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一笑道：“不巧，我在隔壁的書肆辦事恰巧看見你這才上前來與你打招呼。”

宋梔一怔，心中警鈴大作連忙道：“徐大人這樣真小人寵若驚。”

徐恒端詳了宋梔片刻，一言不發，像是想要從宋梔上看出些什麼來，弄得宋梔渾不自在，心里面也是敲鑼打鼓的忐忑不安。

“徐大人今天找宋梔應該是有什麼事吧？”久久見徐恒不說話宋梔只好自己著頭皮打破尷尬。

徐恒收回目又重新恢復了慣常的溫潤無害模樣：“確實有重要的事與你說。”

宋梔看向徐恒認真的神，想了想將徐恒請上樓。

“宋兄，你剛才上哪里去了？”盧子健一見宋梔上樓來連忙站起來問，只覺得宋梔剛才就像是中了什麼邪一樣。

“盧兄，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徐恒徐大人，咱麼這次朗州學試的監考之一。”宋梔讓開子將徐恒介紹給了他們。

聞言坐在原位上的秦白也不由得起，沖徐恒見禮。

盧子健和秦白的手剛要抬起來，徐恒便示意他們不必多禮：“這是在外面，我現在也只是宋行知的朋友，你們二位也拿我當朋友論就行。”

盧子健和秦白眼詫異地彼此換一個眼神，隨即又同時將目投向宋梔，宋梔蹙著眉點頭。隨即二人這才從善如流地請了徐恒坐下。

小二重新添了茶水，桌面上有些寂靜，徐恒似有若無的目自窗戶往下看去，隨即笑著問宋梔道：“不知道剛才行知在樓下是在張什麼？可是在朗州城遇見了什麼故人？”

故人？宋梔心下一凜，立馬就想到了剛才那個才人群中一晃而過的背影，不由得暗自打量起徐恒，不知道徐恒這麼說的意思，卻又不得不小心應對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出馬腳。

“在下在朗州城哪里來的什麼故人？不過是看見街上雜耍十分有趣想下去看看，沒想到剛走到門邊就遇上了徐大人。”宋梔道。

“是嗎？”徐恒淡淡地應了一句。

隨即徐恒在宋梔喝了一口茶之后又道：“不知道行知來朗州多久了？”

“一整年了。”宋梔小心地答道，按照時間來算真正的宋行知如果沒有死的話確實應該是一年。

“一年嗎？”徐恒手指把玩著杯子繼續道：“那行知這段時間可有家中通過書信？”

“未曾，朗州距離魏縣山高水遠書信往來并不怎麼方便。”面對徐恒的左右試探，宋梔只能小心翼翼地面對，徹底地裝作對魏縣況一無所知的樣子。

宋梔慎重地觀察了一下徐恒的表，隨即道：“上次在考場中聽徐大人言語中像是認識家妹，不知道家妹宋梔如何？”

徐恒端起茶杯目別有深意地看向宋梔：“行知當真不知道嗎？”

“在下一年未曾與家中書信往來，所以確實不知，大人若是知道還請告知一二。”宋梔一臉無知地看向徐恒，仿佛不明白徐恒為何會有此一問般。

“是嗎？”徐恒又說了一句。

宋梔和徐恒之間的暗流涌就是遲鈍如同盧子健也意識到了，于是便有心岔開話題問宋梔：“宋兄我都不知道你家中還有一個妹妹，如果是宋兄的妹妹的話一定很好看。”

盧子健說著，便腦袋靈一閃接著道：“只可惜了我已經有若云姑娘，要不然定然要與宋兄親上加親，不過這沒關系，咱們秦白兄可還名花無主，宋兄你可別把你的妹妹藏著了。”

宋梔見盧子健越說上越沒有個把門，不由得在桌下踢了盧子健一腳。

“哎呦！宋兄，你這是干什麼？”盧子健大了起來。

宋梔蹙眉：“多喝點茶水，堵住你的。”

“宋兄你這就不地道了。”盧子健哀怨地道。

秦白也被盧子健的一番話弄得有些尷尬，頻繁地看向宋梔，忙慌地道：“宋兄，你別聽盧兄的。”

徐恒著三人之間的互，依然溫潤地坐在一邊喝茶，只是在宋梔開口要繼續和他們接話之前開了口，不聲地就將桌面上的焦點搶了回去。

“上次分離的時候令妹過得還不錯，說來慚愧我與行知還差點了連襟，只可惜宋姑娘瞧不上在下。”徐恒說著，一點兒也不覺得以他的份被一個子拒絕是多麼沒面子的事。

這回倒是到宋梔尷尬了，說真的，想到當初自己還曾對徐恒過那麼一點點心思，如今再看徐恒還真有些不自在。

然而宋梔卻并不能讓他看出來，于是便只好繼續故作驚訝地道：“竟然還有這一樁事？家妹也真是太不識大了。”

