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倉青看見林醉柳的表,神立馬也跟著不一樣了。
不過遠的國師倒是察覺不出來,只是靜靜地看著,等著林醉柳開口。
「雪應當每日給王爺的飯裏面,都摻和的有葯在,所以王爺才會慢慢地心智退化,而不是一瞬間變國師心裏想的那樣。」林醉柳猶豫了幾秒,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也當真很是像雪的做派,這樣不急不緩的毒才最可怕吧,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蔓延開來,直到最後才變得難以抵擋,林醉柳實在難以想像,要是任由其發展,廖鑾最後的心,會變什麼樣子。
國師這邊聽完林醉柳的話,只覺得心裏被約約地刺痛。
在飯里摻葯,也是自己當時教給章挽的東西啊,即便一開始自己就知道貴妃的計劃,知道那個小孩打小便會在暗中觀察章挽,但是國師沒有想到,那個小孩竟是把這些也學到了。
原來一開始,貴妃就留了個心眼在自己這裏,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全權地信任自己。
「唉。」國師心裏這樣想著,便嘆了一聲氣。
「這都是我以前,親口講給章挽公主的東西。」他看著兩人,苦笑著說道。
林醉柳抿了抿,沒有出聲,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安眼前這位德隆尊的國師,自己一手教大的章挽公主去世了,自己還落得如此的下場,如今竟是還要看雪模仿章挽的一言一行,模仿曾經的章挽。這樣的悲痛,世上又有幾人可以理解?
「不聊這些了,你可是有機會把這解藥讓廖鑾吃下去?」倉青開口問著林醉柳,打斷了國師沉浸在悲傷中的緒。
「有倒是有,只不過……」林醉柳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自己好歹也是個醫師,把解藥混飯中的事,還是有把握的,但是在這之前,有一件事必須得問清楚,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這葯徹底起效果,得多久?」林醉柳急急地問著國師。
「這葯奏效起碼得兩個時辰……」國師說著,神也跟著犯了難。
他倒是沒想起來叮囑這一點,也難得林醉柳還能想到這一點。
兩個時辰這個時間,太難把握了,稍有不慎萬一讓廖鑾趕上吃飯了,那之前吃下去的葯就白費了。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犯了難,整個地底出奇的安靜,只聽得見嘩啦啦的流水聲,無窮無盡,似乎還約約有這些迴音在。
「若是兩個時辰的話,時間著實太難掌握了,不過稍加推算,也有可能辦的到,待我給你細細算一算……」
倉青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他說完便閉上了眼睛,手指也跟著了起來,看樣子是在掐算時間。
國師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凝重地看著倉青的行為。
林醉柳看著倉青一直在反覆掐算,很久也每一個結果,很是著急,不過的心裏,倒是忽然蹦出來一個想法。
「不必算了。」林醉柳開口打斷了倉青裏的嘀嘀咕咕。
倉青睜開眼,還以為林醉柳是想要自己休息一下。
「我想出另外一個方法了。」林醉柳看著兩人說道,一臉平靜。
原來,是準備將解藥做好以後,灌注在自己的銀針里,趁著晚上睡覺的時候,將銀針在廖鑾上,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安穩保證住那解藥,能夠不影響地在廖鑾子裏面,呆足兩個時辰,甚至更久。
「這個方法,有些犯險了。」倉青還沒有開口,國師倒是開口了。
「你當真能保證,那麼遠的距離,不會失手命中要?」他直接開口質問著林醉柳。
林醉柳沉默了。
向來不會質疑自己在這方面的實力,可是這次,面對的是廖鑾。
其實國師的言外之意很簡單,有些位若是當真一個不小心完命中了,那廖鑾的況恐怕只會雪上加霜。
「這點小事,阿柳還是能把握的,我相信。」倉青說的風輕雲淡。
他並沒有誇海口,認識林醉柳這麼長時間了,林醉柳的銀針準不準,他心裏很清楚。
但是目前的況是,林醉柳要面對的是廖鑾,只看有沒有這個勇氣,能不能狠下心,畢竟這可是林醉柳頭一次,銀針裏頭裝的不是毒藥,而是解藥。
聽見倉青這句話,林醉柳忽然就覺得渾充滿了力量。
「放心吧國師。」抬起頭,沖著國師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雪棠。
一進門,林醉柳就看到了雪討厭的目,在質問自己去了哪裏,為何不提前說一聲。
「我去哪裏,還要向你代不?」林醉柳冷冷地回復道。
「那倒不是,我怎麼能管得住北環王妃呢。」雪也呵呵一笑。
其實自從印證了林醉柳那日給自己的花瓣確實是雙生花之後,雪便對林醉柳的行蹤格外在意。
就是沒想到,今日自己明明跟了出去,不過是離得有些遠了,竟然讓自己給跟丟了!
