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后,徐冉整個人都要虛了。
蘇桃同趙燕同時圍上來,問考得如何。
徐冉道:“策論與詩賦妥妥墊底,算一般,其他還好。”
策論分方略策和時務策,就目前掌握的知識量和訓練量,遠遠還沒有達到可以針對一國政治經濟軍事給出相應對策的水平。雖然不會做,但這一次,徐冉沒有再jiāo白卷。
很機智地在策論考卷上留了幾個大字:“小的見識淺薄,不敢妄議國家之事。”
至于詩賦,詩題考為“民之疾苦,限五絕句”,賦的題目則為“世間之,糙木皆qíng”。
就算徐冉已經背完唐詩三百首,讓寫個詩賦,那也是難于上青天的事。作詩作賦這種事qíng,不是一個月就能迅速達的,更何況自問沒這天賦。
又不是天天賞星星賞月亮的小文青,現在每天除了背書還是背書,哪有那麼多qíng懷抒發。
徐冉打著堅決不再jiāo任何一門白卷的決心,提筆往試卷上分別默寫了李紳的《憫農兩首》與曹植的《神賦》。
又沒說不能寫別人的詩賦作品,點題就行嘛。
解決完了最弱的科目,考到算時,由于最近一直在補那本《簡易算》,總共二十道題,好歹也做出了三道。
剩下的,帖經墨義,周法史學,全部都是背過的,一個月日以夜繼的發背書,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能是走狗屎運,試卷上所有的題目,都有背過。徐冉提筆刷刷地一氣呵,甚至提前jiāo卷出了考場。
站起來將卷子遞給呂夫子時,夫子與其他尚在考試的學子們那種不敢置信的眼神,徐冉想想就覺得興啊。
沒想到吧,jiāo白卷的小姑娘也是有實力提前jiāo卷的!
正是由于的提前jiāo卷,蘇桃下意識問:“冉冉,你不會……又jiāo了白卷吧?”就算題目再難,冉冉也不該再jiāo白卷提前離場啊,要是讓徐老爺知道,肯定又要罰冉冉的。
徐冉擺擺手,“哪能啊,帖經墨義,周法史學,考得都很不錯。蘇蘇你不要擔心啦,我真的沒有jiāo白卷。”
……心好累,一失足千古恨,看來得早點翻,不能讓jiāo白卷這個污點再跟著啊。
趙燕一直沉默沒說話,徐冉回頭問:“趙娘子,你考得如何?”
趙燕咬,幾乎快要哭出來。
這一神qíng擺出來,徐冉當即明白過來。
怕是又犯考試恐懼癥了。
徐冉拍拍的背,問,“做了幾題?”
趙燕搖搖頭,“沒做出幾道。”
徐冉噤聲,而后安:“沒關系,我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解決你的這個癥狀。”
旁邊蘇桃也附和道:“是啊,總有辦法的。”
由于這陣子趙燕同徐冉走得近,蘇桃也漸漸同趙燕悉起來。三人小分隊,時不時聊聊八卦一起吃個飯,學堂里已經形影不離了。
趙燕低頭,“但愿吧。”
等公布考試績那天,徐冉莫名有些期待。
努力了一個月,雖然才一個月,但是也想要看到一些小果,哪怕一點點也好。
試卷績,就是最直接了當的回應。
放榜那天,徐冉在中間段找自己的名字,找啊找啊,怎麼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懸。
本以為怎麼著也能排個中等偏下的名次的……
捂著眼往后找,心突突跳,生怕又在最后一名看到自己的名字。
過手指fèng,瞄了好幾眼,最后一名是李信,倒數第二是某陌生同學,倒數第三是悲催的趙燕。
沒有的名字。
整個榜上,都沒的名字。
徐冉下意識想,是不是夫子掉了,怎麼沒的績呢?
正疑著呢,前頭天耳就來請了。
一路上,天耳看著的眼神充滿了疑和擔憂,上不斷道:“徐娘子,我相信你的。”
相信啥?
等進屋,發現爹也在屋里。
呂夫子手里拿著試卷,唉聲嘆氣地同徐老爺說著什麼。
徐老爺一張臉繃得鐵青。
要是沒記錯,這個點,爹應該在議事堂理并過濾各地送達的奏本,怎麼有空跑學堂來了?難不是呂夫子差人去請的?
