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夏初嵐覺得蕭碧靈的想法很好笑。在眼裡子鳴自然是千般好, 但並非這世上所有人都要喜歡他。這姑娘天真無知, 一點人世故都不懂, 幸好是生在富貴之家,否則還不知道要吃多虧。
蕭碧靈見夏初嵐不說話,十分不悅。從在夏家門外第一眼看到這個人開始, 就不喜歡。大概是因為夏初嵐長得太過漂亮, 讓蕭碧靈有種危機。而且覺得夏初嵐從前就跟英國公世子不清不楚,後來又與子鳴相看,最後竟然嫁給了顧行簡。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男人, 想必狐人很有一套。
本來就是商戶出,是打心眼裡看不起的。
子鳴將蕭碧靈拉到前,嚴肅地說道:「你不知道,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夫人找我是談夏家和蕭家的事。」他原本因為蕭碧靈的份, 對十分客氣,儘量縱容。可現在發現如此縱容對並不是一件好事。真的是被慣壞了。
而且婚約已定, 子鳴就算是蕭碧靈的未婚夫君了。
「若有事, 自有做宰相的夫君給解決,為何要跑來找你?難道你的比宰相更大嗎?我看一個人跑到紹興來,分明就是存有別的心思。你別忘了,三年前就跟英國公世子私定終了。三年後, 英國公世子還想要做側夫人呢!」蕭碧靈帶著幾分嘲諷說道。
夏初嵐淡淡地笑了笑:「我的事, 縣主倒知道得很清楚。大人是知府,免不得要跟形形/的人打道。縣主若是這樣都不了,以後怎麼嫁給大人為妻?」
蕭碧靈厲聲道:「你以為嫁給顧行簡, 有他護著,就可以這樣跟我說話?都城裡都在傳你就是陸彥遠不要的破鞋,被顧行簡撿了,他還把你當寶呢!」
李婉晴那幾個人天天在耳邊說這些,耳濡目染,自然口而出。
子鳴覺得蕭碧靈真是崇義公夫婦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什麼話都敢說。這些話要是傳到老師耳朵裡,那還得了……他恨不得將蕭碧靈的摀住。
「蕭碧靈,你放肆!」門外傳來一聲怒喝,蕭昱從門外走了進來。
夏初嵐沒想到蕭昱也在紹興,照常向他行了禮。這些難聽話,從前每日都要聽許多遍,甚至更難聽的也有,本不覺得什麼。
「哥哥……」蕭碧靈心中卻覺得委屈。雖然哥哥從小到大都冷著張臉,但從來沒有對說過重話。今日居然因為一個外人兇?從小就被寵壞了,作為崇義公府唯一的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不讓著幾分?咬著牙說道:「哥哥,連你也護著?」
蕭昱看了夏初嵐一眼,不知為何看到被欺負,心裡就很不舒服。明明兩個都是他的妹妹,但他心裡明顯更偏袒夏初嵐一些。倒也不是一母同胞的緣故,而是夏初嵐自小流落在外,夏家有錢但到底比不得崇義公府,肯定要些委屈。
但夏家卻將養得這樣好,一個人便能撐起偌大的家業。反觀蕭碧靈卻什麼都不知道,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種市井婦人間碎的話從你這個縣主的裡說出來,別人會以為我們崇義公府沒有教養!你都是從哪裡學的這些!」蕭昱皺眉斥道。
蕭碧靈倔強地站著,是崇義公唯一的兒,皇上親封的縣主,在都城裡都能橫著走,幾時怕過什麼人?可沒想到現在連親哥哥都向著夏初嵐了。
轉向子鳴,想著子鳴應當會站在這邊。可子鳴面凝重,顯然也很不認同剛才說的話。見自己孤立無援,十分生氣,想要走出去,夏初嵐剛好站在前,擋住了的去路。
也沒多想,直接手將夏初嵐推開。人不大,力氣卻不小。夏初嵐沒有準備,整個人跌在椅子上,額頭撞上了椅背突起的地方,「嘶」了一聲。
子鳴和蕭昱連忙都過去查看。蕭碧靈愣了愣,看著自己的手,明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心裡又覺得夏初嵐活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初嵐捂著額頭,只覺得腦袋嗡嗡地刺疼,伴有暈眩之。這是實木的椅子,撞上去的瞬間,淚花都要出來了。
男授不親,子鳴不敢,倒是蕭昱蹲下子,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子鳴不由地看了蕭昱一眼。他這個準大舅子,平日裡對誰都冷冰冰,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幾時見他這麼屈尊降貴地關心一個人?就算夏初嵐是顧行簡的夫人,但蕭昱可不是會怕顧行簡的人。他暗自留了個心眼,人去找大夫來。
蕭昱將夏初嵐捂著頭的手小心拿下來,看到只是有些紅腫,沒有破皮見,才松了口氣。
大夫很快就來理傷口,夏初嵐對蕭昱說道:「我沒事。你去看看縣主,那子,別一氣之下闖出禍事來。」
蕭碧靈的子蕭昱最清楚了,他吩咐大夫兩句,便起出去了。
子鳴更加驚訝,什麼時候蕭昱竟然對夏初嵐言聽計從了?他是心思活絡的人,立刻察覺出這裡頭的不尋常,問夏初嵐道:「你跟蕭大人……」
夏初嵐當然不會跟子鳴說蕭昱是的親哥哥,只避重就輕地說道:「我們在都城的時候有些。我拜託大人的事,還請大人盡快查清,蕭音只給了三日的時間。」
子鳴應了,等大夫包紮好,夏初嵐便告辭離開。
……
