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梅三娘,得知的來意,覃宛豈有不應的,收拾一番隨上了騾車去梅家。
東來巷口兩家前后不過相距一里路,很快便到了梅家。覃宛剛跳下車,卻瞥見拐角一道人影閃過,那影看著約莫有些悉。
覃宛心中一凜,忙戴上兜帽,在梅三娘耳邊叮囑幾句,快步跟了上去。
梅三娘來不及攔著,眼見獨一人提著擺踮著腳往巷口走,怕出危險,便悄聲喚了車夫不聲跟著。
巷口那道影并未走遠,覃宛屏住氣息躲在青苔磚墻后眼不錯的瞧著,那人衫襤褸,頭發散,材高大,果真是張大柱!
放火燒了們覃家老宅,如今還不死心,竟真的找到鎮上來了?
張大柱似乎并未發現后有人跟隨。前夜,覃家老宅綿延不絕的火勢惹的云謠村民憤人怨,村人愈發不待見他們張家,這種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住在他們村里,若是一個不當心,就被他一把火燒了還了得?家家戶戶防他如防賊,秀田嬸子一人病在家里,也無人探。
張家算是徹底完了,想到那小賤人干得好事,張大柱就恨不得把挫骨揚灰,深更半夜拉著燒黑炭的覃家宅院,卻半白骨也沒找著,氣得牙!這賤人竟然帶著一家逃了!
他便連夜徒步到鎮上,天蒙蒙亮,就捶著覃家食肆的門,誰知卻被幾個壯漢扔到街上。
這才得知那賤人竟把食肆賣了?還賣了二十兩銀?
二十兩!二十兩啊!那本該是他的啊!張大柱眼中閃著狂熱的猩紅,口中碎碎念,在巷口無頭蒼蠅般走,無意間走進東來巷口,這才被覃宛撞見。
梅家宅院。
梅安知與李舉人坐在庭院,聽著覃娘子將覃家與張家的糾葛一五一十的道來,不唏噓。
李舉人向來惜才,不忍這般才貌雙全的子落到那惡人手里:
“他既放火燒了你家,又有殺人之心,如此刁徒,合該告才是。”
“李老爺有所不知,那人趁天黑無人才來燒我家院子,我和我娘手里并無證據,若姓張的抵賴,倒會被他反咬一口!況且……”覃宛頓了一頓,聲音逐漸低沉下去,“家中弟急需銀子治,我們手頭并無多余銀兩,且找證據寫訴狀打司費錢費時,怕是又要耗上個把月,若是不,又要遭他報復。”
去歲新帝雖大刀闊斧砍了舊規頒了新政,但大燕律法尚未改革,還是依照舊律,起訴狀找證據上下打點皆須自費,若不惹麻煩尚好,若沾上司,那用度又是無窮無盡,等到老爺按令收拾了刁徒,又不知猴年馬月。
李舉人聽后深以為然,放下茶盞:“那你待如何?這麼說豈不只能便宜了他?”
覃宛沉片刻,出聲道:
“那張大柱家中本就背了欺瞞村民吞朝廷恤銀的司,想必村里人不會這麼放任他在外頭逍遙,只起訴狀告須得時間。”
“覃家如今在這里已無甚基,又有人虎視眈眈,民想帶家人搬去別做個營生,待日后掙了家業,再回來重振覃宅,懲治小人!”
這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李舉人不想一弱小子不要相夫教子,話里話間竟如此篤定要肩負覃家當家人的責任,不大意外!
“好,好,好!”李舉人大贊三聲,腔中發出洪雷振鳴,“難得覃娘子這般風骨,既你已認定,敝人便幫你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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