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兒家,要是得罪了婆家的人,定然吃不下睡不著,心里不安得要命;蘇玉畹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提起這事竟然還問“何事”,這說明什麼?說明在心里,對婆家不沒有敬畏之心,甚至都沒將他們放在心上。
李家好歹是休寧城數得上號的富戶,自家兒子李鈺明又是才貌雙全、極為出眾的孩子,這個蘇玉畹竟然完全不把李家放在眼里,實在可惡,難怪宋氏會被氣那樣。
蘇玉畹似乎這才想起這碼子事,當即恍然道:“哦,太太是說那件事呀。”說著眨了眨眼,“我都跟李二說了,我娘管不了事,我弟弟還小,我不出面打理茶園茶棧,一家幾十口人靠什麼養活?所以太太的話,恕我不能聽從。”
話似乎說得十分客氣,但語氣里卻沒有毫歉意,臉上的表也十分平靜,完全沒有毫的張,就好像在跟李太太敘家常。說完,還端起茶來飲了一口,微笑贊道:“太太這里的茶真不錯。”
李太太因為丈夫能干,家境富裕,無論走到何都人奉承,哪里忍得住未來兒媳婦對自己這樣說話?哦,我說的話,你高興聽從就聽從,不高興聽從就直接拒絕,天底下有哪家兒媳婦可以這麼對待婆婆的?恐怕只有公主才有這樣的待遇和特權吧?
李太太此時都已經完全不生氣了,只覺得驚異,驚異于蘇玉畹的不可理喻,驚異于的理所當然。
用審視的目看向蘇玉畹,不知道是思維天生就異于常人,還是故意這樣做的。
在李太太看來,后者的可能不大。不說富裕的家境和兒子的優秀,是退親的名聲,對一個孩兒來說影響都極為不好。蘇玉畹退了親,三年后出了孝再議親,還能說到什麼好親事?那時候可就十八歲了,除了給人做填房,還能嫁給誰去?
看來,真是腦子有問題,想問題的角度跟一般人不一樣。
這樣的兒媳婦娶回家,還沒等鬧出子來,估計這婆婆就要被氣死了。
這個兒媳婦,李家是不能要了。
李太太瞬間打定了主意。
只是這親如何退,須得好好斟酌。可不能讓人李家的脊梁骨,說蘇老爺才過世,李家就馬上退親,薄寡意,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商家,最是注重關于品行方面的名聲。品行不端者,誰放心跟他做生意呢?
李太太思忖著,端起茶來慢慢喝了兩口,心里拿定了主意,這才開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蘇玉畹有些驚異于李太太的反應,不過覺得后面還有轉折,面上不聲,朝李太太高興地笑了一下:“太太果然是通達理的。難怪我娘總說,李太太是個好人。”Μ.166xs.cc
“……”李太太有些無語。
在殷氏眼里,這世上有不好的人麼?
“你的難我們能諒解,而我們的難,也請你能諒解。”李太太放下茶碗,終于把話說到了重點上。
“難?李家也有難嗎?是不是缺銀子使?”蘇玉畹偏著腦袋想了想,一臉為難地道,”爹爹生病和做喪事花了不銀子,如今又剛收了茶,我們家也沒多剩余銀子了,估計幫不了太太……”
李太太青筋直跳,只覺得太突突地疼。深吸一口氣,皺著眉打斷蘇玉畹的話:“誰說要向你們借銀子了?我們李家雖不能說富可敵國,但銀子是不缺的,至在這休寧城,我們也算得是數得著的人家,不可能缺銀子使,更不會向你們蘇家借錢,你且放寬心。”
蘇玉畹似乎完全沒聽懂李太太話里的諷刺意味,拍了拍脯,松了一口氣道:“不是借銀子就好。”
李太太只覺一悶氣在口漲得難,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把話說清楚:“我們是這麼個難。想來你也知道我家李家幾代單傳,人丁稀,鈺哥兒如今也有十六年了,本來原先咱倆家商議著,等過了年就讓你們親。誰知道你父親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你一守孝就要孝三年。等你孝期滿時,我家鈺哥兒已十九歲了。這世間十九歲還沒親的男子實在不多,我們不能這麼等下去。我打算擇日給鈺哥兒納妾,而且鑒于你現在不能親,我會允許他的妾室先生下庶子。”
