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腰顯見是徹底豁出臉面了。
即便被彈開后差點跌倒,卻還是追上大步而去的九鬿,口中不斷哀求,“九鬿師兄,難道你半點分也不講麼?你在此山閉關,我就在此苦等你三年。在此之前,我追了你三百年。自從在那年的門派大比中相識,我心中就只有你,再沒有過別人。多人想與我做道,其中不乏青年才俊,我卻完全不假辭。我苦苦修行,只為自己可以有一點點配得上你。九鬿師兄,我不求你立即答應,也不求你立即喜歡我。只求你看看我,看我做出的努力,看我的一片真心真意。雖道你要追尋大道,可是雙修于修行上反而有利是不是?我會幫你的。你要得道升仙,不管要什麼天財地寶,我都會幫你尋來,哪怕你要我的命,也給你!”
“要什麼都可以嗎?”九鬿忽然停下腳步,半回過。
柳腰大喜過,雖然無法突破那層圈,卻整個人都伏在上面,熱烈急切地點頭道,“只要你肯回顧,我什麼都會答應的。”
“你以玉簡為信,還有其他修的,都在方寸山的崖底,我從沒看過。”九鬿冷而無,“現在你說什麼都可答應,那麼,就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九鬿師兄!”柳腰怔了怔,就絕地哭,“我本來就知道,追逐著你的修、給你寫信的,愿意為你付出一切的,不止是我。但,我卻是們中間最優秀的,你為什麼不肯看我一眼?!我要怎樣做,你才能給我一個機會……”
九鬿此刻,真如斷絕的神。
但他的目下斜,落在地面的不知名綠植上,那是從他袖中落下的。
“除非,無我花開。”九鬿角微勾,也不知是嘲諷還是微笑,隨即再度轉離開。
但這次,他用了法,影好像融化在徹底照耀大地的中那樣,驀然從暈中消失不見。
柳腰哭倒在地。
陸遙遙整個人都不好了,哪想到會看見這樣的狗大戲。
這臉大的!
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世界如此之大,萬千變化,人類又何止億萬。怎麼就敢確定自己是修仙界的修第一?即便就是第一吧,又怎麼一定別人會喜歡呢?
而且看數千年后的柳腰,也就是阿姥的行為,雖說人是會變的,會隨著環境和心境的變化而變化,但也能看出本質上并沒有多麼純真善良。
如此,又怎麼敢稱得上是唯一配得上九鬿的人?
配不配的,不是要人家九鬿說了算嗎?
別人,別人就一定?
人在自己最在意的事上,才會暴本吧?
陸遙遙簡直吐槽無力。蘇丹小說網
自信是好的品質,但過了那個度,變自大,并且要別人也要承認,就實在是討厭了。
就見柳腰癱坐在地上一會兒,哭聲止住后,就上前把九鬿袖中落下的綠植撿了起來,并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花開就會給我一個機會,會看我一眼,那麼花就會開的!誠所至,金石為開,守得云開見月明。只要我堅守本心,這花就一定會開的!”
誠所至,守得云開什麼的,是多麼好的詞,但從柳腰里說出來,怎麼就變了味……
“無我花是什麼花?”陸遙遙看著柳腰把那綠植收起,不問道。
為一個負有木靈氣元,卻養什麼也養不好,偏偏又十分喜植系的修來說,陸遙遙沒聽過“無我花”的名字。
“這花于后世也絕跡了。”真言解釋,“無我,無我,無心亦無我。它只生徑,無葉無花,獨立結籽。”
怎麼聽著像屬于單狗的花……
陸遙遙心說,卻只覺得那綠植的樣子有點悉。細細思索了下,腦海中登時靈一閃。
“阿姥種的那個花!”
想起來了!
就是老太婆種在前殿中,不見,據說也始終沒有發芽過的植。阿姥還騙說,那是種給真言吃的,能治真言的病什麼的。
但神奇的是,介真言事件之后,那植就從土里鉆出了芽苗,和伴們被關進真言之境后,看到似乎還長出好高。
當年的九鬿說:若要他看柳腰一眼,除非無我花開。
真言又說,這花是不會開的,那現在是什麼況?
無我花顯然已經活,但到底會不會開花的?
若是開了花,九鬿答應給柳腰機會,難不真要相一下的嗎?那麼,他會不會出現在這里?
陸遙遙風中凌了。
但是等等,阿姥,不是,是柳腰,不是在那次大戰中死掉了嗎?而且修士之死與普通人不一樣,妖王手下,所有對手都是魂魄無存的。那麼,連轉世投胎的機會也沒有才對!
一念及此,眼前的場景忽然又變幻了。
很細碎,但配合著已知的事實,陸遙遙很快看明白了。
那像是柳腰的生平:而有天賦,生得又貌,被門派重點培養,確實是天之來的。也有無數年輕的男修追求,可自視甚高,卻在一次門派大比中見到了九鬿,一見鐘,繼而深陷自己編織的網。
那時九鬿還不是參賽的弟子,而是與掌門師兄一起帶隊的師叔。
柳腰上九鬿,但同樣上九鬿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正如鬼王所言,太多修明里暗里追求他,發玉簡書信,想辦法接近。大膽的直接表白,含蓄的多方暗示。可仍然和鬼王說的一樣,九鬿沒有對誰表達過一點點好,不管男。
正應了那句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而那萬花叢還不是他要過的,是前赴后繼的一定要長在他的腳邊上。
“這個男人雖然很強,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強大,將來飛升得道,只有他有可能,又生就一副絕的皮囊。但他是無之人,傳說,他負水火二氣,所以煉得心如鐵石。為師知道你非他不嫁,可還是放手吧?他不是你,不是任何人可以覬覦的人。”
一個貌似柳腰師父的人,苦口婆心地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