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修仙界的高嶺之花。
不可一世的魔君大搖大擺地帶人攻上山頭,放話說要把我搶回去,鎖起來。
長老們大怒:「你自己是個斷袖不要拉上我們仙尊!」
魔君笑著看向我:「說不定你家仙尊也是個斷袖呢?」
我沉默不語,他們都以為我被魔君調戲了委屈。
沒人知道,我的確和魔君有過一段。
更沒人知道,當年他那雙鎏金眼眸氤氳水霧,喚我的名字的時候,有多讓人瘋狂。
1
「仙尊!仙尊!大事不好了,魔族攻進咱們的境了!」
一道傳音決從窗外飛來,化作一羽落到我的手心里。
我不自覺地瞥向窗外,原來又下雪了啊。
只要一下雪,魔族就會攻上落霞宗找事,原因無他。
我那死對頭又想見我了。
嘖,真麻煩。
我召喚出飛行靈劍,劍飛門派境。
境是我仙門高階弟子才能進的修煉之地,我人還未至,遠遠便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罵。
「讓雪時給我滾出來,今天老子就要把他搶回去,魔后的位置可一直給他留著呢!」
遙遙去,一個擁有火紅長發的俊男子披著黑的大氅,持著一把巨刀與仙門眾人對峙。
魔君——凌闕。
他那樣傲慢地站在那里,連護法都不帶,后魔族黑一片跟在他后,卻被他威嚴迫得毫無聲息。
一位長老忍不住道:「你們魔族人也太過猖狂,我們仙尊與你無冤無仇,你莫要再想玷污仙尊的聲譽。」
「對,我們仙尊高潔之士,你自己是個斷袖不要拉上我們仙尊!」
凌闕噗嗤一聲笑了,他有些好笑道:「高潔之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不定你家仙尊也是個斷袖呢?」
他笑得仙門眾人一臉憤怒,直到有弟子看見我興地喚道:「仙尊。」
我冷冷回著凌闕:「很好笑嗎?」
凌闕的笑聲停止了,他那鎏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我,一如往昔。
這里幾乎沒人不知道我和凌闕的緋聞。
都說魔君上了正道清冷卓絕,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尊雪時,對他死纏爛打,敗壞雪時聲譽。
但沒人知道,在凌闕還是我徒弟的時候,我與他確實有一段。
凌闕角微勾:「見見老人罷了,仙尊,你這正道第一人做得還舒服嗎?」
我無意與他廢話:「當然。」
他一挑眉:「哦?那……有我們在一起時舒服嗎?」
此話一出,一片寂靜。
瞧瞧,這前言搭后語麼?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把我們之前的關系公之于眾?
我師弟溫青燈湊到我前,他一襲青衫,折扇遮著型,悄聲湊到我耳邊道:「師兄,你看現在怎麼辦?」
我面極差,緩緩出本命靈劍落鴻。
落鴻一出,伴隨著強烈的靈力和殺氣,仙門人臉上都出現了震驚的神。
溫青燈慌道:「等等等等,師兄,你要在境里用落鴻?境會塌的!」
「塌了算什麼?我不是說過麼?」
我盯著那鎏金眼眸的主人,角微勾:「見到魔君,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2
凌闕無所謂地笑笑:「你怎麼還是這麼開不得玩笑?」
我不語,順手拈了個法決,境瞬間云霧匯聚,一道巨大的劍陣落在魔族頭頂。
溫青燈阻攔我:「師兄!這是境啊!」
「落。」
一瞬間千萬劍刺向魔族,凌闕卻不慌,也不管他后的族人,直接飛而起,持著巨刀向我砍來。
