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28分貝

隨著十二月凜冬地來臨,這個學期也步尾聲。

明年的一二月份會進行期末考，所以最后一次的階段測試一般就在十二月份進行。

這天下午，蘇芒珥下了課,收到了輔導員的微信私信。

讓下了課去辦公室一趟。

蘇芒珥平時會因為一些競賽和班事宜和輔導員聯系，但左思右想,想不到這次是因為什麼。

帶著疑,背上包往輔導員辦公室所在的樓層趕去。

走到辦公室,敲了敲門，進來。

自己輔導員坐在工位上喝水,旁邊站著個面但不認識的男生。

蘇芒珥短暫的和那個男生對視一眼，然后看向輔導員，邊走邊問：“老師，您找我有事？”

“嗯，有個事想問問你。”輔導員放下水杯,把兩份作業檔案袋從一邊出來。

老師把檔案袋拆開,兩份作業平鋪在他們兩個學生的眼前。

蘇芒珥看到那個男生的作業容的時候,心里墜了一下。

驚愕伴隨著一些慌。

這不是...前兩天接的那個單子嗎。

蘇芒珥滿眼驚訝地抬頭，和男生又對視一眼。

男生聳聳肩，滿臉無辜和坦然。

“蘇芒珥,王恒，你們環藝兩個班這次階段的設計作業的題雖然出的不一樣,但論類別來說都是室設計。”老師眉眼間出幾分猜測和發愁，問他們：“你們兩個人上來的作業，雖然設計的場景不同,但是從立選題,靈核心,最后到擬定選材和主題都這麼類似。”

“老師們也不想懷疑你們作業態度不認真,但是元素相撞這麼多，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倆來解釋解釋了。”

蘇芒珥看著這兩份作業，稍稍皺了皺眉。

疏忽了這件事，因為單主是同校同專業隔壁班同學這件事實在概率太低，就自然而然地沒放在心上，也沒有時間關心隔壁班這次大作業的主題。

而且王恒在網上與說的也是，只用于一次課堂作業，不會商用不會參賽。所以才放心拿了錢幫他修改作業的，在輔導的過程中下意識的把自己以前覺得不錯的思維提供給他了，但也是跟自己這個作品是有出的。

林恒做出來的東西只抄了的表皮，而骨架他并不知道。

所以一對比，他的東西比自己的糙很多，只是乍一看還算平均水平之上的作品。

抄襲是創作的大忌，對于設計專業的生來說，這是在畫作業的時候必須恪守的第一條原則。哪怕是作業水平不高，只要是自己完的，老師們都會耐心地指導包容。但如果是抄襲來的作業，這在老師和同學們的心里是大大折扣的。

“吳老師，您來一下。”

這時候，辦公室門外來了兩個老師，找輔導員吳老師有事。

吳老師看了一眼他們，說：“你們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等吳老師走了，林恒站在蘇芒珥邊，悠哉地開口：“沒想到微博上那個畫手是你啊。”

“是巧。”蘇芒珥咬了下，腦子里想著要怎麼跟老師解釋清楚合適。

林恒見沒有任何表示，湊近了一些，表有些討好的意思：“同學，咱倆商量商量唄。”

抬頭，不懂他想干什麼：“怎麼商量？”

“你也知道，被查出來抄襲會直接被扣好多分的，畢竟是我找的你，但是你站在我這個角度想，你都把設計思路賣出去了還用在自己作品里是不是不太應該啊。”林恒試圖混淆的邏輯。

蘇芒珥并不認同，反問：“可是當時我發給你修改意見，你明確告訴我原先那版最基礎的東西不會變，只是會摘去我發給你的部分意見，但是在這個作業上，你是把我的修改方案照搬全抄了。”

林恒眉頭一橫，來了脾氣：“那我花錢了，看見比自己更好的方案我為什麼不用啊？”

其實是覺得自己有些理虧的，因為確實是自己的疏忽。

但是他的語氣讓很不舒服，蘇芒珥淡淡地解釋：“這個作品的所有思路靈我都有存檔時間，是我早于認識你之前做出來的。”

“你，你的意思是想倒打一耙把我賣了唄？”林恒氣不過，仰頭緩了口氣，然后直接告訴：“就兩種解決方案，第一，你去跟老師承認是你抄襲我的，作為補償我再補給你一倍的錢。”

說完，他出一個不屑又理所當然的笑，勸著：“我知道你，你是咱們專業的好學生，老師們會對你多寬容的，犯一次錯沒什麼大問題，真的。”

