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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氏宅鬥手記》 第十四章

說道平府與青州公主的淵源,那就必須從他祖父說起。

平家出平民,平厲的祖父平檢,因天生神力,被桃花寺一武僧看上,從小便被接到寺中習武。

後來上京謀出路,得知皇宮選拔侍衛,便前去參選。而後一路衝殺,得了頭籌,從一眾高門子弟中穎而出,為皇城衛之中一員。

然而他出不顯,在軍中難得看重,這一熬就是十幾年。

直到先帝被立為儲君,他才因為手出眾,被選東宮。

先帝順帝自弱,原本儲君之位不到他的上,偏偏幾個兄弟沒一個消停的,為了太子之位你爭我奪,弄得死的死殘的殘,最後反而隻有他這個病秧子保全了自,被立為太子。

可順帝因為從小弱,不論是朝臣還是皇帝,都沒有想過要立他當太子,也就是說,他的後,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任何助力。可是那些為了從龍之功投多年的大臣世家們,如何肯甘心?即便皇帝已經立了太子,他們依舊不死心,想在舊主的兒子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繼續輔佐。

這可怎麽得了,順帝就算再是個泥菩薩,也還有三分氣呢,哪裏容得他們這樣挑釁自己?

新一的博弈再次開啟。

在這場鬥爭中,皇帝為了自己的江山,以及自弱,但僅剩的健全的兒子,親自與大臣們博弈。

最後自然是皇帝與太子險勝,可太子本就弱,在這樣長期勞心勞力之下,本就荏弱的子,更加不好了。

偏偏皇帝見兒子站穩腳跟,鬆一口氣之後,很快也駕鶴先去。

留下一個病弱的皇帝,和一群損,但依舊虎狼之心不死的朝臣。

帝殫竭慮,苦苦支撐。不過幾年,就累垮了自己的子,而那群被打了的世家大臣們卻緩過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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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為皇帝將要被架空之時,帝胞妹,青州公主橫空出世。

青州公主,此時已經是青州大長公主,相比起弱多病的哥哥,青州大長公主不僅力過人,更是武力超群。

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好,想要在眾皇子之中獲得一席之地,就需要有一個可信的人全心扶持。

等到哥哥被封為太子之後,就更賤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別看一個孩子家家,很引人注意,但誰也沒有想到,這膽大心細的孩,竟然背著自己的父親跟哥哥,悄悄建立起了一個鐵軍團。

這些人隻聽憑青州公主的指示,在順出現狀況的那些日子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控了京城防衛。

正是有了,大臣們另立新帝的計劃才沒能真。

帝有了妹妹這個助力,總算輕鬆了一些,過了幾年,才終於生下了唯一的嫡子也是就當今聖上項其耒。

後來隨著順帝年紀越長越差,青州公主手中的權勢也就越來越大,順帝駕崩之前,已經開始把持朝政。

待到今生登基之時,青州公主幾乎可以說是權傾天下了,君弱臣強,若沒有青州公主著,今上不見得能夠順利登基。

可是,青州公主再如何手段滔天,終究是個人,大臣們借著大義之名,在帝耳邊讒言不斷。

那些讀書人,更是揚言這大好山河被和人把持,必會很快國將不國。

而青州公主為輔國公主,政務繁多,並不能親自教導帝。

新帝年,耳邊有天下人的傳言,邊有大臣們的勸說,再加上何太後這個當娘的,對自己一頭的青州大長公主早就不滿。

各方影響之下,小皇帝終於對這個輔佐自己的姑姑,產生了嚴重的厭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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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即便再如何年,那也是皇帝。

皇帝的氣總是有的,加上青州公主對他寄予厚,要求本就很高,他會心生不滿,也是難免的事。

不滿之下,小皇帝竟然聯合大臣們,計劃出掉青州公主。

好在青州公主有忠心軍的護衛,次次化險為夷。

有了這種隔閡,青州公主對皇帝這個侄兒也很不滿了,於侄兒的愚蠢,可哥哥膝下卻隻有這唯一的一個兒子,廢了他,難道另立他人不?這不順了那幫野心的老家夥的心意?

無奈之下,青州公主隻能一邊勞國事,一邊出時間,盡量親自教導小皇帝。

這樣的辛勞之下,就算是個鐵人,也要吃不消了,更何況那時候青州公主已經懷了孕,待生下楊郢時,已經傷了子再不能承孕。

沒過幾年,北漠巡國叩邊,青州公主帥軍親征,回來時重傷,沒過幾年,就去世了。

平厲將軍的祖父,也死於那場戰爭,他的父親,在發現青州公主重傷之後,就知道朝中局勢會很快。加上平檢戰死,他們也要回家安葬守孝,於是帶著妻兒辭,回到了贇都,每日喝酒遛鳥,一有時間,就帶著兒子去桃花寺找大和尚切磋。

平家父子,都忠於青州公主,平厲小時候,還見過公主一麵,隻是那時候青州公主已經時日無多,隻安排了幾件小事,便把他們打發走了。

“父親常說,輔國公主雖為一介流,卻巾幗不讓須眉,比這世間大部分男子還要英明果決。隻可惜天下人多有偏見,看不得庶民升,更見不得人掌權,青州公主早就知道自己會不得好死,所以早早替追隨得人安排了後路。”

