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廠的維修工一口氣來了二十幾個,一下子就解決了葉蔓的燃眉之急。
趙永安見到這麼多悉的老同事,了額頭上的汗水,也大大地松了口氣。
趙嬸子把他的表現看在眼里,嗔道:“瞧你那點出息,我就說葉蔓是有主意的吧,你瞎什麼心!如今來了這麼多人,你不用擔心今天忙不過了,歇會兒,喝口水。”
趙嬸子上埋怨,手上作卻很輕,拿起巾替丈夫了汗,又將水壺遞到了他邊。
趙永安有點尷尬,用胳膊肘推了推水壺:“哎呀,擱在那兒,我待會兒了自己知道喝!”
趙嬸子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知道得等什麼時候去了?一手的油,講究什麼?”
葉蔓在一旁笑了出來:“是啊,趙叔,你手上都是機油,黑乎乎的,讓趙嬸子喂你喝點水怎麼啦?修完這臺機,你去上個廁所,洗干凈手,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剩下的我安排個人來修。你待會兒過去看看那臺冰箱。”
現在大家都窮,冰箱還是個稀罕,擁有的家庭不多,所以維修也是個問題。這臺冰箱的維修費也很高,足足有20塊,給別人葉蔓也不放心,讓趙永安去,一方面他維修經驗富技好人又細致,最有把握修好冰箱,就算修不好,也給他一個練手的機會。
趙永安從早上八點多干到現在,連續工作了四五個小時,中間沒有休息過,兩只手都有點麻了,他確實有些吃不消,見如今來了這麼多舊同事,也不擔心完不了工的事了,便沒再逞強:“好,我知道了,你們都去忙吧,我修完這一臺就休息。”
葉蔓點頭,沒再多說。還有很多事,別看一下子來了二十幾個幫手,可大家事先沒組織過,培訓過,一窩蜂地擁上來,沒個人站出來主持大局,很容易各自為政,出岔子。
葉蔓趕走過來,安排道:“麻煩大家了,你們就在這里排一排,每個人中間間隔一米左右。大家只用忙修理的事,周康平和趙紅旗幫大家拿電,這樣可以省時間,要是有拿不準的,沒法修理的,先放一邊,咱們先修問題比較的電,剩下的大家想辦法,今天辛苦大家了。”
維修部來的都是老同事,人不說,關鍵是葉蔓還承諾了,干半天就有三塊錢,這麼劃算,誰不來勁兒。于是一個個都熱地說:“好呢,葉蔓,你就放心吧,你還不信咱們啊!”
“當然信的,今天就拜托大家了。”葉蔓笑著道。
大家也不多話,趕各自拿出工,按照自己趁手的方式擺放著,然后一個個開始修理起來。統一的服裝,干勁兒十足的神面貌,在廣場上形了一靚麗的風景線,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目。
就連葉寶華這個家伙也用艷羨的目看著葉蔓說:“我三姐就是牛啊,能指揮二十幾個人。看到沒,那些人都聽的,嘖嘖,這麼多電,一下午修完,得賺多錢啊?又威風,又賺錢,我三姐真厲害!”
本來心就很不好的谷小敏真的要被這個家伙給氣死了:“你好像很高興啊!”
葉寶華了脖子,小聲嘀咕:“我三姐賺錢了也不是壞事嘛!”
沒立場的東西,隨便一骨頭就能把他給勾走!谷小敏白了他一眼:“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好三姐賺了錢,能分給你多!”
說完就氣沖沖地走了。
葉寶華看著生氣的朋友,又回頭瞅了一眼干得熱火朝天的葉蔓,猶豫了一下,最后一轉,拔跑到葉蔓邊,笑嘻嘻地說:“三姐,你忙不過來吧,我來幫你!”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谷小敏一直沒等到葉寶華來哄,忍不住回頭看看這個家伙在干什麼,結果看他諂地跑到了葉蔓面前,幫著葉蔓干活,氣得腦袋一陣眩暈,差點昏過去!