說到這里,看到蘇玉畹臉一變,停住了話語,淡淡道:“這件事,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見。”
當初訂親時,李鈺明只有十歲,還是個屁都不懂的孩子。蘇長清只看他聰明伶俐,相貌又好,雖是獨子,老太太和父母寵溺些,卻沒被寵壞;家境也富足,最重要的是家里人口簡單,當時李老太爺和老太太已過世,李府的主子只有李老爺夫妻和李鈺明三人,其他的親戚又遠,不大來往。蘇玉畹嫁進李家后,除了要跟婆婆搞好關系,并不需要去應付妯娌和伯母、嬸嬸。而且蘇玉畹還是李太太親自看中的,李太太雖然為人強勢些,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喜歡蘇玉畹,后半輩子又得靠著這個兒媳婦,想來不會為難。
考量此種種,蘇長清才決定把自己心的兒嫁到李家來。
誰曾想,這李鈺明到了十三、四歲,開始懂人事的時候,就出了貪圖的。起初蘇家還不知曉,等到李鈺明要強收府里一個容貌俏麗的丫鬟做通房,偏那丫鬟已訂了婆家,那婆家還是在城里做些小生意的,因著那丫鬟長得好,且在大戶人家做丫鬟,懂規矩,娶了還能跟李家扯上點關系,遂跟這丫鬟訂了親。而那位未婚夫婿也是個容貌清秀又品行極好的,有這樣滿意的婆家,出嫁便能做正頭,那丫鬟又是個有志氣的,哪里看得上通房的位置?死活不肯。李鈺明那個年紀最是叛逆的時候,你越不肯,他越喜歡,當即不知從哪里淘弄了些上不得臺面的藥,給那丫鬟下了,并且趁機把給辦了。丫鬟清醒來時,萬念俱灰,悲憤之下直接就跳了井。
這件事,外頭人不知道,但如命的蘇長清不可能不知道。自打給兒訂了這門親事,他就花重金收買了李府幾個下人,一來能通些消息,二來以后蘇玉畹嫁進了李府后也能有個照應。知道李鈺明為了,竟然鬧出人命來,他追悔莫及,十分后悔給兒訂了這樣一門親事。
但退親對子的名聲十分不好;再者天下男子能像李老爺那般只守著一個人過日子的極為罕見,便是他自己都納了兩個妾。李鈺明是獨子,妾氏總是不了的。所以蘇長清思來想去,不敢冒然退親,只派人上門向李老爺晦的點了點,讓他在這方面管束一下李鈺明,不要再鬧出類似的事來;又鄭重聲明,李鈺明有通房丫鬟這沒什麼,但在蘇玉畹生兒子前,不能讓這些通房生出庶子來,除非蘇玉畹親三年沒有兒子。如果李家做不到這一點,兩家的親事只能作廢。
自家兒子做出這樣的丑事來,還被親家知道了,李老爺無地自容。再加上他對蘇長清極為敬重,且蘇家提出的要求也不過份,他便沒口子地答應了下來。
也因此,李太太敢拿這個借口來做退親的砝碼,是因為蘇長清對此事甚是看重,他臨終前不會不向蘇玉畹提及此事。無論蘇玉畹的腦回路再清奇,對父親的愿總不會不聽吧?
蘇阮的一生過的跌宕起伏,害死過無辜,弄死過仇敵,混過三教九流,也曾出入朝堂。 她一生聽得最多的話,就是別人罵她蛇蠍狠毒,咒她不得好死的人,能從京城排到荊南。 重回年少,蘇阮想了想,與其從良,不如繼續去浪。 合該弄死的人,總不能輕饒了去?
本以為被休了,就能胡天海地的浪了。誰知風流韻事尚在萌芽,那雞毛王爺就來找茬了。起初:“蘇櫻,你偷了本王的褻褲?!”蘇櫻,“是你昨夜瞎掀瓦,上錯床,誤入美人房……褻褲麼?賣了補房梁了!”接著:“蘇櫻,為什麼本王的房裏會有你身上的氣息,床上更甚?”蘇櫻:“……”這是我的房子,您老的失憶究竟什麼時候好?最後:“蘇櫻,雖然你猥瑣、狗腿,作天作地……但看在兒子麵上,本王決定與你重修舊好。”蘇櫻屁股一抬,“滾犢子!”“可惜了本王的萬貫家財……”“死相,奴家方才與你說笑呢!”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