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他沒有撒謊, 能到他的堅, 他忍不住親近。而為什麼要忍,還是因為。這是一個迴圈,來來回回,兜兜轉轉,最終停留在原地無解。
要想解開, 只能等兩人下山。
兩人並沒有一起下山, 雨停後,隨著柳謙修一起回了清遠觀。剛到觀裡, 慕晚就接到了李楠的電話。
上個月的時候, 高推薦了一部戲給。其中有個角慕晚覺得不錯,就讓李楠幫忙留意了一下。這個月,那部戲新劇籌拍,定了主角, 米瑜接了二號。
今晚有場劇組的酒局,李楠讓米瑜帶著慕晚過去,如果導演看中了, 這個角也不難拿下,畢竟現在配角都還沒有定。
「你現在在哪裡?」李楠問道。
「在外地。」慕晚道。
「務必回來。」李楠安排道,「你後續都沒有通告了, 這又是你喜歡的戲, 今天晚上五點之前來《傾巢》劇組。八點的時候,米瑜帶你一起去清湖商務會所。」
剛下過雨,遠山縈繞著薄霧, 朦朧得看不真切。然而站在高山之上,總能到一覽眾山小的通達,慕晚深吸一口氣,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慕晚進了道觀,偏殿門口,柳謙修牽著剛睡醒的清禪出來,一大一小兩人看過來。慕晚對上柳謙修的視線,說,「我得先回去一趟。」
其實不想和柳謙修分開,但接下來都沒有通告,的職業生涯不能就這麼被慕青毀了。既然已定的角都被給拆掉,那就只能從未定的角下手。
「姐姐,你要走啦?」清禪眼睛,語氣不捨。
「嗯,姐姐要回去忙工作上的事。」慕晚回答。
線微抿,柳謙修深深地看著,沉聲道,「我送你。」
不能放清禪自己在道觀,索連他也一起帶上了。開車將慕晚送到攝影基地後,柳謙修與清禪原路返回清遠觀。
攝影基地比清遠觀要熱一些,即使下過雨,也帶著不風的悶。慕晚重新走在攝影基地,聽著劇組裡拍戲時的熱火朝天,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米瑜正在拍一部民國戲《傾巢》,今年接的戲很多,前些天剛過了三十二歲的生日,花期漸短,總想著最後再博一下,爭取紅一把。
《傾巢》這部戲,慕晚也參演了。要不是戲份被刪,現在應該也在劇組。劇組裡有相的人,慕晚一一打過招呼,走到了米瑜邊。
米瑜正在看劇本,眼尾一掃,看到慕晚走了過來,視線重新轉移到劇本上。在慕晚在邊站定的時候,聞到了一檀香,清鑽腦,沉心靜氣。
「去寺廟了?」相比道教,佛教在現在社會傳承的更為深遠一些。
李楠沒在,慕晚坐在了米瑜旁邊,搖頭說:「沒有,去道觀了。」
「你倒是自在。」米瑜哼笑一聲,語氣意味不明。儘管意味不明,慕晚卻知道沒有嘲諷的意思。
米瑜脾氣確實一般,但人不壞,甚至有些刀子豆腐心。上不饒人,但只要接了戲,本公司的藝人能則。慕晚大部分的戲,都是順帶著要來的。
這個周和下個周都沒有通告,米瑜也點破了,說得罪人了。李楠雖是經紀人,但米瑜鮮聽他的,這次慕晚能去劇組酒局,應該也是米瑜自己願意帶。
米瑜不想被人一頭,慕晚只想演配角的戲,兩個人莫名地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現在也沒有事幹,抬眼看著米瑜看劇本,慕晚問道,「瑜姐,要對戲嗎?」
米瑜側眸看,只看了一眼,就將手上的劇本遞了過去,說,「對吧,從第三幕開始。」
米瑜一直演二號,對於男主定角比較敏,慕晚沒有問這部戲定的男主角是誰。在米瑜去拍戲的時候,自己去網上搜索了一下。微博上幾個行銷號都在說主角是唐沁,一個新晉小花。
劇組在定演員前,都會讓行銷號先提前做一波預熱,一般來說,都不是畫大餅。
既然跟慕青無關,慕晚也就沒再多想,關掉了手機。
