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就跳了跳。

外祖母把大長公主請來，難不是要給和衛國公世子湊對？！

——那多不合適。

很快，梓妤就發現自己可能猜對了。就那麼被外祖母拉著坐到邊，陪著大長公主說話，衛國公夫人更加皮笑不笑的，面上的不悅已經快掩不住。

陳家兩位兒媳婦拿來戲本讓大長公主點戲。

隨著二胡聲響，臺上的戲就開唱了。梓妤不聽戲，在前頭陪著坐，心不在焉的。

戲臺上的白臉紅臉呀呀唱詞，好不容易戲唱過半，老人終于放自由，同時想起親孫來：“瑩玉丫頭，你們小孩子坐不住，陪著你表姐去賞花。”

梓妤順勢站起，笑著與大長公主說失陪了，余一掃，果然又見到衛國公夫人眼底有冷地瞅著自己。

一離席，綠茵就跟上來，湊耳邊低聲說：“姑娘，我看老夫人有意衛國公府吧。”

連綠茵都看出來了，樂平大長公主又怎麼會猜不到設宴的目的。

抿：“恐怕不是外祖母那頭的意思。”

“但衛國公夫人并不高興的樣子。”

“讓你相看一個生父不詳的孩做兒媳，你也高興不起來。”

綠茵有些無語著自家姑娘，這太過誠實了也不好。至于生父不詳……只是外人不知道，衛國公夫人就是那個外人。

陳瑩玉見兩人在咬耳朵，扯了扯袖子說：“表姐，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小姐妹。”

等來到話里的小姐妹跟前，梓妤撲哧一聲，沒忍住笑了。

就那麼巧，是先前議論的四個小姑娘。

一笑，四個小姑娘卻是臉發白，勉強地扯出笑來，聽陳瑩玉給自己介紹的表姐。

林子里正熱鬧，那頭下朝就跑回家來的陳二老爺卻是氣得臉鐵青，回到屋里，一拍桌子罵道：“許嘉玄個煞神，豎子！我敢做敢當，何來做了不敢認！他是什麼意思，誰在陛下跟前告他黑狀了，讓人跑我跟前怪氣什麼！”

下人們都被嚇得瑟瑟，不敢吱聲。

陳二老爺氣得坐在椅子里不說話也不喝奉上來的茶，半會卻又嘆氣，伺候的都知道老爺心病又犯了，有人想了想便去給二夫人報個信。

在快步穿過走廊時，檐下一只青翠的鳥兒驚了似的，拍打著翅膀飛了出去。

***

許嘉玄此時正神淡淡走進北鎮司。

他生得高大，一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英姿闊闊。邊跟著一位壯實的千戶，正氣憤地和他說：“石三是在我們這兒不假，但卻是被正使進來的，從他那頭學的陋習，帶到我們這邊來。結果正好沖撞到陳首輔家的表姑娘，被參一本，卻連累您被陛下責罵。您明明才立了功，陛下今天見著您還臉不好，這什麼事！”

屬下不忿，他俊朗的面容上只有斂穩重，走進自己的班房，解下佩刀才抬眼問：“聽說你今天去了大理寺一趟？”

魯千戶一愣，然后很坦然承認：“是。那天下午就陳二去見了陛下，出事的又是他外甥，這事不是他參上的能是誰！屬下只是告訴他，有事就明正大來，別私下手腳。要不是他，侯爺的腳如何能傷，正使一位也不能落到姓周的頭上！”

錦衛的指揮使一職都是世襲的，許嘉玄的父親威武侯本是正使，卻因為一次辦案，不慎傷到腳后就行不便。當時如何，眾人知道得并不詳細，只知道和大理寺卿陳二老爺相關，陳二老爺還曾上門賠禮，許家把禮全丟了出去，兩家就此結怨。

許嘉玄當年不過十六歲，當時在錦衛里任千戶，正使一職恐怕擔不住，皇帝只能提了原本的周副使為正使，許嘉玄就為副使。這樣一來，許家的權勢相當于被繳一半，許家這邊的人更恨陳家了。

至于石三，是在前幾天攔道盤查，見到一個姑娘長得漂亮，再一看馬車是平常百姓家用的，就生了賊膽要上車去，言語多有不當。最后那個姑娘為了平安，給了石三一兩銀子。

不想當晚許嘉玄就被皇帝去一通斥，說石三是他手下，居然仗權欺人、中飽私囊，還把沒署名的折砸他上。折上面列出石三十余條罪狀，把石三審一通后，發現每一條都是實。

許嘉玄覺得這本奏折參得有些巧，石三肯定得罪了什麼人，一查之下發現當天給銀子那個姑娘正是剛回京的陳首輔外孫。

所以他們自然認為是陳二老爺暗中參了一本。

許嘉玄聽他還罵罵咧咧的，眉眼一凝，淡漠的面容就顯出凌厲來：“陳二替外甥出氣屬是正常，你再去找人家，不更把我們顯得氣焰囂張。公是公，私是私，莫讓我知道你們以后再公私不分。”

魯千戶悻悻閉上，但心里還是有不忿的。從班房退出來后，他想起今天陳家宴客，似乎是打算給那個表姑娘找夫婿。

他就冷冷一笑，他哪能公私不分，還應該幫著陳家。幫著陳家宣揚宣揚那個表姑娘貌人，更快覓得佳婿！

作者有話要說： 許嘉玄：被人罵著出場男主，我肯定是第一人。

————————

以后更新都在18點，有事會提前請假～【明朝中前期價極低，普通百姓一家人一年嚼用大約二兩銀子，本文架空大部份參靠明朝，就直接用到這個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