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過著,那天的相遇像一粒石子,在沈唯心間漾起一圈水波之後,慢慢淡了痕跡。
和林彥深,注定是兩條平行線,已經沒有相的可能。
沈唯現在是“智誠”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雖然隻是小東,每天也忙得腳不沾地。
要麽在法院開庭,要麽在顧問公司理事,沒有時間來回味過去,傷春悲秋。
這天,沈唯剛到事務所,就被顧主任喊到辦公室。
“小沈,遠揚公司要求變更顧問合同,你跑一趟吧,過去問問什麽況。”顧主任把一疊材料遞給。
遠揚公司是智誠律所的顧問公司之一,也是所有顧問公司中最土豪的公司,每年的顧問費高達百萬,訴訟案件還另行付費,是一塊大。
沈唯有點奇怪,“一直合作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要變更合同?”
“唉,遠揚公司的老總換人了,連帶著法務部也大洗牌,人家提出變更合同,咱們也隻能配合,大主顧,得罪不起。”顧主任歎氣。
“老總換人了?換的誰啊?”沈唯隨口八卦。
“新來的老總姓林,從國外回來的,據說很牛。作風也很強。”
“是吧。”沈唯也沒放在心上,拿起資料,“那我趕過去,遠揚公司可是我們的大客戶,不能出差錯。”
沈唯帶著資料,打車到了遠揚公司。
遠揚公司的業務一直是沈唯負責的,門路地過了前臺,進了電梯。
眼看電梯就要上行,門被人按開了,一行人魚貫而。
看到領頭的男人,沈唯徹底怔住。
沒想到,在遠揚也能看到林彥深。
他穿得很正式,黑西裝,淺灰的襯衫,鐵灰的領帶,一群人中,就他最高大,最拔,格外的顯眼。
看到沈唯,林彥深的作停頓了半拍。但很快,他就麵無表地在前麵站好,就像從來不認識一樣。
“彥深,你們認識?”
“不認識。”
沈唯耳中又回響起這兩句對白。看著林彥深的背影,心口作痛。
“哎,沈律師?”旁邊忽然有人跟沈唯打招呼。
扭頭一看,是遠揚法務部的總監李婧。
“好巧啊,婧姐。”沈唯趕衝微笑。李婧隻比大一兩歲,平時也算聊得來。
“你是過來變更合同的吧?”李婧問沈唯,“一會兒我們一起到會議室去。”
“嗯。好啊。”沈唯笑著點頭。
李婧說著,見新總裁林彥深似乎在聽的樣子,討好的介紹道,“林總,這是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智誠所的沈唯沈律師。”
林彥深隻淡淡“嗯”了一聲。
他沒有回頭,更沒有跟沈唯打招呼。
李婧有點尷尬,都說新上司難相,沒想到這麽難相。
比李婧更尷尬的人,是沈唯。整個電梯的人都聽出來了,林彥深懶得搭理。
沈唯臉上仍然帶著笑容,鼻子卻有些發酸。
離得這麽近,又聞到了他上淡淡的香氣,他慣用的須後水和沐浴的味道,像五月雨後的森林。那麽清新,那麽悉,卻又那麽遙遠。
有些酸楚的想道,原來,他就是遠揚公司的新總裁。
他為什麽不在林氏的家族企業任職,怎麽到遠洋來了?
當初,他媽媽拿著那疊報紙,用弟弟沈堯的前程威脅,讓離開他時,不是說他要接班家族企業嗎?
門不當,戶不對。
“我們彥深前程遠大,將來是要接班林氏的,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人生!”
高傲的林太太指著手裏的舊報紙,“沈唯,不想讓你弟弟被侵的事再次翻出來,被炒熱門話題的話,你就乖乖和彥深分手!”
那天,看著多年前的舊報紙,看著社會新聞上的黑字“十歲年被老師侵,急送醫,誰來拷問中國教育的良心”,沈唯選擇了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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