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曜垂眸,不聲地收回手,倒了杯溫熱的茶水遞給,“你需要我庇護你什麼。”
宋絮清呷了口茶水,陣陣熱流匯心頭掩去了痛意,“殿下不去查查真假嗎?”
“不用,你騙我并無好,”裴牧曜薄微掀,神淡淡地道:“說吧,你要什麼。”
宋絮清抿了抿,道:“要殿下一個承諾。”
聞言,裴牧曜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什麼承諾。”
宋絮清眼神一,知道他這是在考慮了,不慌不忙地說:“倘若日后侯府無意沖撞殿下,還殿下高抬貴手,放過侯府上下。”
飄泊的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只余下飄呼嘯的風聲在竹林間穿走,可這不過是一瞬而已,須臾片刻,又是一陣風雨來之意。
裴牧曜若有所思地凝著,“包括誰。”
“自是侯府上下十幾余人。”宋絮清看著他愈發深不可測的眼眸,頓了頓,道:“若有朝一日刃相見時,不死不傷即可。”
裴牧曜著澄澈的眼眸,應了。
宋絮清松了口氣,“韶州,他在韶州。”
裴牧曜視線轉向茶杯一側的璞玉上,這塊璞玉恰是自韶州來的,“韶州何。”
“不知。”宋絮清這倒不是說謊,上一世只聽聞裴牧曜是從韶州帶回來的人,可是韶州哪兒是不知道的,“我只知他在韶州出沒過。”
裴牧曜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宋絮清悄悄地撇了眼他的神,又看了看被薄云掩蓋住的彎月,道:“時候不早了,若殿下沒有想要知道的— —”
裴牧曜起,截斷了的話,“我送你。”
宋絮清以為他還有話想說,想了想,又道:“殿下日后要是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也可令人來尋我。”
裴牧曜往前邁的步履微微一頓,“如此信任我,不怕我日后毀約?”
宋絮清神未變,只道:“殿下是君子,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裴牧曜聞言嗤地一笑,直至走到連接著長廊和清河院院門的界,他才道:“宋絮清,你好膽量。”
宋絮清知道他指的是攀墻來找他,并且說出如此驚天駭人的消息,斂了斂眸:“我也是在賭。”
裴牧曜停下腳步,“賭什麼。”
宋絮清仰頭直視他漆黑的眼眸,抿道:“賭你不會我。”
裴牧曜聞言,先是怔愣了下,繼而輕笑出聲來,“有意思。”
宋絮清在他的注視下福了福,隨著澤川離開清河院往外走去。
裴牧曜不聲不響地盯著的背影,直至的影消失于拐角,他抬了抬手,“祈安。”
話音落下的剎那,祈安不知從何走出來,單膝跪下,“主子。”
裴牧曜朝著宋絮清離去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頜,“去查。”
祈安領了命,彎倒退出清河院。
宋絮清原以為是要原路返回,沒想到澤川是領著他往側門走。
他示意守在門側的侍衛推開門,后對宋絮清比了個手勢,“您的丫鬟和車夫在外候著。”
宋絮清這才想起被他們綁住的云,忙道:“云人呢!?”
“姑娘放心,云郡主此時已在家中。”澤川道。
聽聞云已被送回家中,宋絮清松了口氣,“替我謝過殿下。”
澤川想起主子所說的話眉心微扭,但也不過一瞬,接著他從袖中掏出半塊玉佩,“主子說,南澗寺墻垣過高,姑娘就是爬上個把月也不會悉,若日后姑娘還有事要找主子,便拿著這塊玉佩去找天音閣掌柜,他看到玉佩后便會領姑娘過去。”
宋絮清聽出裴牧曜話語間的揶揄之意,臉頰熱了熱,接過那半塊玉佩離去,待轉之際,就瞧見兩個丫鬟朝奔來。
“小姐,奴婢們終于等待您了,云郡主被送回了府,寺的侍衛命我們在此等您,可等了好一會兒您都沒有出來,想要進去尋您他們又不讓!”
畫屏和采桃二人嚇壞了,一人拉著的一邊手神張地打量。
畫屏臉上都是淚水,“小姐,有沒有哪兒傷著?!”
采桃見掌心染了墨,忙掏出手帕給拭著,“嚇死我們了。”
“我沒事。”宋絮清安著二人,“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
畫屏哭得聲音都啞了,“您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想辦法回府搬救兵了。”
宋絮清失笑,聽到這麼說,道:“今夜的事,不可和爹娘提起。”
畫屏和采桃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的。
在二人的攙扶下宋絮清上了馬車,靜坐須臾,掀開帷幔往后去,遠遠地只能瞧見南澗寺亮起的燈火。
宋絮清放下帷幔,繃著的心終于落到實,知道,這一場豪賭到底是賭贏了。
可也清楚,若不是那樁并不記得的兒時之緣,怕是在爬上墻垣的那一剎那又會是利劍穿心。
本以為今夜這一連串事下來回到侯府已是深夜,可回到暖玉閣臥一看辰才戌時三刻,距離出門將將過去半個時辰,可宋絮清卻覺得耗費了無數的氣神。
在爬在榻上任畫屏給捶時,屋外傳來一道道腳步聲,不多時,張嬤嬤在采桃的帶領下。
宋絮清知道若不是娘親有事,這個時辰張嬤嬤不會過來,便問:“可是娘親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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