慕晚和米瑜在劇組拍戲拍到了七點,拍完後,慕晚等著米瑜卸妝換服。米瑜收拾完,帶著慕晚上了商務車,一起去了清湖商務會所。
兩人去的不早不晚,包廂,桌上的人剛剛落座。上座自然是導演和製片,還有男主角。但導演製片和男主角都到了,主角還沒有過來。米瑜自空了一個座位,往下坐了一個位置,而慕晚跟著坐在了的旁邊。
米瑜常年居於二線,但出道早,演過不戲,圈子裡的導演也合作過很多。這次的導演,就是以前合作過的,剛一坐下,導演就與寒暄,話題裡自然也有跟在邊的慕晚。
慕晚在話題點到時,自我介紹了一番。一直演的都是配角,但導演說他對有些印象。能讓導演有些印象,這是對的認可。導演還簡單地和聊了一下劇本裡的角,慕晚看過小說,也聊得放得開的,導演頻頻點頭,慕晚心漸漸放下,這部戲基本上十拿九穩了。
場上氣氛熱鬧,人也到的差不多,然而卻沒有開席。米瑜旁邊的主角位置一直空著,看樣子大家都在等。
但以唐沁的資歷,不至於讓導演和製片人都等著。慕晚眉心微蹙,掏出手機打開微博,剛在搜索欄輸「唐沁」,就聽到外面有人說了一句。
「慕小姐來了。」
手指微微一頓,慕晚抬頭看向門口,慕青走了進來。
舌尖微抵牙齒,慕晚收起了手機。
面對慕青的到來,一開始桌上有人竊竊私語,但等看到後的沈城時,一下了然。慕青當時出演《紅繡》,已經引起一片譁然,誰都知道是沈氏娛樂沈公子心頭的朱砂痣。
角宣了是唐沁又怎麼樣?沈氏娛樂想截胡的角,沒有截不下來的。
沒想到沈城一起過來,導演坐不住了,他從主位上起來,客氣道,「沈公子,你要不坐這吧。」
「不用,我隨著慕青坐,你們隨意就好。」沈城語氣淡淡地說。
沈城是沈家獨子,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家裡是做娛樂生意的,公司藝人多,他私生活向來放不羈。而如今,放公子回頭寵溺著心上人,實在讓人羨慕。
他其實長得不錯,材拔清瘦,五帥氣,眉眼帶著二世祖的冷漠和狂傲。在慕青坐下後,他神微沉,掃了一眼米瑜,米瑜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起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米瑜下方坐著的人全部站了起來,挪了個位置。沈城坐下後,剩下的人也坐下了。
眾人起的全程,慕青神都沒什麼變化,坐在那裡,神態端莊優雅。待沈城坐好,淺笑著湊過去和沈城說了一句什麼,一顰一笑,先初開的百合,聖潔婉約。
這才是白月真正的模樣,也怪不得沈城拿著放在心尖尖兒上疼。
慕晚雖沒看他們兩人,但明顯覺到,在慕青和沈城說完後,沈城朝著的方向看了過來。
慕晚神不變,抬眸回看了過去,對上了沈城的眼睛,淡淡地一笑。在看向沈城的一剎那,慕青視線一轉,了一聲沈城,將他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到的上。
眉眼微挑,慕晚角勾起,輕笑了一聲。
酒局開席,觥籌錯,大家番敬酒,氣氛比剛剛還要熱鬧。到場的演員,多多都敬了導演,慕晚替米瑜敬的,喝了兩杯。
剛替米瑜敬完,慕青就端了酒杯,還未起,就被沈城給接了過去。沈城將酒杯放在一邊,對道,「你不能喝酒。」
慕青一笑,著酒杯,又看看沈城,為難地說,「這樣不好,大家都敬過了,我是主演,不敬酒太不尊重導演了。」
導演一看架勢,立即擺手道,「不用不用,心意在就行。」
慕青笑地看著沈城,手要去拿酒杯。沈城抓住了的手,另外一隻手將酒杯舉高,說, 「我替你敬。」
一個小作,極盡寵溺,場上一陣抑得「哇」聲,羨慕無限。慕青無奈一笑,臉頰微紅,說,「那好吧。」
沈城一杯酒敬過來,導演寵若驚,趕喝了。沈城喝完以後,慕青低頭與他說了句什麼,沈城一笑,抬手了的頭。
場上又是一聲讚歎和豔羨。