慕伊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外祖母的事跡,心中崇拜敬仰之,簡直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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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方麵,麵通紅,神無比向往。

平厲看在眼裏,又繼續說:“父親去世之前,一直叮囑於我,道青州公主對平家恩重如山,平家兒郎,定要時時關注慕家,也好保全公主僅剩的後嗣脈。你母親因病早亡,你從小又被駙馬養在汴京,後來更是直接去了玄家,我想著你過得好,便不必節外生枝,此次若不是得知你有劫難,也不會一意孤行,闖門強娶。”

慕伊人本來因為聽到青州公主的事跡而激的滿麵通紅,但在他說了這些話之後,眼中的神,卻突然淡了下來。

平厲見狀,隻以為想到了玄家大公子,所以心生失落。卻不知道,慕伊人隻不過是警醒了過來。

這個人口口聲聲說平家忠於青州公主,一直關注著的安危。

可若真是如此,華家怎會那樣猖獗,那般輕易就敗壞了的名聲?尤其前世,被迫遠嫁塞外,與蠻人和親,那時候將軍府權勢滔天,為什麽連個屁都沒有放一個?

即便當時救援不得,後來平家軍掃西北諸部,在蠻人部落幾進幾出,為什麽他這個大將軍,一一毫沒有想起舊主唯一的外孫還在敵人手中為奴?

可見這人言之鑿鑿,卻不能全信,這裏麵,應當別有因由。

慕伊人想起讓冉宗的那份藏礦圖,莫非其中,有什麽是不曉得的?

心思轉了轉,慕伊人按下心中的懷疑,萬分歎地說:“沒有想到外祖母這麽厲害,可很奇怪為何我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

“那是自然,青州公主權勢滔天,又於國有功,可卻是被上麵那位與汴京世家們聯合起來死的。對著青州公主,他們自卑又心虛,當然不肯讓人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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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他們也太無恥了!”伊人氣憤道。

男人的額頭,說:“世人多是如此,越是眼高於頂,越見不得有人比他們強。若真有人比他們強了,心裏便恨得咬牙切齒了,他們怎麽會肯讓天下人傳唱的功德。”

難怪啊!

那狗皇帝忽然下旨把自己送去和親,誰曉得是不是有人還對青州公主記恨在心。

這樣也好,反正已經跟他們勢不兩立了,正好幾輩人幾輩子的舊賬一起算。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見外麵有人嚎哭。

卻是蕓姨娘,正披頭散發,在長夏軒外哭天搶地,哭鬧不止。

“大姑娘,求您開開恩,給你弟弟一跳活路吧。他雖是個庶子,但到底是你的脈兄弟,你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仕途無,被人恥笑。嗚嗚……大姑娘,你好狠的心,慕家可是你娘家,勞心費神教養你多年,你這是一嫁人,就幫著外人回來抄家了呀!你怎麽能心安,不怕老天降報應啊!”

“怎麽回事?”

茶嬤嬤聽了聲響,出去喝問。

盎然跑來回話,道:“是蕓姨娘,聽說姑娘回來要嫁妝,把庫房都要搬空了,心裏不樂意,跑來找事了。”

蕓姨娘是慕佳人跟慕青則的生母,慕伊人的娘親楊氏去的早,沒有嫡子,所以眼下慕青則是慕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

整個慕家,都要被他繼承,伊人若是搬走大筆的嫁妝,那他兒子得的東西就了,哪裏願意?

要說起來,換做旁人家,也不會因為出嫁要帶走生母的嫁妝而哭天搶地,可慕家不同在於,伊人的娘,可是青州公主的唯一的兒。

出嫁之時,青州公主正權勢滔天,的嫁妝,可是舉國頭一份,慕家全部家產加起來,也不到嫁妝的三分之一。

這一筆厚的資財,慕家哪裏舍得全部吐出來?

慕家借著楊氏的嫁妝,這些年生活奢靡程度,與汴京頂級高門也不相上下了,若伊人真的要把嫁妝全部帶走,慕家的日子,會立刻下降好幾個等級,這讓他們如何肯甘心?

蕓姨娘哭天搶地,那可是真心實意。心甘願當了這麽多年的妾,為的是什麽?還不是兒子這份家業。

慕伊人聽了盎然的回話,眉頭皺都沒皺一下,淡然吩咐道:“一個妾室,敢跑來長夏軒找事?這份膽氣可當真令人佩服,既然如此,幹脆全了,好好幫長點兒記。”

盎然聞言,立刻帶著兩名壯士出去了,很快外麵便傳來人的驚聲,不過還沒到兩句,就沒聲兒了。而後又見盎然進來稟報,道:“姑娘,青哥兒求見。”

“慕青則?”

“是。”

伊人想了想,還不是來質問的,這會沒心跟他鬥。便道:“不見,讓他回去。”

盎然領命出去了,卻沒有想到,慕青則居然十分耐心,在長夏軒外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直到午間十分,還依舊不肯離開。

伊人無奈,終於忍不住歎口氣,把人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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