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期末考很快就結束, 考完最后一門英語, 大家歡呼著解放回教室, 蔡育才已經站在講臺上了,面前是高高摞起的好幾疊試卷。
臨近寒假,教室里鬧哄哄的。
時念念把黑板上的考試須知掉, 走下去時被蔡育才住。
“時念念,你幫老師把這個寒假作業發一下。”
“好。”
講臺上整整齊齊的摞著各科作業, 時念念手上掂了一下, 都厚的, 又是一個忙忙碌碌的寒假。
拿一部分在臂彎,還重的, 按小組一組組發下去。
沒一會兒,江妄從門口進來,自然從手里拿了一大半試卷幫一塊兒發。
去別的考場考場的同學也紛紛回教室,一看到這厚厚一疊試卷就嚷:“老蔡, 你還讓不讓我們過年了啊!!”
“我的理作業就13張卷子,新年七天都不用做,其他時間一天一張正好。”蔡育才笑著說,“其他的怪你們任課老師去, 可不能怪我不讓你們過年。”
說完, 劉國啟便站在前門口敲了下門:“過什麼年啊過年!這次期末考考完你們高中也就一半結束了,等下學期都快進行高考總復習了知不知道啊?!一個個的都沒點兒時間概念!!”
有人嘟囔:“這不是還有一年多嘛。”
年們年紀都還太小, 毫沒意識到時間穿梭而過的猝不及防,仿佛頭頂風扇吱吱呀的日子永遠不會過去。
劉國啟聽到他的嘟囔, 反駁道:“你以為一年很久啊!現在高三后悔怎麼不早點兒好好學習的多的是!”
蔡育才在一旁好脾氣的打圓場:“劉老師劉老師,孩子們也難得過年,還是別給這麼大力了。”
“沒力怎麼可以,這沒力就沒力,就不會進步了,我跟你講啊蔡老師,你不要覺得咱們這三班尖子生績好如今這局面就好了。”
……
發完寒假作業回座位。
江妄中途被蔡育才出去一趟,回教室便看見自己桌上的試卷已經整整齊齊的疊好擺好了。
他偏頭:“你給我整的?”
時念念點頭:“嗯。”
他笑:“你哥沒告訴你別對男朋友這麼好麼。”
時念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懂。
江妄也沒多解釋:“一會兒還是送你回家?”
搖頭:“我爸爸媽媽……要過來,我自己回去吧。”
江妄還是第一次從口中聽到父母,印象中一直是和許寧青父母住在一起,之前倒是聽許寧青提起過,說是父母都在別的城市。
他問:“來學校接你?”
“不是。”時念念把試卷放進書包里,“他們也去舅舅家,我怕……會遇到。”
“不讓我見見岳父岳母麼。”他低笑。
教室外面已經有很多家長都等著了,放假要帶回家的東西格外多,是教科書就厚厚一摞,重的不行。
時念念把書都整理好,試了一下,很快手肘就勒出一道印子,拿不。
“你要把這些都帶回去?”
“嗯,要……寫作業。”
江妄懶散靠在椅背上,也沒見他整書包,看一會兒,說:“我給你帶回去吧。”
時念念一頓,沒明白:“什麼?”
他抬了下下:“我先給你帶回去,下次再找機會給你,或者讓許寧青帶回去。你抱回去多重。”
話落,講臺上的蔡育才也終于說完最后一句“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寒假正式開始。
江妄把桌上的書挪過來,單肩背上的書包,輕松抱起那一疊書,拎了把時念念的外套領子:“走吧。”
時念念跟上,走在他半步后。
年肩上一個藍小書包,抱著那一疊教科書,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好笑。
走廊上不斷有同學和家長的目掃過來,他都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時念念小跑兩步跟上,問:“你的手,什麼時候?”
“五天以后。”
“這麼快。”吃驚。
“嗯。”
時念念不控的看向他的耳朵,心尖兒不了。
江妄把書放到車里,也沒堅持送時念念回家,便在學校門口分開了。
時念念回到家時許淑和時厚德都已經在了,和舅舅舅媽一起坐在沙發上,一推門進去,原本屋的談話聲便倏忽停止。
很明顯的乍然安靜。
時念念愣了愣,抿換好拖鞋。
舅媽起:“念念回來了啊。”
“嗯。”
“不,冰箱里有我今天剛買的千層蛋糕。”
搖頭:“快吃晚飯了,我……不吃了。”
許淑坐在沙發上扭頭說:“念念,你弟弟就在你臥室里,你進去陪陪他吧,爸媽這里有事要和你舅舅談。”
一進臥室便看見時哲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里拿著個什麼東西,留神看了眼,是江妄送的手鏈。
“小哲。”很快走過去,“這個不可以,能不能……還給姐姐?”
把手鏈從時哲手里拿出來,還好這次沒有尖,以前每次有不如意他的地方他都會驟然尖起來。
所以時念念以前都會順著他的意思,可這條手鏈怕他會玩壞了。
時哲目定定的落在手中的手鏈上沒移開,時念念頓了下,把手鏈戴上,在他面前晃了晃,角抿起一個弧度。
“好不好看?”
