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利劍立即架到胡朔程的脖頸,將他摜倒在地。胡朔程知道今日命將休也,抬頭向那長刀的來源。
果然見來人高高坐在馬背上,上未披甲胄,反而是紫玉帶,倒是個男子,眉眼間卻有一冷戾之,形頗為修勁,一看就是從軍中磨礪出來的。
正是霍寧珘。
他居高臨下看著被押跪在地的男人,道:“胡朔程,你藏得可真夠深。險些讓我誤殺了旁人。”
胡朔程滿臉是,惻惻大笑兩聲,吼道:“被人反將一軍,是我技不如人。不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霍寧珘——你以為你殺盡齊王一脈,沒了用,你那皇帝外甥還會容得下你?你等著瞧,你的下場,只會比我胡朔程更慘!”
“喪心病狂,連你祖母的壽辰都能利用的畜生——”對方的謾罵越發難聽。
霍寧珘半分沒有怒,他低著頭,將玄長鞭纏繞左手兩圈,整個人是一種倨傲又漫不經心的神。只道:“帶走。好好審。”
立即有士兵上前,堵了胡朔程的,讓他自殺也不能,迅速拖下去。
霍寧珘手下的藺深這時策馬上前稟報道:“七爺,胡朔程安排在詠和巷的人皆已被控制。”
“好。”霍寧珘調轉馬頭,又向肅國公府大門而去。
藺深暗暗松了口氣,一場大戰終于在發前消弭于無形,惡戰一起,怕是又要死傷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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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夫人院里,早已不似先前的熱鬧,拜壽眾人早已退去。只有門口守備森嚴,屋氣氛一片凝重。
是蕭沖鄴便裝出宮,在房里陪著霍家老夫人說話。
很快有人進來稟報,叛將已抓住,叛軍已被悉數控制。霍老夫人屋的凝重也隨著這個消息而消散。
霍老夫人心落了地,笑著道:“好了,皇上也可以安心了。”又道:“善善先前也在,現下還和姑娘們在一起。可要過來,讓皇上看看?”
蕭沖鄴亦微微一笑,道:“不用,朕還要等著見小舅舅呢。不若朕去前面等著他。”
霍老夫人不疑有他,道:“也好。”
蕭沖鄴出了北院,卻是問邊的梁同海:“陸槿若還在玉錫堂?”
梁同海答:“是的。”
第8章
眾人用膳后都去園子里賞花觀水,只有陸蒔蘭尚留在玉錫堂的一間客房里。梁同海早通過霍寧珩霍四爺,將況打聽清楚。
陸蒔蘭側臥在彌勒榻上,腦袋墊著萬字紋緞引枕,正在小憩,窗外和風吹送,流瀉,令上蒙著一層淡淡金輝。
蕭沖鄴進屋的腳步放得輕,惟恐將道旁花朵上停留的蝴蝶驚走一般,渾然無聲,陸蒔蘭便沒有醒。
梁同海識趣地帶人守在門外,注意著周遭靜,未跟進去。
陸蒔蘭喝了解酒湯,頭已不大暈了,只是疹子還沒有完全消褪。
蕭沖鄴站在榻邊,目在陸蒔蘭上流連,從的五,到纖麗的腰,往下是并攏微曲的雙,眸幽深。
蕭家歷代出過幾個男通吃的子孫。當今的壽王蕭慈更是極為喜好男,府中有不腰細白的孌侍,陸蒔蘭雖模樣生得比那些人更惹眼,但在時下,也絕不會人輕易往子仕的方向去想。
至,陸蒔蘭可不會像有些孌侍般怯怯,或是妖妖嬈嬈地說話。相反,的氣質清而正。
他最初也沒有想到是子,幸而……他先知道了。他還得為陸槿若掩飾,暫時不能別人發現是子。
蕭沖鄴的視線最后落在陸蒔蘭臉頰靠耳一小片紅疹,又俯下,捉起的手腕細看,面沉沉。不知是何人灌的酒。
陸蒔蘭卻很警醒,手一被人,就睜開眼,反應頃,道:“皇上?”便起行禮。
蕭沖鄴不得不放開的手腕,止住對方作,道:“免禮。”
陸蒔蘭便與他一同站在榻前說話:“皇上親自來給老夫人賀壽。”
“嗯,老太太歷來疼著朕,的壽辰,朕自然要來,也是代母后走一趟。”蕭沖鄴低頭打量陸蒔蘭的手,問:“出疹子了,怎麼回事?用過藥了沒?”
陸蒔蘭隨他的目看了看,答:“大夫說,因我先前用的酒里有許藤黃,我不宜用那個,便這般了……用過藥,已經快好了。”
蕭沖鄴沉默片刻,略帶玩笑道:“之前在陜西,朕邀槿若陪朕喝兩杯,你都不肯。今日,是誰這樣大面子,讓槿若破例沾酒了?”
“難道,是朕的小舅舅?”蕭沖鄴細細審視陸蒔蘭的神,想看看提到這位曾經的未婚夫,對方可有不同反應。
皇帝的語調隨意,陸蒔蘭卻是心下微驚,雖聽說霍寧珘和蕭沖鄴這舅甥兩人的關系好,但自古君與權臣之間,總是難免微妙。雖然霍寧珘年紀也不大,但那個“權”字,卻是占實了的。
便如實說:“并非首輔,而是我一位年好友,謝遇非。因多年未見,我便喝了一些。”
蕭沖鄴自是知道謝遇非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便不再說這個,轉而看著,道:“槿若,自你知道朕的份,見著朕,便變得生分了。實則,在朕的邊,缺的便是你這般能對朕說幾句真心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