蕭碧靈其實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回到驛站大發脾氣,將裡面的東西摔得滿地都是。夏初嵐究竟給那兩個男人吃了什麼**藥?怎麼都向著!明明一個是的親哥哥,一個是的未婚夫。想不明白,越想越生氣。
侍僕婦們都站在門外,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的霉頭。
蕭碧靈又摔了兩個花瓶,幾乎要把屋裡的瓷都砸了,這時門外傳來侍怯怯的聲音:「公子。」
「你們都下去吧。」
蕭昱走進去,看到滿地狼藉,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蕭碧靈,好像任由摔。但他的目中有一種威勢,蕭碧靈的手裡正舉著一個硯臺,也不敢再摔下去了。
「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蕭昱面無表地說道。
蕭碧靈把硯臺放下,慢吞吞地走到蕭昱面前:「沒事吧?我剛剛不是故意推的。我也沒想到那麼不經推……哥哥為什麼要幫著說話?就因為是宰相夫人,你不敢得罪?」
「你可知道是誰?」蕭昱平靜地問道。
蕭碧靈被他問得一怔,還能是誰?蕭昱繼續說道:「是你姐姐,我的妹妹。也姓蕭。」
「哥哥,你在說什麼……」蕭碧靈直覺他是在說笑,夏初嵐是姐姐?這怎麼可能!可看到蕭昱的表嚴肅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便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
蕭昱等了一會兒才說:「父親親自查的,上還有我們蕭家的玉珮,只不過先前沒告訴你。這次我在紹興,也是奉了父親之命,來幫的忙。我不管你有多不喜歡,你都得記住,總有一日要回蕭家。以後你再說的不是,便是在說自己的姐姐。」
蕭碧靈倒退兩步,連連搖頭,扶著後的桌子才勉強站穩:「不會的,不可能!……」喃喃自語,覺得怎麼也接不了。
夏初嵐怎麼會是的姐姐呢?姓夏,在泉州長大,們本不可能有關係啊!有種天塌地陷的覺。
蕭昱起說道:「這件事在對外公佈以前,你最好守口如瓶。以後行事,別再那麼任妄為。」說完,他便轉出去了,留蕭碧靈一個人在屋中。
以前他總覺得蕭碧靈還小,而且是個孩子,家裡寵些沒關係。以後嫁個疼的丈夫,一輩子食無憂,保持這樣的子也無妨。可見到夏初嵐之後,他才越發覺得蕭碧靈不懂事。
夏初嵐為了夏家勞心勞力,蕭碧靈卻還在這個節骨眼雪上加霜。蕭昱索就將實告訴了。
也是時候學著去承擔一些事了。
……
夏初嵐回到夏家,覺得心俱疲,直接回玉茗居休息。
這個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冬日天暗得早,廊下已經掛上了紅燈籠。因為在正月裡,連院子裡的石燈都點著,顯得很亮堂。
推開房門進去,看到裡面坐著個人,頓時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起走到面前,抬手的額頭:「這是怎麼了?」
夏初嵐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一悉的青衫,眉目疏朗,顴骨突出。不是顧行簡是誰?他怎麼會在這裡?
顧行簡說道:「幾日不見,你是不認識我了?這額頭上怎麼著紗布,可是傷了?」
他的聲線帶著悉的清冷,還有一不易察覺的慍怒。夏初嵐手抱著他的腰,用力聞他上悉的檀香味,就像倦鳥歸巢一般安心。明明只是幾日不見,卻覺得好像過了許久。的堅強總是一到他就會坍塌。
顧行簡索將抱了起來,然後坐在榻上,自己檢查的傷口。抓著他的手說:「沒事,只是不小心了一下。您怎麼來了?」以他的份,應當是不能隨便離開都城的。因為皇帝和百隨時都會找他。
提到這件事,顧行簡便板起臉:「夏家出了事,你為什麼不同我商量,就私自離府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他平日極為寵,幾乎百依百順,更不曾說過半句重話。有時夏初嵐會忘了很多夫妻間本應該有的條條框框。當時著急回來,也沒想太多,此時帶著歉意說道:「是我錯了,您怎麼罰我都行。」
顧行簡看到滿臉疲憊,本就心疼,哪裡真捨得罰,只輕咬了咬的。他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個丫頭的債,這輩子來還了。否則也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直追著到了紹興。
「跟我說說夏謙和蕭音到底是怎麼回事?」顧行簡握著冰涼的手說道。他之前去石麟院拜見杜氏,杜氏跟他說了一些,但有所保留。顧行簡是何等心思通之人,幾乎已經推斷出七八分,只等夏初嵐來證實。
夏初嵐便老實地將事說了,一邊說一邊打量他越發沉的神。說到夏謙的時候,本來要略過去,又覺得本瞞不過他。
顧行簡本還想衝著夏家保一保夏謙,沒想到他竟然存著這樣的心思,敢覬覦他的妻子?至於蕭音背後的人,哪裡用得著勞蕭昱和子鳴,他今日就能那個姓孫的人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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