第一次懷疑自己想嫁給葉寶華到底對不對!這家伙是脾氣好,不會像爸,哥一樣暴躁打人,可他對誰都這樣,完全沒有心,立場薄得像紙一樣。
在家里連碗都不扶的葉寶華竟然會主跑過來幫忙,葉蔓很意外。
扭頭問道:“你怎麼來了?”
葉寶華心虛地了鼻子:“嘿嘿,我……我就是過來看熱鬧,正好看到三姐你在忙,就想來幫忙,三姐,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盡管吩咐,我力氣大!”
都在這里擺攤了一上午,葉寶華現在才發現?
葉蔓也不管葉寶華在打什麼主意了,反正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也翻不出什麼花樣,免費的勞力不要白不要。
葉蔓笑道:“好啊,辛苦你了,有電修好了,你就搬到我面前,若是沒人認領,你再搬回去,放在康平旁邊的位置,小心點,摔壞了你要賠錢的啊。”
葉寶華屁顛屁顛地跑去將一臺剛修好的電風扇搬了過來。
葉蔓低頭看就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對著人群大聲喊道:“李大牛,李大牛在不在?”
喊了兩聲沒人應,估計這個顧客還沒來。葉蔓對葉寶華說:“你搬回去吧。”
葉寶華連忙彎腰將電風扇抱了回去,又拿了一臺收音機過來。
連腳都不用挪一下的葉蔓覺這小子有時候也有點用。有了葉寶華幫忙,只需要坐在維修攤前,扯著嗓子喊兩聲,有人上前領電,就讓對方在本子上簽個字就完事了,不用再不停地跑上跑下了,省了不力氣。
葉寶華開始覺得有意思的,可連續跑了二三十趟后,生慣養的他就有點不了了,覺兩只胳膊好酸,可后面還有一百多臺電在等著他呢。
看來這個錢也不好賺啊!葉寶華想打退堂鼓,可又不甘心前面的辛苦白費了,只能咬牙堅持。
葉蔓看在眼里,心里冷笑,活該,的便宜豈是那麼好賺的!
到了兩點多,葉寶華腦門上開始冒汗,每次搬來電風扇,他就要甩甩胳膊,一副辛苦的樣子。
葉蔓琢磨著他可能會堅持不了多久了,便主說道:“寶華,你累了吧,今天辛苦你了,你回去歇著吧。”
就這,就這!
他干了一個多小時,就不分他點嗎?
葉寶華不甘心,咬牙說:“不用,姐,我還能干會兒!”
葉蔓由著他去,反正是他自己要干的。
又氣吁吁地搬了十幾趟,葉寶華實在有點堅持不住了,胳膊酸,滿頭大汗。
正好趙嬸子那邊忙完了,葉蔓掏錢給:“嬸子,你去商店買25包煙過來,再買一瓶汽水。”
“好。”趙嬸子接過錢,十幾分鐘后就回來了。
葉蔓從中了一包煙,然后將汽水拿走:“師傅們都辛苦了,你給他們拿過去,一人一包,就說我請他們的。”
現在已經修了一大半的電,還有兩個小時,大家都有點疲,得給他們提提神。
趙嬸子將煙拿走。
葉蔓給葉寶華勾了勾手指頭:“來,這是你的,我看你出了滿頭的汗,肯定了,單獨給你買了一瓶汽水。”
葉寶華拿著汽水和煙,心里滋滋的,又是香煙又是汽水的,他三姐就是大方,他沒白來。
喝了汽水,將煙揣進口袋里,卷起袖子,他又跑去干活了。
給自己干活,大家都很賣力,在四點就將所有的電都修好了,就連那臺冰箱上電后也正常運轉了。
看到一上午的勞果,大家都很意外,這就修完了?他們一下午,平均每個人修理了十幾臺電?
這在以前簡直不敢想啊!
這時候,廣場上的有獎競答活也到了尾聲,主持人拿著大喇叭在公布獲獎名單。
“獲得特等獎,一臺紅星黑白電視機的是趙春華同志,恭喜!”