宋梔驚訝得都有些合不攏，像是反映了半天才將徐恒說的這話的信息給消化了。

“在下在這里替家妹給徐大人道歉，家妹恐怕也是想著徐大人是什麼份，不敢高攀，還請徐大人不要在意這個。”宋梔一連串的表演，此刻連忙道歉又恭維徐恒，一副生怕徐恒因此而遷怒的樣子。

徐恒把玩杯子的作頓了頓：“無妨，是我不夠好，宋姑娘看不上也是正常。”

盧子健和秦白眼中都寫滿了驚訝，尤其是秦白，心中有種約約的覺，這徐大人應該不是無緣無故說這話。然而除此之外，秦白又十分張宋梔的緒，徐恒這樣的人是他如今完全無法企及的。

“不，哪里是……”宋梔還想繼續謙虛幾句，徐恒卻打住了宋梔的話頭。

“今次朗州學試的績公布了，你們看了有什麼想法？”徐恒一轉剛才同宋梔閑話家常的畫風，開門見山地直擊現在他們最關心的事。

說到這個，宋梔忽然想起徐恒曾經也是當過治鹽使的人，他為人公正也不懼勢力，今次主找上門來提及朗州學試的事，恐怕是已經有所懷疑。

“不知道徐大人是怎麼看的？”穩妥起見，宋梔不答反問。

徐恒一笑，轉而起道：“看來我們得換個地方談這個事了。”

確實，茶樓大廳中人多雜，剛才他們在說話的時候就不知道有多人豎著耳朵再聽了。

四人轉而要了一個私較強包間，走了進去將門關好，徐恒才從袖子中出三張卷軸分別遞給他們。

“你們瞧瞧這個。”

宋梔疑地接過，將卷軸從布袋里面拿出來，是看見那卷軸的樣式便一眼認出，這是他們朗州學試上去的卷子。

宋梔和秦白三人連忙將卷軸攤開來，先是盧子健的，卷首朱批大字二甲兩個字格外招眼。

“這！”盧子健驚呼了出來，有些不敢置信。

宋梔又連忙打開寫著秦白的卷軸，卷軸攤開，卷首朱批一甲二字讓秦白直接將卷軸搶了過去。呆愣愣地看著上面的績卻一時間百集得不知道說什麼。

三個卷軸看了兩個，唯獨剩下宋梔的還未打開，說不張是假的，宋梔暗暗地吸了一口氣一點一點打開卷軸，卷首并未有朱批，宋梔加快了攤開的速度，何止沒有朱批？這本就是一張白紙！

“怎麼會是這樣？”焦急間宋梔不由得額頭上滲出汗水。

盧子健和秦白聞言也湊過來了目，同樣驚異：“這，怎麼會是白卷？”

在盧子健和秦白質疑的目中，宋梔肯定地答道：“我都是按時寫完卷的，這不可能……”

“不，也是有可能的，或許是被人掉包了卷子，又或許……”宋梔冥思苦想地回憶著考試時候發生的事，想要通過細節找到蛛蛛馬跡，和作案手段。

忽然，宋梔想到了那天在貢院門前的那一撞，那之后他們又遇見了田茂山，還因此打翻了自己磨，用了考場的墨。

“難道是墨？”宋梔看向徐恒，疑地問。

說罷，宋梔端起茶杯就往卷軸上面潑去，只見金黃的茶水滲卷軸，卻沒有如同想象當中的現出字跡。

“這，不是墨的問題？”宋梔轉而看向卷末自己的名字，用的都是一樣的墨的名字卻沒有不見，可為何獨獨文章容不見了？

宋梔連忙拿過盧子健好秦白的卷軸過來比對，一番仔細的索終于讓找到了那份卷軸的不同之。

若不是親手上去，幾乎看不出來的名字的那一塊是被重新上去的，這也怪這卷軸的特殊材質，并非完全的宣紙，而是后面包了錦緞，而名字那一塊為了封審卷因而與答案卷的過度中間是布料的，如果名字這一塊被了手腳當真讓人很那查看出來。

所以，這一份卷軸本不是當初那一份，而是一份真正的空卷軸。

徐恒見宋梔幾人弄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于是才將田茂山的那一份卷軸遞了出來。

宋梔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過，卷首的一甲鮮紅字樣格外晃眼，然而更讓宋梔晃眼的卻是那不用看容卻只用一眼掃過去便知道是出自自己之手字跡，宋梔便知道，這才是自己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