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聶凜和姜梵拿上東西就回了宿舍。

沒想到研二這一年，老校區翻新改造，研一研二的學生都被趕來了主校區。

他們被安排住在華盛公寓的四號樓，一樓4017號房間，華盛公寓區是華清大學校最大最新的宿舍樓，圍繞著華盛公寓而立的幾個學生宿舍都是老樓，分一區二區。

姜梵最近兩天凈忙著搬宿舍了，今天上午宿舍里另一位擔任研究生會會長的，還去新生典禮幫忙查考勤，這會兒估計已經忙完了。

聶凜到哪東西都得可憐，他那塊地方沒兩下就收拾完了，一車的行李大部分都是別人的。

說起他們這個宿舍，也奇妙。

一屋四個人三個專業，姜梵是院繪畫的，聶凜是計算機的，蘇擇和胡柯是建筑系的。

或許就是緣分，雖然他們四個男生格迥異，但是相起來還算不錯，關系好。

“這主校區是比老校區氣派啊。”姜梵走進公寓大樓里，左右看看，嘆。

“你院的不常來這兒？”聶凜隨意瞄了一眼樓層張的安全告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姜梵邊慢慢走著，邊了個懶腰，說著：“可我沒來過這宿舍樓里看過啊，這兒不錯，我滿意。”

聶凜走到4017，老遠就聽見胡柯那大嗓門在嚷嚷，門沒關，他一推門，掀眼。

視線里，這男生宿舍屋里，竟然站著個小生。

他高大的形帶著一迫十足的氣勢，聶凜的視線掃到上，淡漠地審視著。

而后，他稍稍皺了皺眉頭。

小姑娘被盯得后脊發涼，一脖子，嚇得不敢彈。

“聶凜，你別嚇到。”察覺到胡桃畏的神，整理行李的蘇擇主護著，笑容溫潤，“胡柯的妹妹。”

聶凜往里面走，雖然完全沒把放眼里，但看在是胡柯妹妹的份上，還是漫不經心地給了一句：“嗯。”

然后他回到自己桌子前坐下，靠在電競椅里休息玩手機。

蘇擇走去胡桃邊拿東西，眼神里帶著耐心和溫，安著：“別怕，他那人就那樣。”

胡桃抬頭，對視著他的眸子里搖曳著無限悸，有點張又懷著小心翼翼：“嗯，沒事的。”

姜梵跟在聶凜后面，瞧見倆人眼神這一番推拉，又瞥了一眼小姑娘的親哥胡柯。

心里一樂。

蘇擇對這姑娘的反應可不對勁，胡柯這愣頭仔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四個男生加上胡桃幫忙在宿舍里收拾行李，一個小時后，基本上整理得差不多了。

“一起吃個飯？我訂好位置了。”姜梵提議道。

“行啊。”胡柯干了半天活兒也累了，同意。

聶凜把視線從電腦上的一堆麻麻的代碼上移開，站起撈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了。”

“聶凜開車吧，咱們就省得打車了。”姜梵提議。

他乜了姜梵一眼，扯了扯淡薄的角，“我給你家當司機的是吧。”

言下之意，我開車可以，你他媽把姿態給我擺對，好歹跟老子客氣一點兒。

姜梵趕服，“行行行，好哥哥，請您屈尊開著您的豪車帶上我們幾個。”

一行人走到街口，他們所的街口旁邊就是二號場和籃球場。

這時候正是晚上學生們在校園活的時候，十分熱鬧。

“你們在這兒等會，我去把車開過來。”

聶凜的車停在了不遠的學校停車場，胡柯就和他一塊去把車開過來，另外三個人在馬路邊等著。

男生們在場子里打籃球時的歡呼的聲音一陣陣傳來，路邊的高桿路燈亮著暖白的，各種小飛蟲圍著亮盤繞。

路邊的學生去往校園各個方向，有的走在人行路上，有的結伴騎著共單車，去做什麼的都有。

蘇芒珥背著背包，剛好路過。

瞥了一眼站在路邊這三個值和氣質都很卓越的陌生人，默然收回視線，匆匆往校門口趕。

母親生前欠了一大筆債，名義上是舅舅家欠出的，但這筆錢總歸要還給他們，這些年本就因為種種和舅舅一家有芥隔閡，早些把賬還清，就不必再人臉。

從高考結束后，就不曾停過去做各種兼職打工，平時學業以外的時間，都是給自己塞得滿滿當當，沒有一點去想別的事的時間和力。

在的認知里，是給有力有錢財的人準備的，像這樣的人，沒資格去談。

整個暑假，主要的時間都在一家室裝潢設計公司兼職，但因為那家公司一直都不給實習生什麼實在活干，所以還有力下了班繼續去學校附近商場里的咖啡書店打工，同時也在網上接各種代畫圖和設計小圖樣的單子，因為申請了假期在學校住，不用擔負租房的高額費用，所以收還算可觀。