沒什麼大問題。

主承認自己作品抄襲？

這不是大問題？

蘇芒珥垂在一邊的手悄然攥，低了聲音：“我如果不同意呢。”

“那就是第二種，你現在就把錢全退還給我，我自認倒霉。”他堅決地說，語氣里含著刁難，“一分鐘都不行，就現在。”

“不退錢，我就把你這事在所有平臺抖落個遍，看你以后還能不能接到單子。”

心里憋屈得慌，氣得下瓣微。

昨天又匯了一筆錢出去，那單子的稿費也在里面，現在手頭本沒有那麼多。

“說話啊，老師馬上回來了，沒時間給你考慮。”林恒盯著眼前這個垂著視線百般猶豫的生，心里也著急，“嘖，好學生就是矯，拿了錢還不樂意，我再多給你三千行不行？只要你跟老師承認，我出門就給你轉六千。”

“我都這樣退讓了，你就別再給臉不...”

“你們說什麼呢？”這時候，吳老師從外面進來。

林恒立刻閉，看著老師走過來坐下，瞥一眼眉眼舒展開的蘇芒珥。

看著淡漠沉靜的表，他認定自己已經拿錢搞定了這檔子事，心里松了口氣。

“沒事兒老師。”他嬉皮笑臉的。

可誰知。

下一刻。

“老師。”蘇芒珥忽然抬眸，眼神里的堅韌不容任何人侵犯，開口說：“我可以自證，這東西就是我原創的。”

林恒站在旁邊瞬間傻眼了。

“不管是現場口頭闡述靈來源，主題思想，選材原因以及整個設計的后續結構。還是電腦里帶有時間標簽的文件存檔，這些我都有，我不知道旁邊這位同學能不能做到。”說完，誠懇地看著老師，“林同學的作品，我確實有幫他提供一些修改意見，但絕不是讓他照抄，我也沒有給他傳過任何與我這個作品有關的東西。”

吳老師聽完，轉頭看向林恒，“你呢？”

林恒慌了，他拿到的修改意見只有那一塊的東西，前頭和后續的思路和準備他全都沒有。

一時間找不到借口敷衍，他張張合合，沒說出話來。

吳老師觀察完這兩個人，心里有了數，放輕語氣對蘇芒珥說：“我知道了，蘇芒珥你回去把你說的那些東西都發給我一份，林恒你留下，我有話問你。”

蘇芒珥點點頭，轉時余對上他刺來的眼神，裝作看不見，直腰板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關上。

靠在走廊里。

蘇芒珥腦子里想著林恒說的那些話，狗急跳墻的人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拿出手機打開網上銀行，看著自己卡里剩下的那點錢。

握著手機的手不斷加大力度，骨節微微泛白。

貝齒折磨著下瓣的。

就這樣站在原地，足足糾結了十幾分鐘。

第一次因為沒錢而產生如此窘困的心，莫知所措到后背發慌。

百般猶豫后，緘默著撥出去一個電話。

電話撥通兩三秒后被接起。

悉的冷淡嗓音通過聽筒傳來。

“怎麼？”

蘇芒珥聽到聶凜的聲音，不知為何涌上來點兒委屈

忍著心里的為難，輕輕開口：“聶凜...你能不能...借我三千塊錢。”

不想再欠他，尤其是錢。

可是當自己陷這般窘境的時候發現，自己只能，并且只愿意向他提出求助。

對方每一秒的不回復。

在蘇芒珥的心里都是度秒如年的煎熬。

“微信轉賬行麼？”

他忽然傳來答復，一懷疑和猶豫都沒有。

“三千就夠？”

眼底的熱意像水漫上來，蘇芒珥舉著手機點點頭，一開口含著點鼻音：“行，夠的。”

聶凜通過電話準的捕捉到的異常，微微蹙眉，“你在哪？”

“我就在學校，院樓里。”

“我在開車，馬上到學校，待會見一面吧。”

“好。”蘇芒珥說完，對方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點開微信，看見明晃晃的轉賬消息在兩人的聊天框里。

3000元。

這數字燙在心里，滾燙又珍貴，讓舍不得去點下。

蘇芒珥收了錢，馬上轉回給了林恒，并且截了圖保存證據以免他后續找茬。

手了發酸的眼角，把手機收好，往樓下走去。

想立刻見到他。

很沖，很不控，緒橫沖直撞到無法拿任何借口欺騙自己。

已經無法理智梳理。

為什麼。

他連一句為什麼都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