徐冉帶著滿肚子疑走上前,還沒到跟前,徐老爺偏頭見,不由分說,上來就罵:“不孝子孫!徐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懂事的人,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徐冉懵呆了。
旁邊呂夫子端著一臉恨鐵不鋼的表qíng,沖搖搖頭,“徐冉,再怎麼不會做題,也不能作弊啊。”
他出帖經墨義以及周法史學的考卷,指著麻麻的考題道,“全部滿分,你也太貪心了點。”就算作了弊,那也不能全部都對啊,連學考第一的韓通都從未全對過,更別提一次xing三科全滿分。
徐冉啊,有點蠢。抄書作弊也不能抄這樣啊,哎。
三科全滿分?
徐冉一聽完,立馬反應過來。一張臉漲紅,既氣憤又覺得好笑。
原來是這樣,竟然以為作弊才會考得這麼好。就算之前jiāo過白卷看起來像學渣,那也不能這樣一口判定一定做了弊。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徐冉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梗著脖子紅著眼問呂夫子:“敢問夫子,既然斷定我考試作弊,可有切實證據?”
呂夫子怔住,完全沒想到徐冉竟敢爭辯,下意識搖搖頭,“沒有。”
徐冉又問:“既然沒有證據,為何要說我作弊?”
呂夫子甩了甩手上的試卷,“這三分卷子,就是最好的證據。從未有人可以連著帖經墨義周法史學三科全部對題,鑒于你過去幾年的學堂考,本夫子并不認為,你有這個能力,可以考到這個績。”
徐冉冷笑一聲,剛想開口,旁邊徐老爺已經兩步過來,拽著的手就往外面走。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麼!”
徐冉不服。
怎麼能服,明明是自己辛苦考出來的好績,為什麼要人質疑,本就沒有作弊,不愿意被人冤枉!
還沒張呢,瞄眼見徐老爺捂著口,半邊子已經彎下去,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不過氣。
呂夫子嚇壞了,一見徐老爺這樣,試卷也不看了,話也不訓了,趕忙喊天耳去大夫。
徐老爺一張臉青白,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費盡力氣喊出一句話:“不用大夫……”他回頭,看了徐冉一眼,眼里有無盡的失以及悔恨。
說到底,是他沒有教導好冉冉,才致使了這些歪心思。
“呂夫子,月考這事,求您看在與冉冉師徒一場的份上,莫要聲張。我會將冉冉帶回去,好好教訓,待心悔過了,定讓來與你賠禮道歉,可好?”
月考考試作弊的事qíng,一旦傳出去,冉冉今后,便再也抬不起頭了。
呂夫子扶起徐老爺,“徐相公放心,我已經將徐冉的試卷下來,名次也不會對外公布。只當是沒有參加過本次考試。只是徐相公,丑話需得說在前頭,再沒有下次了。”
徐老爺連連點頭,恩戴德地同呂夫子作揖。
徐冉委屈至極,徐老爺卻本不給說話的機會。只要一張,徐老爺便立馬捂住口,做出一副“你要敢說話我就立馬死在你面前”的壯烈神qíng。
徐老爺拉著就往堂外走,并吩咐寧福,“去將二娘子的書本收拾一下,帶回府去。”
等回了府,徐冉就被直接關了閉。
中途徐徐佳看過一回,蕭氏也來過,說是勸了徐老爺,只需再忍幾天,徐老爺便會放出去。
剛開始徐冉氣得連飯都吃不下,頭可斷可流,尊嚴不能棄!
如此絕食了一天后,第二天廚房的人送來紅燒ròu板栗ròu東坡ròu碗碗皆是ròu。
在食的下,徐冉沒出息地捧起飯碗一碗碗地吃,吃完之后,心qíng就好了不。
然后就開始思考了。
能考三門滿分,說明如今的學習方向和目標是正確的。呂夫子同徐老爺不相信能考得如此之好,說明的背誦能力是在他們意料之外的。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要如何讓他們相信真的沒有作弊?又或者說,需要他們相信嗎?
以前的徐冉考不了三門滿分,但現在的徐冉可以。不可能為了做一個符合他們眼里中等偏下的徐冉,而刻意掩藏自己的能力。
徐冉想,這一次他們不相信,但只要能一直拿滿分,到時候他們不信也得信。
既然他們不愿意聽解釋,那麼就用實力說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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