慕青全場沒有給過一個眼神,但想要在面前炫耀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酒過半巡,慕晚看得也是無趣。
既然慕青過來主演了這部戲,那基本上就已經沒戲了。慕晚沒有繼續留下去,趁著大家閒聊的時候,去了趟洗手間。
今晚喝了四五杯酒,但都是紅酒,還能應付得住。慕晚洗了把臉,清醒一下後,習慣地站在洗手間門口醒酒。
會所的包廂都有部洗手間,很有人出包廂,長廊燈迷離,空無一人,著淡淡的寂寥。
慕晚仰頭看了一會兒燈,視線有些發黑,低頭拿出手機,解鎖按亮了螢幕。螢幕上還顯示著唐沁微博的主介面。
就在剛剛,發了一條微博。微博大意就是自己好好努力,加油進。而裡面又有些小意思,細細揣,帶著些委屈。熱門評論第一條,是唐沁後援的安,表示未來還會接更好的戲。在後援會這層樓下面,大家紛紛猜測,主演的戲被截胡了。
唐沁是今年風頭強勁的小花,剛演了大熱的流量偶像劇,現在當紅。心氣高著呢,被截胡了肯定憤懣得很。
然而也只能憤懣憤懣罷了,劇組投資商最大,投資商決定換角,演員無力回天,只能安自己繼續努力加油。
主角況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小小配角。
慕晚覺得十分沒意思,看唐沁的意思,應該是剛剛被截胡的,不然也不會現在才發微博。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早知道就不回來了,不如留在道觀陪柳謙修清修。
想到柳謙修,思念漸漸發熱蔓延。慕晚退回手機主介面,現在已經九點了。這個時間,他應該剛把清禪哄睡下。
打開通訊錄,慕晚找到柳道長,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聽著那邊沉寂的聲音,慕晚似乎能想像得到月下青燈,道袍鋪展,男人席地而坐,姿拔,拔塵絕俗。當他的聲音傳遞過來時,畫面像是被水滴打破,卻看得更為真切了,慕晚眼角一彎。
「結束了?」柳謙修問道。
「嗯,酒局還沒結束,但我的角結束了。」慕晚低頭看腳,小小的空踢了一下。
「早知道不回來了。」喃喃道,聲音化下來,讓的話聽上去有些失落。
柳謙修盤坐在團上,放下了手上的書,他看向道觀的庭院,上方懸掛著一彎月。他聲音低沉,語氣平和,問,「什麼戲?」
「一部宮鬥戲。」慕晚隨著他的話題走。
「有想演的角?」柳謙修問。
「嗯。」慕晚點頭,將收回,低聲道,「先前高推薦給我的一篇小說改編的戲,小說我看過,裡面的皇后是配角,人設好的。」
慕晚說完,抬頭看向長廊深,酒催發出一些無力和挫敗。唐沁這樣的流量小花都被截胡了,這種小配角掙扎也是無果。
「我要先回家了。」站直,思念漸漸彌漫,慕晚聲音漸小, 「柳謙修,你早點回來,我想你。」
明月孤寂,照亮了空曠的庭院,以往安靜的心漸漸起了喧囂,柳謙修沉聲應道,「好。」
電話那端傳來人開心的笑,又隨便說了些什麼後,就掛斷了電話。聽筒裡已經沒有了的聲音,柳謙修並未將手機收起。
他盤坐在團上,道觀清冷,夜涼如水,柳謙修撥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有一部戲,你做下投資安排。」
電話那端聽到,傳來一聲訝異的聲音,很快,他下了自己的緒,連聲道,「好的,我馬上準備。」
說完以後,對方猶豫片刻,稍微試探地問了一句。
「要留角嗎?」
「嗯。」柳謙修淺聲應道,他將書拿起,道,「一個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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