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宮們一個兩個都在門外守著,他眉頭微蹙,問,“太子妃呢?”
“回殿下,太子妃正在凈房沐浴。”
“你們不進去伺候?”
“太子妃說想一個人靜靜,讓奴婢們在外面候著。”
支開宮人,一個人靜靜?
裴延突然想到什麼,面一沉,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宮人們,“!!!”
太子這……難不是想跟太子妃鴛鴦戲水?
屋,裴延大步走近那座七尺高的錦繡牡丹屏風,鼻間是淡淡的潤的香氣。
遲疑片刻,他手敲了敲屏風。
“咚咚”兩聲脆響。
陶緹都快要睡過去了,驀得驚醒,只當是宮人來催了,下意識道,“真不用你們伺候,我馬上就換好服出來。”
屏風外站著的裴延,“……”
沒尋死就好。
他正要挪步,就聽到一陣嘩啦水聲響起。
下一刻,眼角余便瞥見屏風上投出的曼妙影。
那屏風是上好的絹面,不明,明亮的燭下,那道影曲線婀娜,纖腰盈盈。
裴延面頰微熱,連忙移開目,這時,屏風后又響起一道的“呀”聲。
“那個,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那個、呃,肚兜,好嗎?我忘了拿了。”
裴延:“……”
視線默默落在桌案上,托盤上正疊放著一件煙的兜。
錦緞料子,薄薄的,上面繡著鴛鴦戲蓮的花樣,系繩不是綢帶,而是細細的金鏈。
他沉默片刻,走到那桌案旁邊。指節分明的手捻起一金鏈,小小的三角形兜輕飄飄的就被提起。
“叩叩叩。”
他敲了三下屏風,將兜了過去。
隨即,一截白皙細的胳膊出,飛快的接過那兜,里頭的小姑娘還脆生生的說了句謝謝。
裴延結微,不發一言的走了出去。
殿外的宮人們見太子又走了出來,都有些奇怪。
只見裴延背著手站在廊下,如玉的下微微揚起,儼然賞起月來。
皎潔月灑滿他的發,他清俊的五,他芝蘭玉樹的軀。
清風拂過,袂飄飄,宛若謫仙。
且說陶緹穿戴好寢后,久不見宮人進來,便自己尋到門口。
抬手輕輕推開門,下一秒,整個人就呆住了——
媽媽,我、我看到仙,哦不,仙男了!!!
或許是陶緹的視線太過熾熱,裴延緩緩地轉過。
陶緹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抬手了下和鼻子,還好,沒流口水或鼻。
“殿下,你什麼時候來的呀,怎麼不去里面坐?現在雖然三月了,但夜里的風還是有些涼的,你當心冒。”噼里啪啦的說完這麼一長串后,才發覺自己好像很啰嗦,他會不會覺得煩呀?
裴延一眼就捕捉到懊惱的小表,角微微揚起,“今晚的月很。”
陶緹攏了攏上的淺紫外衫,往外走了兩步,抬起小腦袋看了看,“是圓的哈。”
就站在他旁邊,離得近了,裴延鼻間滿是上那種淡淡的甜香。
他不經意的想,沐浴用的什麼澡豆方子,味道這般清香?
陶緹看著月亮,隨口聊著,“殿下你用晚膳了麼?”
“嗯,孤用過了。”裴延說著,又帶著幾分歉意看向,“之前孤在理事務,所以沒來陪你用膳,還你不要介意。”
陶緹抬起兩只小手擺了擺,“沒關系沒關系,我不介意的,你忙你的,別管我,你自己注意勞逸結合就好。”
裴延溫潤的目在那兩只白的小手上停留片刻,而后收回視線,“嗯。”
忽然,陶緹嗅到一難聞的藥味。
循著藥味看去,只見裴延的太監付喜瑞端著個托盤走了過來,“殿下,該喝藥了。”
那黑乎乎的湯藥,用個玉碗盛著,熱氣騰騰,苦味濃濃。
陶緹一嗅到這個味道都忍不住抿,這玩意是給人喝的麼?
卻見裴延面不改,端起那湯藥,便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全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湯藥喝盡,裴延用清水簡單漱了下口。
陶緹問付喜瑞,“怎麼都不準備一些糖啊餞之類的?喝完藥也可以一苦味。”
付喜瑞微怔,“這……”
裴延將的帕子放回托盤,不以為意道,“孤又不是小孩子,喝完藥沒糖吃就哭鼻子。”
陶緹蹙眉,小聲道,“可是這藥看起來很苦誒,而且誰規定大人就不能吃糖啦?”
“清晨一碗,睡前一碗,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如此。”裴延溫潤的臉上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這苦味,孤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驀得讓陶緹口有點堵。
想了想,的聲音不自覺放和了些,“那我以后給你備些餞糖果,你就不用那麼苦了。”
裴延聞聲一怔,隨后,和煦朝笑了下,“好。”
古人講究日出而作,日而息,太子不好,所以作息更加規律。
夜深后,陶緹和裴延像昨天晚上一樣,同床共枕。
陶緹如緞子般的烏發堆在頭頂,前世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但這的頭發又長又厚,放下來能垂到線下。今晚洗個澡,大部分時間都用在頭發上了。如今頭發散開,淡淡的花香在大紅喜帳中幽幽彌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