只能應是,又請示皇帝對太子一事拿主意:“兵部主事已自盡在牢里,太子殿下一事再往下查,恐怕臣只能往東宮去了。”
哪知話落許久也沒有得到回應,抬頭一看高坐上的皇帝神游似的,問道:“你說太子怎麼了?”
許嘉玄:“……”他剛才不是稟報過了嗎?
皇帝最終選擇把事下去,讓許嘉玄直接以那個兵部主事畏罪結案。前不久才理清戶部貪墨一案,里頭就牽著他另一個兒子,現在又要牽到儲君上,有人想耍什麼花槍明德帝心里明鏡似的。
許嘉玄心中早猜想到只要查不下去,就是這麼個結果,神淡然領命回鎮司結案。
錦衛指揮使周錦聽到他回來又帶人去抄家,是要了結刺殺的案子,嗤笑一聲:“今日才去陳家下聘,轉眼又去做這種要見的事,他倒是一點也不忌諱,真是煞星。”
周錦邊的千戶嘻嘻一笑:“他也夠倒霉,居然和仇家結親,恐怕以后得后宅不安,就是可惜了那個陳家表姑娘花容月貌的。”
“再可惜,你也沒有他這福氣。”周錦警告地看他一眼。
他抓住了魯兵的小辮子,在后頭挑撥許陳兩家,好不容易看到魯兵皮開綻,以為陳首輔勢必要再狠狠整治那煞神一把。哪里知道皇帝居然把陳家的表姑娘賜婚給許嘉玄,他要看的熱鬧沒看到,心里這會還不爽得很。
最主要也是聽聞陳家那個表姑娘貌的事,這分明是便宜了那煞神!
那個千戶被一瞪,當即低下頭不敢再說。心里在想魯兵吃一回暗虧,居然沒找后賬,估計是沒能抓到他們這邊手的證據,暗暗又得意起來。
兩人這頭正說著話,周家的管事居然到衙門來了,手里拎著食盒,里面有烤鴨燒一應葷菜,盛極了。
周錦瞅著一愣,問那管事:“夫人讓你送來的?”
管事瞇著眼笑:“是的,夫人還讓給送了您喝的燒刀子,如若老爺下午沒公差,還能小酌一杯。”
“家里是有什麼喜事?”
不然好端端做送那麼盛的飯菜來做什麼。
管事就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千戶站在一邊,聽到什麼鋪子,賬,之后就模糊不清了。
周錦聞言后拍著大哈哈哈地笑,喊上自己幾個得力的手下一塊喝酒吃,鬧得班房里都是酒氣。
許嘉玄從兵部主事家出來的時候,特意尋來的方景鑠拉著他去吃飯,先埋怨起武安伯老夫人的事:“那瘋婆子跑我家里來鬧,還好陛下明斷,讓大兒子丟了爵。說起來還得恭喜你,你這是雙喜臨門,如今爵位落在你姨父上,你姨母準高興。”
涉及到林家的事許嘉玄向來提,轉著酒杯淡淡道了聲謝。
方景鑠就想到他昨日氣沖沖的樣子,好奇地問:“你們婚期最后定在什麼時候了?”
正想要喝灑的許嘉玄作一頓,想起自己在梓妤上吃的癟,沒作聲。
方景鑠見他不說話,疑地打量他,正好掃到他腰間今日居然了樣東西,遂又問:“你玉佩呢?”睡覺都不離的。
許嘉玄手猛然一用勁,屋子里就響起咔嚓一聲,方景鑠指著他手里正淌酒的杯子說:“裂、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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