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玲離開之後，白雲珠一直在想怎麽報複玄黎和慕伊人。

想了很久，自己好像一無所有，而與之相對的是，玄黎卻越發位高權重可而不可即。

他們之間的差距是這麽大，讓還有什麽能力去報複？

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隻有這一條命了。

白雲珠笑著想，不管怎麽說，玄玲現在，算是自己用得上的一個人了。

在寺裏等了三日，沒有等到說還會來看的玄玲，倒是看到了玄家其他人。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慕伊人和玄黎，他們來供往生牌位，給一個不知道是什麽人的小孩兒。

兩人手牽著手，小孩子一樣黏糊在一起，毫不覺不好意思。

白雲珠藏在院門後麵看著他們來，看著他們去，心都不痛了，鈍鈍的，裏麵全是恨。

“這不是雲珠姑娘嗎？”

在玄家人幾乎都離開之後，白雲珠沒有想到們還會遇到玄家家其他人。

的是玄家二夫人，之前隻是見過，卻並不悉，因此白雲珠隻是笑了笑，說道：“是玄二夫人，您這是……”

“是我次子，天高水遠，如今也不知道流落到何方去了。我便供一尊長生牌位，但願菩薩能保佑保佑他。”

白雲珠想到自己，生父母都不知道在哪裏，於是說：“您是個好母親。”

“我算什麽好母親啊！連給報仇，都沒有辦法。”

白雲珠一愣，抬眼看向麵前形容枯槁的人，眼神閃爍不定。

人朝笑笑：“我本以為，雲珠姑娘你該是我們玄家的人，但是……不過這樣也好，若不然，我就該換個人恨了。”

說完也不等白雲珠反應，轉離開了。

白雲珠盯著的背影，看了好長時間，忽然想明白了玄玲說的話。

不甘，仇恨，還有那未定的婚事。

原來玄玲專程跑了一趟，居然是這個意思？

原本被設計利用，是一件非常讓人生氣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可以進玄家這個選項，卻讓生出一奇異的興。

已經失去了那麽多了，整個人生，都已經毀在了他們的手裏，憑什麽就要讓他們好過？

“我應該去玄家！”是的，白雲珠恨恨地想，應該去玄家，不管以什麽份，都要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被欺騙被愚弄，看著他們敗名裂一無所有。

而想要做到這些，還有什麽比進玄家更方便的呢？

那個惡心的人，臭婊子，賤貨，裹著惡臭的爛鞋，自以為勾住了玄黎就得到了一切，會讓一無所有的。

不，隻是一無所有太簡單了，會讓生不如死，會讓像個最骯髒的臭蟲一樣被街頭乞丐侮辱，會讓如同糞便一樣被人躲避不及。

會做好，會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雲珠哈哈哈大笑。

仿佛眼前已經看到了未來，看到慕伊人卑賤如狗一般跪在腳下求饒。

這幻覺好過好，白雲珠笑完之後，便興高采烈地去收拾東西去了。

寺廟不是的歸，永遠都不是。

要把命運的不公和被迫遭的一切，全部都原原本本變本加厲地換回去。

離開之前，還是想去見一見行遠大師。不過行遠大師不願意見。白雲珠在佛堂等待良久，也沒有等到他的一句話。

“雲珠姑娘。”

“雲珠姑娘，您回來了。”

白雲珠回家之後，丫鬟立刻去稟報白夫人。

唐氏正在忙，沒來得及見，白雲珠在客廳待了一會兒，想要要回屋休息。丫鬟卻支支吾吾，跟說道：“姑娘大約不清楚，前頭家裏走了水，好些屋子都被燒了。這些天來一直在修葺，但還能住的就那麽幾間，都被公子們占了。姑娘一直在寺裏沒回來，老爺便說，等閑把屋子修好了再去接您，總不能委屈了您。”

“姑娘放心，嬤嬤已經打發去騰地方了，您先在這坐會兒，或者奴婢帶您去三那兒借個屋子休息一會兒？”

白雲珠一聽說自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心裏不高興，抿著不發一語。

丫鬟們也為難，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前雲非姑娘大婚，白雲珠也是回來了過的，知道家裏的為難。隻是當時沒在家裏久待，當天便回尚國寺去了，所以並未在家裏住，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住已經沒有了。

“沒有我住的地方那邊算了，我去瞧一瞧老爺子，這總行吧？”

“瞧姑娘說的……”

丫鬟訕笑著想為自己解釋，可惜白雲珠怎麽懷疑聽說什麽呢？人站起來就走了。

白雲非去了正院，見到老爺子。

這個風一世的威嚴老人，此時雙殘缺，隻能坐在椅上度過餘生。

他原本花白的頭發已然全白，原本自信威嚴的氣，已經被蟄恐懼替代。

看見白雲珠進來，老人沒有說話，隻是從上到下打量，仿佛多年一來，第一次見到。

白雲珠坦然地被他注視，良久之後，才在他邊坐了下來，說：“祖父，您在看什麽？”

“在看我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白雲珠抿了抿角，詰問：“祖父的意思是，肯告訴我我的世了？”

他犯下的做大的錯誤是什麽意思？

難道自己是祖父的兒？

但是不對呀！就算如此，自己的世也不算不彩，為何還要記在別人名下？

白雲珠疑地看著老人，等待他給豬一個答案。

然而老爺子依舊沒有解開的疑，隻是說：“我隻是後悔，當年不該把你留下。”

白雲珠一聽，又氣又傷心。以前隻以為自己的世常有，但此時聽了他的話，仿佛自己的存在是一個錯誤，這讓他難以接。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我在白家長大。”最後，白雲珠不高興地說道：“這些明年，我在白家，從來都當自己是白家的親生兒，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突然有一天，自己的存在，卻遭到了所有人的厭棄。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祖父，您要是後悔的話，可以告訴我的世，大不了，我自己離開就好了。”

“你的世，不該由我來說。”

“那該讓誰來告訴我？”

“或許不知道，對你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有些事，一旦發生，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你問我，也沒有用，因為能不能告訴你的世，這並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白雲珠一愣，這件事聽起來好像非常不簡單。

那到底是什麽人？

“祖父，求您告訴我吧。”白雲珠在麵前跪了下來，哭道：“您若怒告訴我，今天我就跪在您麵前不起來。”

白老爺子看著，良久之後，歎了口氣，說：“一個生子，還是連你母親都不知道你父親是誰的生子，你確定想要知道？”

白雲珠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咄咄，終究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來。

以為自己被白家千方百計收養，不惜連自己都送走，自己的世應該很不平凡。

以為解開世的，自己或許能夠找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榮耀，可是若是一個可鄙的生子，那……

不，不可能的！老爺子很有可能是在騙！

自己的世如若真的那樣不堪，那他們又何必留下？

想要反駁，想要質問，想要堅守自己堅信的真相。可是不敢，怕從他口中說出的話，是的確出卑劣，惹人恥笑。

於是猛地站起來，連退兩步，然後跌得撞撞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