廣場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了過去,出艷羨的目。
葉寶華更是羨慕,他要有了一臺電視機,就能賣好幾百塊錢了。他扭頭問葉蔓:“三姐,你們原來的電視機廠可真大方啊,你能不能便宜買到電視機啊?”
這小子又打什麼鬼主意?
不管什麼,葉蔓都不奉陪:“我一個前臨時工,就是有瑕疵貨也到不了我手里啊。寶華,今天辛苦你了,我這里還有些電沒人領,得守在這里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家吧,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
葉蔓是故意將他支走的。
已經收工了,得給老同事們結賬,葉寶華在這里看到了,豈不是也得給他錢?葉蔓可不想便宜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哄走,反正這小子是個見利忘義的東西,一點蠅頭小利,空頭支票就能把他哄得團團轉。
果然,一聽說葉蔓改天要請他吃飯,葉寶華樂了,喜滋滋地了酸疼的胳膊說:“好,三姐,那我就先回去了,出了一的汗,臭死了,我得回去洗個澡。”
“嗯,今天你很能干,幫了三姐大忙,辛苦你了。”葉蔓又夸獎了他幾句。
有好還得了表揚,葉寶華了口袋里的香煙,心滿意足地走了,經過趙紅旗邊時,還得瑟地揚了揚手里的煙。他剛才看見了,趙紅旗和周康平都沒分到煙,更別提汽水了。
趙紅旗很是無語,這真是個二傻子,葉蔓姐明顯是要分錢了,現在支開他,他得意個什麼勁兒?
果然,等葉寶華過了馬路,葉蔓就笑盈盈地對大家說:“今天謝謝諸位叔叔伯伯大哥了,別的我也不說了,大家辛苦了,這是承諾的工錢,每人3塊,不過我這里可能零錢不夠,大家有零錢的準備好,一會兒咱們好找零。”
師傅們紛紛了手,帶了錢就把口袋里的零錢準備好,沒有的就等著,葉蔓挨個發過去。好在現在最大面額的鈔票就10元的大團結,找錢也很方便,不到十分鐘,就把工錢都發下去了。
半天就拿了3塊錢,大家心里都滋滋的。
腦子靈活的高軒問道:“葉蔓,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活,要咱們幫忙的喊一聲,咱們馬上就來。”
另外幾個也說:“是啊,葉蔓,需要幫忙說一聲。”
葉蔓含笑點頭:“好,有需要的我一定大家,今天謝謝大家了,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
維修工人們陸續去車棚里騎著自行車走了,現場只剩下了葉蔓和趙永安四人。這里都是自己人,葉蔓吐了口氣,從包里拿出25元,給趙永安10塊,趙嬸子、趙紅旗、周康平各5塊。
“葉蔓,你這是做啥呢?”趙永安趕將錢推了回去,他今天維修的除了那臺冰箱,其他都是免費的,葉蔓本沒收一分錢。
趙嬸子也沒想到只是過來幫個忙,跟兒子也有錢:“葉蔓,這……店里剛起來,哪里都是用錢的地方,嬸子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今天下午也沒做什麼,就是過來幫忙吆喝了幾聲,這個錢你還是收回去吧。”
那些忙活了半天的師傅們才拿了3塊錢呢,拿這麼多不合適。
葉蔓將他們的手通通推了回去:“趙叔,趙嬸子,拿著,這是你們該得的。趙叔修理的電雖然大多沒收費,但也給咱們店起到宣傳的效果,他從早忙到晚,這個錢是他的勞所得。康平,趙叔之所以拿得多,是因為他技好,是咱們店里的骨干,你沒意見吧?”
趙家三人一天就收20元,葉蔓怕周康平有意見,所以特意挑明了說。他只是個打雜的,趙永安是師傅,待遇肯定不一樣。
周康平攥著5塊錢,還沉浸在他一天竟然能掙5塊錢的喜悅中,本沒想那麼多,見葉蔓點名,忙說:“當然沒有,葉蔓姐,我已經拿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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