這還是頭一次,雪在自己的雪域裏頭把人給跟丟了,最讓覺得詭異的是,跟丟了之後,自己找了大半個雪域了,都沒有見著這林醉柳的影子。
有那麼一瞬間,甚至疑,林醉柳會不會不小心踩了哪個雪坑,被埋了進去?
若是當真被埋了進去,雪一點也不意外,對於不悉雪域的人來說,這是常有的事。
可是現在林醉柳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面前,才覺得詭異!
「王妃可是去尋雙生花了?」雪裝作開玩笑一樣問到。
「是,就是可惜了,沒找到,那日暈倒的地方也找了,初雪域的地方也找了,就是找不到。」林醉柳看雪不依不饒的樣子,倒是忽然來了興緻,開口說道。
雪一愣,似乎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問,林醉柳竟是照著回答了。
「話說回來了,你可是雪,這雪域最大的王,這手上怎麼會沒有雙生花?這個事要是傳出去……」
林醉柳趁著雪發愣,繼續開口說道。
「胡說!」雪的緒一下子便激了起來。
「我只是求一求王妃的話,什麼時候說過我自己有沒有了,為雪,這雙生花,我自然有!」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方才那一句過於激了,雪稍加調整立馬又恢復了平常的語氣。
「原來是這樣。」林裏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
「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林醉柳不屑於再跟雪聊下去了。
千盼萬盼,終於等來了這個夜晚。
站在兩個人的窗戶前,林醉柳輕巧地把窗戶給開了個小。
昨日的時候進屋子其實就注意到了,雪果真就是想刺激自己而已,應當是對廖鑾沒有真心,因為這屋子裏頭有兩張床,而且都不是很齊整,都有住人的痕跡。
那一刻,林醉柳心裏只覺得既輕鬆又心酸。
而如今這一幕展現在眼前了,倒是覺得更加心酸了
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手上的銀針,會刺向廖鑾。
到現在還記得,廖鑾第一次看見自己使用銀針時,眼裏的意外和驚喜,也依舊記得,自己當時把銀針講給廖鑾聽得時候,兩個人樂樂呵呵的,從前的鐵鎮南王便是在那個時候,一點一點地在自己面前,褪去了冷冰冰的外,面朝著自己顯出來的,都是無盡的溫備至。
可是眼下,卻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不過就是想著銀針裏頭裝的是解藥,林醉柳這心裏才勉勉強強好了一點。
解藥中摻和了一些迷魂香,明日一早廖鑾應當會睡得很。
林醉柳看著屋子裏的兩個人,愣了很久,才終於心一橫,輕巧利索地把那銀針給丟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中廖鑾的耳後。
獃獃地看著那一幕,帳然若失了很久,才緩慢地下了樓
今夜的雪域,依舊是月毫不吝嗇地傾灑進屋子裏頭,
「窗前明月……」林醉柳看著跟著樓梯一起拐了彎兒的月,低頭自言自語著,一莫名的思念忽然就湧上了心頭。
倒也不是像古話中所言對家鄉的思念,而是,真真切切的對廖鑾的思念。
即便此刻廖鑾就離自己如此的近,倒是更思念了,特別是走到了窗戶旁邊,意外地發現,原來今夜的月亮,恰好是滿月的時候。
月亮都會喻,他才是所有本。
腦子裡冷不丁冒出來這句,之前不知道在哪一本古書上看得的話,林醉柳忽然鼻頭酸酸的。
之前倒是沒發現,自己竟然對廖鑾這樣依賴,特別是自己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不管是在劉嫂那兒,還是在南疆,後來想想,竟還是覺得那陣子的生活也沒有多壞。
可是現在,卻是有些害怕了,害怕廖鑾也是這樣的想法,畢竟,廖鑾真實的心,和自己比起來,著實要沉穩的多。
「算了,明天還有事,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早一些把他救出來再說。」林醉柳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拍點了那些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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