時哲沒什麼反應,也不說話。
他經常這樣子,時念念也不覺得怎麼,坐在床邊,一只手輕輕轉手鏈,垂著眸,有笑意從眼底漾開來,是欣喜又滿足的。
“這個,是一個哥哥……送給姐姐的。”輕聲說。
“那個哥哥呀,是除了舅舅一家,對……我最好的人了。”
嗓音細,又甜又乖,知道自己說的話時哲本沒有聽進去,還是自言自語似的繼續說。
“姐姐真的,好喜歡他呀。”
臥室門沒有關嚴實,父母和舅舅舅媽的說話聲過門板約的傳進來,聽不真切,但能聽清幾個驟然揚起的音調說出的字眼。
什麼搬家、調查、賄賂的字眼。
時念念愣了愣,把手鏈重新收進屜了,偏頭朝門的方向看過去。
晚飯飯桌上他們又非常默契的什麼都沒提,好像剛才那些話都是幻聽似的,時念念吃完后便回房。
從書包里拿出英語試卷,有30張。
拿著筆一行行看下來,卻集中不起注意力,看完便忘了前面的容,鮮狀態這麼差。
過了會兒,起去隔壁的父母房間。
心里想著事,忘記了敲門,推門進去時就看到了媽媽著眼睛,眼眶是紅的,看上去疲憊又消沉。
一愣:“媽媽?”
許淑很快抹了抹眼睛:“你怎麼過來了?”
時念念就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把,平靜緩聲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就是你爸爸工作上的一點問題而已,都晚了你快去睡覺吧,別心大人的事兒。”許淑說。
“真的沒事嗎?”
“我騙你干什麼啊。”許淑有點不耐煩了。
江妄把時念念那一疊書拿到許寧青家里,就在他對門,兩步遠。
“過年回家麼。”許寧青倚在一邊墻上問。
江妄看他一眼:“回去干嘛。”
“你這也好,我還得回去,聽那一堆三姑六婆的嘮叨。”許寧青一想起這事就嘆口氣,想想就煩。
“時念念爸媽就是來這過年的?”
許寧青一愣:“爸媽來了?”
“嗯。”
“那我媽怎麼沒讓我回家去,難得啊。”許寧青說,“不過應該不是來過年的吧,去年也沒見他們來。”
話落,江妄手機震了下。
時念念發來一條信息。
-你睡覺了嗎?
江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剛剛把試卷收起來,過去把臥室房門鎖了才接起來:“喂。”
“在干嘛。”那頭噙著笑意的年聲音傳過來。
時念念覺得自己原本七八糟的心倏的沉靜下來:“剛剛、寫完試卷。”
“你一放假就做作業啊。”
“嗯。”
“想我了麼。”他問。
時念念暫時沒應答,因為聽到電話那端突然響起的另一個聲音:“——江妄你談也太恐怖了!”
愣了愣,問:“你在哪?”
“許寧青家里。”
“啊。”應了聲,后知后覺的想起方才江妄那句想我了麼,覺得臉熱,“那我、先睡覺了。”
沒等他再說什麼,時念念就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非常絕。
江妄失笑,抬眼看許寧青。
許寧青簡直是唏噓不已,他簡直是見多了江妄對生的各種冷淡,高中時候喜歡他的生太多了,從來沒見他對誰好過,連理都不理。
那時候范孟明他們就總說他是個十足的冷淡,說不定還是什麼傳說中的無者,結果便眼睜睜看著他栽到了時念念手里。
還栽的特別徹底。
所以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翌日一早,時念念陪著姜靈去逛街。
“念念,你聽說沒?”姜靈湊在耳邊聲音的很低,神兮兮的說。
“什麼?”
姜靈:“徐蜚他爸媽知道他早的事了,聽說他和陳舒舒發的短信被看到了,現在著讓他分手呢,可兇了。”
時念念愣了愣,問:“那陳舒舒呢?”
“爸媽還不知道呢,不過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狗了。”姜靈挽著的手,語重心長道,“所以念念你們也得小心啊,不然會被棒打鴛鴦的。”
時念念想了想自己和江妄的父母。
自己父母要是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都想象不出,可能也不會很劇烈的不斷要求分手吧,至于江妄那邊,應該也不存在這種問題。
笑了笑:“知道了。”
兩人走進步行街一家飾品店,姜靈想買一頂冬天的絨帽子,試了好幾頂,最后選中一個白的帽子,和時念念的有點兒像。
“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雙胞胎。”姜靈看著鏡子里的兩人說。
時念念說:“你這麼高。”
姜靈聳肩:“那我就是姐姐嘛。”
拿著帽子去收銀臺付錢,目瞥見收銀臺旁架子上心盒子,問:“這個是什麼呀?”
服務員看了眼,說:“蛋。”
“……”
姜靈腹誹這名字也太難聽了,可還是拿起來看。
盒子底部了使用說明。說是每天用水澆灌,最后能孵出一個玩小鴨子。
其實和完全不沾邊,就是迎合大家的喜好推出的商品罷了。
收營員在一邊說:“可以把這個送給喜歡的人噢,小鴨子很可的,這的結晶。”
“……”姜靈又看了看,偏頭問:“念念,你要嗎?”
“啊,隨便。”
于是姜靈給也挑了一個。
從飾品店出來,姜靈手上還捧著那一個心盒子把玩,一邊嘟囔著:“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孵蛋要澆水啊。”
“我也、不知道。”
們走到地鐵站刷通卡進站,地鐵剛剛關門,要等新一班,剛走了一撥人地鐵站這會兒倒不擁。
時念念問:“你要送誰啊?”
“許志臨啊。”姜靈一點沒猶豫說。
“你和他……”
“什麼。”姜靈順著接了話,又隨口說,“是天地的師生誼。”
到現在都不敢去找許志臨說話,從小道消息那得來的說法是許志臨寒假以后就要出國了,可還是不敢。
沉默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我和我的至臨葛格是什麼苦命鴛鴦啊。”
時念念笑起來,腦袋偏過去,突然余捕捉到一個影,比思維反應的更快,原本拉著姜靈的手重重握了下。
呼痛,剛要說話,也順著時念念的目看到了們斜后方的高瘦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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