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顧昭雪在陸沉諳的墳前,站了很久,而後那個銀麵男子,便也陪著站了很久。
陪的是此生有緣無分的夫君,他陪的是明明同胎雙生卻無緣相認的親哥哥。
直到後半夜,雨勢漸漸地大了,陸沉淵才走到顧昭雪的邊,說道:“回去吧,這裏平素不會有人來,我也會派人守著的。”
顧昭雪從往日的記憶中回神,點了點頭,跟著陸沉淵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問出了心中的疑:“我該怎麽稱呼你?還有,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的手下都我二爺,你不是我的屬下,便喚我一聲二公子吧。”陸沉淵說著,“至於我讓你做的事,就是上京城,揭穿定遠侯府被誣陷的謀。”
“隻是如此?”顧昭雪不由得詫異。
“你以為這件事很簡單?”陸沉淵反問,“想想今晚的那三個殺手,倘若不是我在,你的婢恐怕不是對手。”
“我從未想過這見事很簡單,我隻是很好奇,二公子似乎對定遠侯府……十分關心。”顧昭雪試探地問著。
不管他到底是什麽份,他給陸沉諳收殮骨,又讓上京揭穿謀,這兩件事對定遠侯府來說,都是有利的。
“我自有我的用意,不勞你費心。”陸沉淵聽出了顧昭雪語氣裏的試探,聲音微冷,“你我不過是合作,我答應保你命,你照做便是。”
“好。”顧昭雪完全沒有任何力,一口應下。
去京城告狀,當著聖上的麵揭穿定遠侯府被陷害的謀,本就是想做的事,如今這個二公子提出的條件,卻與的打算不謀而合。
當然,不會傻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剩下的,無非是且走且看了。
顧昭雪回到木屋,才發現院子裏的已經不見了,跡也被一場雨水衝刷幹淨,空氣中沒了腥味,隻有雨打青竹的草香。
“姑娘,我燒了熱水,你洗個澡吧。”音若見回來,便趕打來熱水,伺候洗漱。
顧昭雪看著自己這一漉漉的服,點了點頭。
同樣的,陸沉淵也是沐雨而歸,齊軒守在門口等著,然後跟著進去,邊走邊說道:“二爺,屋子裏準備好了熱水和幹爽服,您這一被雨淋了,是扔了還是……”
齊軒可沒忘記自己和蘇修墨的賭約,進了屋之後,伺候著陸沉淵寬,然後問著。
按照以往的規矩來說,陸沉淵被人過的東西,無一不是毀了的,這次應該也不例外才對。
陸沉淵下外袍,點了點頭:“扔了吧。”
齊軒心中一喜,抱著袍子和麵就走出去,可臨到門口,陸沉淵卻無端端想起,顧昭雪抓著他袖子的那個模樣。
其實顧昭雪太過冷靜理智,不像是會做出那種撒作的人,那一臉鎮定卻又略顯急切的表,讓陸沉淵微微勾起角,於是他改了口:
“等等,還是洗幹淨留著吧。”
“二爺,您要不再考慮考慮?”齊軒垮了臉,眼神哀怨。
“考慮什麽?”陸沉淵疑。
“沒什麽……”齊軒嘟囔著,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轉便看到斜倚在門外牆上的蘇修墨,想個討債鬼一樣,笑的討厭。
陸沉淵坐進浴桶裏,腦海中回想著顧昭雪在竹林木屋裏的話,似乎對分析事很在行,能過現象看本質。
這樣的人,大多擅長揣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