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駐守在旁的東宮侍衛此時紛紛趕來,將驚慌失措的王琰和小廝兩人團團包圍起來。
王琰一看這陣仗,只覺自個兒命都要不保,登時嚇暈了過去,毫無半點方才橫行霸道的模樣。
蕭胤沉聲命令道:“王琰行事乖張,對太子妃無禮,即刻押往宗人府。”
“屬下遵命!”侍衛們紛紛應答道,很快將王琰和小廝一并拖了下去。
住持親自扶起傷的小沙彌,見對方額前流不止,可見那小廝方才下手極重,他連忙道:“快去藥房理下傷口吧。”
小沙彌點了點頭,見后虞昭平安無事,這才由僧人扶著,一瘸一拐地離開。
青玉和葶花也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葶花忍不住“呸”了一聲,只覺這大好的日子,上這等人真是晦氣。
虞昭思忖片刻,還是向蕭胤輕聲道:“……多謝。”
蕭胤面無波瀾地看了一眼,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虞昭濃的眼睫低垂,仿佛兩把墨的小扇子。并不想讓蕭胤知曉自己的事兒,正尋思著如何找個借口敷衍過去,旁的蓉已經搶先替答道:“太子表哥,表嫂是來替的親人誦經祈福的。”
蕭胤聽后并未看向蓉,反倒是揚眉著虞昭:“就為了此事?”
虞昭事到如今唯有承認,便輕輕頷首,算是回答。
“莫要隨意出宮。”蕭胤漆黑的瞳孔間倒映著虞昭的面容,發現臉龐微微發白,想來是方才了驚嚇,他頓了頓又道,“回頭孤命袁瑞為你在寧華殿安個佛堂,今后你便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虞昭仍是不想勞煩蕭胤,原本便沒把他當自己的夫君,只是兩個形同陌路的人罷了,如今自然也無意他這些恩惠。因此虞昭連忙推拒道:“不勞殿下費心了……”
蕭胤卻是冷聲打斷虞昭,“你為太子妃,若是出了事,孤亦會落個無能的罪名,父皇責罰。”
“……”虞昭見他既已決定此事,便不再多言。其實在眼中,在寧華殿建個佛堂才是大費周章,可話到邊卻沒敢說出來。
青玉又瞧了眼自己的腰間,見那錦囊確實不見了,一時訕訕道:“主子,咱們的令牌好像丟了。”
蕭胤聽后輕瞥了眼普海寺住持,那住持也是個聰明人,見此連忙主請纓道:“貴人莫急,老衲這便派人去尋,待尋得令牌后便派人送往東宮。太子妃初次來到普海寺,便遭遇此等不快之事,老衲心有愧疚。”
“無礙,住持大人不必如此。”虞昭沒想到,只是想誦經為弟祈福,竟牽扯出這麼多事,一時覺得有些疲憊,便朝蓉輕聲道,“咱們回吧,改日再來。”
蓉遂向蕭胤淺淺一笑,依舊是瞧著純真無邪的模樣:“太子表哥,我和表嫂先行一步啦。”
魏旭見此一幕,待兩人走遠后,笑著打趣蕭胤道:“你倒是對太子妃不錯,只可惜人家似乎不領呢。”
蕭胤并未理會他,徑直離開了此地。
……
王琰的父親是溫宰相邊紅人,得知王琰被關宗人府的消息,他父親自是坐不住,連忙尋到了溫宰相。
溫宰相心知王琰此人,平素囂張跋扈、劣跡斑斑,強搶民、良為娼之事沒干,可看在王家人的面子上,溫宰相依舊找上了他妹妹溫貴妃,懇求向皇后求,放王琰一條生路。
溫貴妃被兄長磨泡之下,只好自庫房取了五百年的人參,午后便連忙來到桐宮求見皇后:“皇后娘娘,那王琰今日行事確實不妥,但念在他不知太子妃份的面上,可否饒他一命……貶為庶人便是?”
皇后聽聞溫貴妃此番來意,方才得知虞昭此前的事兒,有些生氣,太子竟然未曾知會自己一聲。
此刻對于溫貴妃的求,向來寬以待人的皇后卻并未松口,反而面容嚴肅道:“貴妃,王琰素日便行事出格,本宮和陛下都是看在溫宰相的面子上,這才放他一馬。可今日他竟敢調戲太子妃,本宮決計是不能容忍的。”
說罷,皇后便下了逐客令:“此事就按太子的意思辦,這百年人參,你還是自個兒用吧。”
溫貴妃難得向皇后求一回,如今竟被嚴詞拒絕,當即氣得轉就走。
皇后坐于桐宮主位,頗為頭疼地了眉心,隨后便吩咐侍去傳蕭胤宮。
此前蕭胤正在普海寺理公務,因此約莫過了三炷香時辰,蕭胤方才趕到桐宮,此刻他作利落地朝皇后行禮道:“兒臣拜見母后。”
“平吧。”皇后見蕭胤依舊態度恭敬,原本的怒氣也平息了不,便聲詢問道:“胤兒今日也在忙朝務麼?”
蕭胤聽后只簡略答道:“是。”
皇后見他如此悶葫蘆的模樣,索開門見山道:“今日在普海寺,你見到太子妃被人調戲了?”
聞言,蕭胤抬起漆黑的雙眸,眼尾微微上挑,瞧著無端讓人覺得凌厲了幾分。
可他語氣依舊寡淡,仿佛在提一樁不經意間的瑣事:“母后是覺得,兒臣的做法不妥麼?”
“溫貴妃方才來求,被本宮給拒了。”皇后眼觀蕭胤方才的反應,一時竟不準這兒子心底究竟是何想法。
尤其他對虞昭的態度,在皇后眼中更是曖昧不明,不住嘆了口氣,問道,“太子妃如今是你明正娶的妻子,你作為夫君,不說時刻陪在邊,照理每日去哪兒,你都該知曉才是。如今倒好,你們夫婦二人巧在宮外遇上,豈非讓天下人都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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