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頂侍侯在榻子一側,聽到承順帝詢問,他抱拳跪下道:「回稟陛下,公主前日遭駙馬毒打,傷勢嚴重,昨夜回府後便一直昏迷不醒……」
「你胡說!」
等候在偏殿的曹氏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一陣風似的躥到龐頂面前,指著榻上的玉姝說道:「昨夜公主還帶人來包圍了我們薛府,能走能,怎麼可能昏迷不醒?」
龐頂抬眸,直直的盯著曹氏道:「金鑾殿上,陛下還未開口,豈容你一介婦人如此放肆?」
太監柴福一聽龐頂搶了他的臺詞,連忙尖聲道:「大膽!」
曹氏趕跪了下去,後面出來的薛老爺,也默默的跟在後跪下。
承順帝沒心思管那上躥下跳的曹氏,他視線落在玉姝臉上,眉頭皺得很高。
昭德出嫁后鮮回宮,每次回宮也多是去坤寧宮看母后,這五年來他們父很面。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這副場景。
瞧著……瘦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和以前的模樣都不大相像了。
大殿中驀然寂靜下來。
承順帝不說話,朝臣們也不敢說話。
裴天華看了眼承順帝,見承順帝似乎有些走神,輕咳一聲提醒道:「陛下,公主昏迷不醒,是否要傳太醫來?」
承順帝這才回神,連忙對柴福道:「快宣太醫!」
詔令一道一道下去,得知是昭德公主被抬上了大殿,太醫院的院使和醫對視一眼,默默的跟著小太監往外走。
到了大殿,承順帝吩咐他們把脈查看,院使把了脈后遲疑道:「陛下,公主是失過多才引起的昏厥,如今雖沒有命危險,卻依然需要好生將養著。」
承順帝大怒:「昭德好端端的怎會失過多?」
說著,他看向薛老爺喝問:「薛延金,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薛老爺猝不及防被點了名,不擅長撒謊的他頓時上下開始打,結結半晌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正僵持著,榻上昏迷的玉姝突然悠悠轉醒。
睜開眼環視了一圈周圍環境,神中帶著些茫然。
待看到承順帝時,竟一時控制不住的淚如雨下:「父皇?」
這一聲又孺慕的話語,直喊得承順帝心裏發。幾乎是一瞬間,他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許多長小時候的畫面。
那會兒高祖還在,他也還只是太子。
高祖待人嚴厲,尤其對他管教甚嚴。可爺孫兩的卻非常好,每每下了朝都要來東宮逗小丫頭玩耍。
小丫頭可又聰慧,但凡他背不出書或寫不出策論,要被高祖責罰時,小丫頭總要晃著扎雙丫髻的小腦袋去幫忙求饒。
以至於高祖總狠不下心,對他的懲罰也總不了了之。
承順帝眼前開始恍惚起來,久違的父,也因為這一聲呼喚開始滋滋往外冒。
「昭德。」
承順帝起了,走下來在玉姝邊站定,半俯著子面關懷,語氣格外溫和:「給父皇說說,你到底在薛家了什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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