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咬著茶杯，眉頭一皺，眼睛盯在棋盤上，開始思索第一步該怎麼走。

磨磨蹭蹭落下三個子，老爺子跟上。

和實力相當的人下棋，戰線自會拉長，但是桑的水平擺在那，一局棋本用不來了對長時間便能結束。

次次以桑戰敗為結局。

桑半吊子歸半吊子，但是好勝心特別強，一直下一直輸，的斗志被勾起來，最后老爺子都準備放過，卻不滿意了，反過去抓著老爺子下棋，誓必要贏回來一局，洗刷恥辱。

端起不知道續了第幾次杯的茶，小口小口抿完，習慣咬著杯口思考。

正準備落子，頭頂落下一片影，拿著茶杯的手腕一，茶杯離。

握在右手腕的力道消失，下一秒覆到左手背上，改變原定落子軌跡，帶著將手里的黑子放置在另一。

“下這兒。”

桑一愣，抬頭。

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樓來的霍硯行正站在自己邊。

霍硯行跟對視短暫一秒，掌心扣在腦袋上，轉擺正：“專心，看棋。”

“哦。”桑收回眼，又要把茶杯往邊放。

霍硯行手擋了一下：“別瞎咬。”

桑思考的時候喜歡咬東西，做題的時候咬筆帽，吃飯的時候咬筷子，沒東西可咬的時候就啃手。

霍硯行也不知道怎麼就多了這個不良病，提醒八百次都改不過來。

桑思緒原本還有點沒回籠，腦子里無意識又過了一遍霍硯行的“別瞎咬”三個字，看一眼面前還沒收回的手，又看一眼茶杯。

避開，再次咬上。

然后挑釁的斜了霍硯行一眼。

擺明跟他對著干。

“……”

他擰了下眉，還未說些什麼，桑已經把腦袋別過去，拒絕和他流。

老爺子坐在對面看，幸災樂禍的搖頭嘖聲：“失手嘍。”

端起茶杯悠哉的嘬了口茶，擺手指使霍硯行：“阿硯倒茶。”

桑隨其后，把空茶杯往他面前一撂：“給我也倒上。”

霍硯行：“……”

下趟樓他還茶館小二了。

重新接壺熱水泡茶，將桑咬過的杯子沖燙了一遍，用小鑷子夾起幾片茶葉放到瓷杯里。

臺擺放的棋桌和茶桌連在一起，方便老爺子。

桑和老爺子下著棋，霍硯行便在另一邊沏茶。

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闖進桑的余里，本就容易分心，很輕易被他吸引過去。

霍硯行的手很好看，修長且有力，這種手型帶上任何飾品都很搭配，但是他不喜花里胡哨，除了左手腕間戴表之外再無任何飾品。

琢磨琢磨著，剛才因霍硯行手而緩和的局勢，因為桑的走神而再次于下風。

桑看著不明朗的棋局，抓耳撓腮。

霍硯行瞥一眼棋桌，淡聲提醒：“去占大場，別吃。”

他著紫砂壺壺柄，牽手背上的筋骨微微跳，水從壺口流出落于杯底濺出泠泠水聲。

干癟的茶葉經過熱水的浸泡逐漸展開蜷狀態。

桑扭去看了眼，執著棋子的手聽從他的指揮行。

老爺子連“誒”幾聲：“犯規了啊，哪有場外指揮二打一的，欺負我這個老頭子是不是。”

“噠”一聲，桑將黑子落在適當位置，瞬間翻臉不認人歪向老爺子那邊，跟他一起討伐霍硯行：“就是，你怎麼這麼不守規矩，還不尊老。”

“……”

霍硯行輕哂一聲，沒理會老組合的聯合擊打。

將沖泡好的茶水放到他們二人手邊，坐到椅子上圍觀。

桑上說著霍硯行不守規矩，結果卻在接下來和老爺子的廝殺里時不時請他這個場外援助出馬。

爺孫三人圍坐在臺，一時氣氛熱鬧。

陳禾坐在客廳看電視劇，見他們聊的熱鬧，去廚房切了盤水果。

霍硯行因為要給桑出招，在桑的拉扯間，椅子不知不覺上的椅子，并排挨著坐在一起。

陳禾端著水果過來的時候，恰好看見桑側著子靠向霍硯行，眼的看著他，霍硯行則端正靠坐著椅背，腦袋稍稍往那邊偏，兩人想在謀策劃著什麼事的模樣，距離極近。

背影看起來格外般配。

陳禾放下水果就準備走，臨了還是氣不過，轉恨鐵不鋼的給了霍硯行一掌。

拍在背上。

一聲悶響自霍硯行背上傳出，他的話音被迫掐斷。

桑最先看過去，不明所以的朝陳禾眨眼。

霍硯行也是不理解自己為什麼突然被打：“媽？”

“沒什麼。”陳禾笑瞇瞇的看向桑，解釋道：“霍硯行背上剛才有只蚊子，我給拍死了。”

霍硯行：“……”

他三歲的時候都不會相信這種拙劣的借口。

桑點點頭。

雖然還是覺有點怪怪的。

有了霍硯行的指導，桑總算是贏了老爺子一局，結束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十點，沒再和前天一樣留宿在霍家，拿上包包準備離開。

老爺子住：“外面天都黑了，讓阿硯送你。”

桑正要說不用，霍硯行先出聲道：“我還有工作沒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