刀劍錯的那一剎,我盯著凌闕,不回憶起當初,那眸子里氤氳水汽,里還在逞強的場景讓人瘋狂。
我用只有我們兩人可見的聲音說道:「分手了還這麼想見我,你對我就這麼念念不忘?」
凌闕眉頭皺了一下:「你想什麼事?」
我冷笑:「我做正道第一人做得舒服的,當然不敵你在我下最舒服。」
凌闕咬牙切齒:「你在外面裝得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就會在我面前說話!我的,好,師,尊!」
我飛躲過他的攻擊,他手里的刀集結了萬千煞氣,要是被砍中,這輩子的修為就沒了。
隨著我落下第二道劍陣,凌闕的刀氣砍斷了一座山脈后,境開始搖搖墜。
地面上開始出現裂痕,境開始晃。
魔族人喊道:「魔君!這里要塌了!」
溫青燈咬咬牙道;「師兄,你們再不撤我們就先跑了!」
可我和凌闕哪里聽得到這些,我師尊曾教導過我,落鴻一出不見,是沒有意義的。
分手分得太過慘烈,再見面也必
須見。
我傾注所有靈力在落鴻劍上,凌闕也燃起了業火準備給我致命一擊。
這,才是和前任相見的最好方式。
劍氣和業火一沖,轟的一聲。
整個境徹底轟塌了。
我和凌闕這才想著要逃出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凌闕后的山被劍氣之間切兩半,轟然向他砸來。
我下意識地手要拉他:「凌闕!」
他卻看我一眼,角一勾,推開了我的手。
亦如我當年對他一樣。
而我也驟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3
夢里,凌闕的細長手指試圖勾著我的手指,卻被我一掌打開。
他嬉皮笑臉地對我說:「師尊,你給我一個機會嘛~」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想干什麼?」
凌闕的眸子里是不加掩飾的:「我只想要你。」
……
我初次見凌闕的時候,他還是被追殺的魔君之子。
前任魔君有太多孩子了,凌闕母族是最弱的那一脈,凌闕統不純,在奪嫡之爭中慘敗,一路被他的哥哥們追殺。
也許是天意,我在下山修煉歸來的路上遇到了重傷瀕死的凌闕。
我本來無意救他,但他求生的太過強烈,一只手死死抓著我的腳。
他抬頭我那一瞬,雖神志模糊但眼神清明,我心念一,便把他撿回來扔給了落霞宗的人。
彼時我不知道他有魔族脈,待有人發覺的時候我已經閉關修煉去了,他們不知道我把這個燙手山芋撿回來是什麼意思,又無從和我對證,只好收留了下來。
這也是落霞宗千年未有之事。
凌闕一落霞宗就了焦點,他有著魔族的統,天生不能練正道之劍。
待我修行三年出來后,凌闕已經長了落霞宗最出的弟子。
雖未修劍道,卻自己領悟了一套刀法,是年輕一脈中最為亮眼的翹楚。
當然比他的天賦更出名的是他的私生活。
凌闕容俊,天生自帶一邪氣,不過剛十八歲,便有個「貌絕落霞宗」的名號。
許多孩子都喜歡他這樣的長相,不過他自稱是個斷袖,只喜歡和他一樣的貌年。
落霞宗大多數人都是劍修,他不能修,掌門便把他扔給了我。
掌門:「你自己惹的麻煩,好歹自己收拾了。」
那時我瞥了一眼面前跪著的玄年,正好與他目相對。
他那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我,像是一頭鎖定了獵的年輕獵豹。
我收下了他。
也許是因為知道我救了他的命,凌闕很快展現出對我的好。
不但每日師尊師尊地喚著我,黏在我邊,連他邊的鶯鶯燕燕,弱年都自己斷了個干干凈凈。
但年人的喜歡太過骨,以為偶爾的接都算是獎賞。
我以不敬師尊的名義罰他跪在柴房三天不吃不喝,罰他圍著落霞宗跑一百圈,甚至直接上了三百道訓誡鞭。
