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回到初初閣,心安理得的一覺睡到天明,直到看不下去的蓮兒咬牙將從被窩裏麵拖出來,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小姐。”蓮兒哭喪著臉看著墨初,淚珠子已經掛到眼皮上了,墜不墜的盯著墨初。
墨初抬手捧著蓮兒的臉,狠狠了,得蓮兒小臉緋紅,才懶懶的打了個嗬欠,“蓮兒呀,你家小姐昨夜可辛苦了,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嗎?”
暖暖的過將醒未醒的慵懶,瑩瑩亮的臉龐上能看到茸茸的小絨,墨初斜斜撐在椅子上,自帶著婉轉天的風流韻味。
然而蓮兒這不解風的家夥,眼淚簌簌直往下落,生生將墨初給哭醒了。
“好啦好啦,好蓮兒,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好不好?”墨初難得的好心,甚至舉起四手指作發誓狀。
蓮兒噎著看著一臉無奈的墨初,跺了跺腳,剛說話便見一個平平無奇的丫頭端著洗漱用品走了進來。
“小姐醒啦,流螢伺候小姐洗漱吧。”流螢目不斜視的將那盆放到桌上,微微垂首等著墨初的吩咐。
舉止恭敬,神卻是淡然,自帶著一傲然。
墨初沒說話,蓮兒卻是坐不住了,直接轉指著流螢,“那便從流螢開始說。”
噘噘,似乎有些委屈,“小姐,流螢姑娘是您帶回來的麽?”
流螢不聲的瞥了蓮兒一眼,又悄悄下了自己的視線。
不知道這位墨家小姐,會如何介紹自己呢?
與臨淵,一在明一在暗,說是殿下的左膀右臂都不為過,以是昨日殿下將自己送給墨初姑娘時,心中不是沒有疑的。
墨初懶懶的打了個嗬欠,著懶腰從床上跪行著挪到窗邊,姣好的材在這晨中一覽無餘,流螢的眉心不住跳了跳。
別的不說,墨初姑娘這份婉轉天的魅倒是極難得的。
若是殿下邊有一這樣的人兒,娘娘泉下有知,應當不會再擔心殿下膝下無子了。
想到此,流螢忍不住低低歎了口氣。
殿下的眼太高了,這長安城滿城姑娘,竟然沒有一個他看得上眼的。
唯一的便是那長樂郡主,還是因著救命之恩的緣故。
在流螢思索間,墨初已經婀娜多姿的走到了跟前,聲音淡淡,泛著慵懶和漫不經心的甜糯,“流螢。”
流螢霍然回神,恭敬的將手中的洗臉巾放盆中,然後遞給墨初,“小姐,請。”
墨初也不客氣,接過洗臉巾輕輕摁了摁自己的臉。
這水,這洗臉巾,皆是上乘的東西。
不應當出現在墨府中的。
洗臉巾下,墨初的角微微勾了勾,下一秒便將手中的洗臉巾扔回了盆中,含笑向蓮兒解釋道,“喏,這位流螢姑娘可不是你家小姐的婢,和蓮兒是不一樣的。”
蓮兒已經淨了眼淚,噘著走到墨初邊,小心的看了流螢一眼,“流螢姑娘……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墨初的目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掠過流螢平平無奇的臉,角的笑意卻是冰涼幾分,“自然,流螢是攝政王邊的人。”
“什麽!”蓮兒失聲了出來,後知後覺的轉頭看著墨初,哆嗦著,抖著指尖。
“……是殿下的人?”
流螢卻是一臉沉默的搖了搖頭,拿眼看著墨初,輕聲道:“小姐……”
“流螢。”墨初淡淡搖頭,“昨夜殿下的話,我聽聽就過了,想來流螢姑娘也知道我的份,隻盼著姑娘能在危難關頭救我一命便好。”
的目溫的落在蓮兒上,“我家蓮兒,是一個頂頂好的姑娘,可惜跟了我這樣一個不爭氣的主子。若是……”
話到此,墨初頓了頓,眼角有水一閃而過,“我接攝政王殿下的好意,便希流螢姑娘能夠替我護著。”
“小姐。”蓮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湧上狂喜之,“流螢姑娘當真是攝政王派來保護您的嗎,小姐?”
很顯然,於震驚中的蓮兒並未將墨初的話聽進去,三兩步走到流螢邊,十分自然的向流螢行禮,“流螢姑娘,我是蓮兒,是我家小姐唯一的丫頭了,希姐姐以後能夠多多指教。”
兩言三語中,便已經自覺的挽上了流螢的胳膊,口中甜甜的喚著“流螢姐姐”。
墨初愕然的看著一臉驚喜的蓮兒挽著流螢的胳膊,將同樣一臉震驚的流螢帶出了墨初的房間。
這丫頭,怎的從來不知道還有如此可的時候呢?
瞠目結舌片刻,墨初咬著低低笑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給蓮兒這樣的安全吧。
從前的蓮兒總是唯唯諾諾的跟在後,擋在自己前,將一的勇氣和熱全數用在了自己上。
如今乍然有了一個“免死金牌”,這傻丫頭一定是想著要好好討好流螢。
豔升起,墨初著了一單,站在窗口,看著蓮兒言笑晏晏的模樣,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蓮兒……到底是不合適。”眸中的彩淡了淡,“到底是一個小姑娘罷了。”
小姑娘就應該有一個安安穩穩的人生,不應該跟著自己在暗夜中顛沛流離。
良久之後,蓮兒才想起了被自己拋之腦後的墨初,急急忙忙撒開了流螢的胳膊,幾步“噌噌噌”跑進屋來,眉梢眼角全是喜悅:“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您快和蓮兒過來。”
喜滋滋的看著墨初,又衝到架旁將墨初的裳拎了過來,麻利的替墨初穿裳。
墨初眉目溫和的看著蓮兒,聲音輕輕:“蓮兒。”
“嗯?”
“不是想知道昨日我做了什麽嗎?”
“是呀,小姐昨日做了什麽,為什麽流螢姐姐會到咱們這兒來啊?”
“我把我自己賣給了攝政王。”
“叮。”蓮兒手中的發簪落到梳妝臺上,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喜悅的表,看著墨初,“奴婢……小姐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