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安嬤嬤的話,心里終究不踏實,這侯府里雖然富麗堂皇跟年畫上的神仙府邸一樣,可這里面的人,總是讓人看不懂。
想了半晌,好不容易閉上眼睛,一時在那黑暗中,又浮現了那雙暗沉沉的眸子,還有那急促灼熱的息,以及那將自己的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痛和涌。
顧穗兒抖著咬住,拼命地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
抖著手,著肚子里的小蝌蚪,小蝌蚪仿佛覺到了的不安,便暢快地在肚子里游,一時竟然仿佛隔著肚皮,輕輕啄著的手般。
奇異地仿佛被什麼安了,那種驚怕的緒便漸漸遠去,最后終于睡去了。
顧穗兒在這侯府住了十幾日,肚子是一天比一天打,對著侯府里的人也慢慢清了門道。
老睿定侯當年也是平頭老百姓,被養在廟里,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后來因為戰功赫赫,被賜姓蕭,封了侯爺,又迎娶了如今的大大長公主。
如今的睿定侯夫人一共有三個兒子,長子次子都已經親,唯獨這位三爺,阿珩的,年十九歲,還沒親。
而這位三爺房里大多是小廝,兩個丫鬟寶鴨和金鳧是前幾年皇上賞賜下來的,和其他兩個小丫鬟不同。
因著皇上的面子,可以說在房里頗有些張揚。依安嬤嬤的意思是,顧穗兒應該給寶鴨和金鳧點教訓,也好讓人知道,這房里現在是誰做主。
不過顧穗兒可沒那底氣。
于而言,能活下來,能護著肚子里的小蝌蚪活下來,已經是菩薩保佑,至于誰欺誰,誰又該去做主,那關什麼事?
再說這也不是說了算的啊。
安嬤嬤見了,恨鐵不鋼,又心疼又可憐:“你子弱,那也是沒辦法了,只能是多在老夫人跟前苦苦可憐,也好讓老夫人多憐惜你一些。”
說著,安嬤嬤還湊到顧穗兒跟前咬耳朵:“夫人你不知道,別看府里有三個孫子,可老夫人往日最看重咱三爺了,三爺要什麼,是絕對沒二話的,比疼前頭兩位爺還要厲害。你肚子里懷的可是三爺的骨,哪個敢給你氣,就是得罪老夫人。”
只可惜顧穗兒不明白啊,問道:“現在寶鴨和金鳧兩位姐姐忙自己的事,我落得自在,豈不是很好?”
安嬤嬤一愣,看看顧穗兒,再看看顧穗兒。
原本就是個人胚子,如今被一打扮,那真是天仙一樣的人兒,皮晶瑩賽高山之雪,雙眸漉如秋日水,弱明艷,讓人心生不忍。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兒,那麼人的一雙眼里,只流出迷茫和不解。
是真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去告狀,更不明白為什麼要對付寶鴨和金鳧那兩個作妖的小賤貨!
“哎——”安嬤嬤長嘆一口氣:“小夫人,你說你這,怎麼腦子就不開竅啊?”
莫不是一個傻的!
顧穗兒一聽,認真說道:“我娘說我小時候曾經撞到過石頭上,從那后就有些傻。”
安嬤嬤:……
這真是讓安嬤嬤無言以對!
正說話間,就聽到外面靜,卻原來是王開順家特意帶著人來送東西,送的是一個食盒。
“這是今日個皇上特意命人送過來的,說是西邊快馬加鞭送到宮里最最新鮮的,特意挑了好的孝敬咱家老夫人,老夫人說分給底下各房一些,就特特地留出一份好的來,說讓我趕送過來。”
王開順家的笑呵呵地說:“老夫人還說了,這個鮮果雖然甜,但也不可多吃,說你如今有著子,不能冰到孩子。”
顧穗兒聽了,忙低頭謝。
王開順家著顧穗兒,看生得模樣,鮮活水靈地好看,明明懷著三爺的脈,不過卻毫沒有拿喬的樣子,當下也是喜歡,便笑呵呵地說:“老夫人這是疼你,晚間時候過去老夫人跟前請安,記得謝謝,知道嗎?”
顧穗兒和安嬤嬤已經很了,不過對于這位明能干的王開順家的,一直不,如今在跟前戰戰兢兢,忙低頭說:“是,我會記得的。”
王開順家站在那兒,又和安嬤嬤說了一會話,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待到王開順家的走了,安嬤嬤笑著那瓜果,有水晶葡萄,有南方的哈瓜,還有荔枝,都是尋常人家吃不到的,外面猶自帶著一點冰碴子,知道這是用冰放好了,然后快馬加鞭送來的。
安嬤嬤忙名靜月過來,將這些瓜果清洗了,然后才捧到顧穗兒面前,笑著道:“來,雖說這個有些涼,但吃一點應該沒什麼要,嘗一嘗吧。”
笑得那是忒地慈。
顧穗兒本對吃不吃都沒什麼的,只是如今安嬤嬤笑得那麼和藹,倒是讓有幾分,想著這些日子進了這府里,一邊茫然無措,多虧了有這安嬤嬤在這里提點安,當下便點頭,接過來吃了一個葡萄。
口之時,卻覺得分外甜清口,于是忍不住又吃了一個。
安嬤嬤一邊侍奉著顧穗兒吃著瓜果,一邊笑著道:“夫人,你看那王開順家的,以前見了我,怕不是連正眼都不曾瞧一個,如今倒是同我和氣地說起話來,這都是因為我老媽子如今侍奉的夫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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