他滿是地抬眼看我:「師尊,你心真狠。」
我用劍挑起他的下:「說說,你喜歡我什麼?」
他毫不掩飾,笑的時候都流出來了。
「師尊是個大人,這就夠了。」
啪——我又了他一鞭。
許是挨揍挨得多了,凌闕收斂了許,但看著我與旁人親近,他都會眼酸。
他氣勢洶洶來找我,我卻冷淡道:「我與師弟敘舊,和你有什麼關系?」
后來,我們朝夕相伴許久。
一次宗門聚會后,我喝醉了酒,凌闕將我扛回了屋里。
我倒在床上,凌闕看了我許久許久。
他想做什麼,最后還是放棄了,只附在我額頭的仙紋上親了一下。
「師尊,好好休息。」
下一秒,我睜開了眼睛,手拉過了他的手,許是喝了太多酒神志不清,我在凌闕震驚的目中跟他換了一個繾綣綿長的吻。
「師尊!」
「別說話。」
齒相,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他呆滯住了,他的手比他更不安分,先是我的腰,再從我的腰逐漸下,直到……
氣氛曖昧至極,他想將我撲倒在床上,我卻反將他摁制在了床上。
我至今忘不了他震驚的眼神:「你!」
帶著些醉意,我冷笑道:「到底是誰開啟了師尊只能在下面的風氣啊?本尊……
「不可能在,下,面。」
4
一夜繾綣。
第二天醒來凌闕還是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雖然想尋回自己曾經的位置,但不管尋
幾次,最后都以失敗告終。
我們的關系從那晚之后徹底改變了。
落霞宗的人都以為凌闕怕我,才收斂了風流花心的子。
他們不知道,凌闕對我越發放肆起來,他開始不我師尊,而是直呼我的名字「雪時。」
我敲了一下他的頭:「越發放肆。」
凌闕他認真地看著我:「為什麼這個名字,你是下雪時出生的嗎?」
「在一個雪夜,我師尊撿到了我,我隨師尊姓,說起來你該他師祖。」
我緩緩睜開了眼:「川,你總該聽過這個名字。」
凌闕突然沉默了起來。
我的師尊川,在之前的仙魔之戰中重創兩位魔君,是整個魔族聞風喪膽,殺之而后快的名字。
算起來,與魔君后裔凌闕也有點海深仇。
凌闕幽幽道:「哦,那,師祖還健在嗎?」
「你師祖已勘大道,他不會死的。過幾天,我就要去見他一面。」
不同于凌闕,我每年只能見師尊三次,這是規矩。
只是這次有所不同。
不久后,我來到了門派境中,我師尊川長期在境里修行,只要他在,其他人都不得進出。
境里的蓮花臺上,端坐著一個凝神靜息,長發如雪的男子。
男子的廓宛若神雕,一頭銀,額間有一枚金的印記。
那便是我的師尊,已勘破大道的仙尊川。
我躬道:「師尊。」
川閉著眼睛,他出手指微微一曲,我周便浮現出一百道劍的影。
那些劍圍繞著我,然后倏然消失。
川聲音平靜:「你干了什麼?」
我跪在他面前,擲地有聲:「弟子不想修無道了。」
5
他們都說我是仙尊,其實我不是。
若世間真有神明,也該是我師尊川。
川早就順利飛升,留在這里的不過是他用來和我們流對話的。
近百年來飛升的只有我師尊一人,他們說我是川唯一的弟子,也該像川一樣神識飛升,修仙得道。
可我偏偏不想。
川問我:「為何不想?」
我答道:「無道的修煉,看似簡單實則艱難,對很多人說斷絕難,對我來說不難。
難的是斷絕,神明無,弟子有。」
川冷冷地看著我:「別人都這麼想我理解,你為何會如此?你有喜歡的人了?」
我腦海中瞬間閃過凌闕的臉,我喜歡他嗎?
比起喜歡,與凌闕在一起,更像是我謀已久的放縱。
我沉默不語,川道:「你會后悔的,我告訴過你,才是人苦難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