除了還錢以外，什麼都不想，本就沒了至親的人在邊，蘇芒珥只想好好努力為未來鋪路，掙足夠的錢，以后過自由自在的獨居生活。

什麼校園，定終，不羨慕，也不相信。

蘇芒珥出了學校，看見附近有很多快餐店，了傳來一陣的肚子。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網上銀行里卡的余額，盯著那小串數字良久。

然后轉進了旁邊的一家便利店。

……

滴——

滴——

“一共24塊2，您怎麼支付。”售貨員幫裝好，問。

蘇芒珥剛拿出手機，耳朵里聽見售貨員的報價，瞥了一眼放在結賬柜臺的兩件東西，默默把果推到一邊，“這個我不要了。”

“哦……好的，一共10塊1。”

亮出二維碼，給售貨員掃碼支付。

便利店里的空調還算涼爽，找了個地方坐下，拿著買的面包，撕開包裝使勁咬了一口。

咀嚼之余，回復著微信里設計公司工作群的消息。

【珥：拿到課表了，劉姐，每周四五的下午和六日可以到崗。】

回完這個消息，蘇芒珥又打開書店的工作群，和領導申請排班。

【珥：john，周四五六日晚上可以排一下我的班嗎，晚七點到十二點的。】

【珥：周一到周三晚上也可以，但是估計時長不會做太滿，看您這邊安排吧，麻煩了。】

發完消息，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微微仰著頭，里吃著面包。

每次葉聞聽到的生活安排都會驚嘆:“你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往死里啊，不怕累死嗎。”

也許們會很難理解自己的作為，但這種生活節奏才是屬于的，只有不停地學習賺錢，心里才踏實。

一切都在正軌上運作。

除了。

蘇芒珥咀嚼的作減緩。

“哎剛剛走過去那個不會是，經常被掛在校園論壇上那個學霸帥哥吧”

“對對，我肯定不會認錯，就是那個聶凜”

聶凜。

蘇芒珥緩緩垂頭，盯著自己手里這被咬了一半的面包。

不知怎的，手指漸漸攥，塑料包裝皮被得嘎吱作響。

腦子里閃過一幅畫面。

聶凜騎著山地車從家別墅過，一校服白凈，后背瘦線條有型。

他忽然停下車，回首抬頜，與坐在二樓飄窗的對上視線。

似是無意間地揚起的那抹清冷又倨傲的笑，卻在瞬間強烈地晃了那顆懵懂的心。

那個一向桀驁不馴，眼比天高的恣意年。

滋滋——

桌子上的手機震起來，打斷了回憶。

蘇芒珥正了正神，馬上清醒過來，拿起手機回復兩位領導的消息，繼續通著兼職上的相關事宜。

剛剛一閃而過的思緒，又被忙碌在心底的墻角塵埃。

翌日。

距離新學期開學還有一天。

說來也邪門，返校這麼幾天，他來院的次數比自己專業樓的都多。

姜梵說晚上跟幾個朋友一塊吃個飯喝點酒，聶凜手頭上的事兒都結了，反正閑來無事，就過來找他待會一起走。

黑靴子踩在樓梯階梯上，沉穩的腳步聲著回音響在整個回形樓梯間中。

還沒有正式開課，這個點院樓里也沒什麼人在，十分安靜。

走到三樓，他出了樓梯間，撥通了姜梵的微信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接通。

“喂，你到了嗎？”

姜梵的聲音傳來，還帶著畫筆在涮筆桶里撥弄的水聲。

“在哪間。”他問，隨意地偏頭，往右面的辦公室走廊看了一眼。

瞬間，聶凜眼底劃過怔然。

“你出了樓梯間，左手邊走廊盡頭”手機聽筒里，好友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來。

而舉著手機的人，早就沒在聽了。

聶凜保持著聽電話的作，盯著視線前方。

蘇芒珥從教師辦公室走出來，回還在跟站在門口的老師說著什麼。

一個側臉，足夠他認出。

溫淡的笑容止于角，與老師淺淺頷首，轉背對著他遠去。

“喂，喂？你在聽嗎聶凜。”姜梵的聲音此刻顯得聒噪。

“蘇芒珥。”

他。

聲音不大，卻足夠回整個走廊。

他怔在原地，一雙瑞眼瞇起，慍的視線攫著那抹悉的影不放。

蘇芒珥束起的馬尾辮隨著行走輕輕搖晃著，步伐穩定勻速，一點猶豫都沒有，一直往前遠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聶凜神依舊是那副不溫不淡的模樣，卻在細微中添染了幾分晦暗不明。

良久，他輕描淡寫地冷笑出一聲。

呵。

行，連頭都不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