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此話,如同驚雷在廳中炸響。
“我...我沒聽錯吧,這廝說這幅字是他所書?”
“哈哈哈...這真是荒唐至極,天大的笑話!”
“這是氣急敗壞,自暴自棄了?”
......
眾人震驚于秦牧的話,卻無一人相信他。
輕蔑,冰冷,不屑...
這是眾人向秦牧的眼神。
包括長孫沖與長孫無忌父子兩人。
他們只希今晚趕快過去,秦牧不要再作死了。
“哈哈哈...”李世民氣的放聲大笑,“你當朕是三歲孩嗎?你覺得朕會相信你的胡言語嗎?”
“試試又何妨?”秦牧直視李世民,不慌不,“難道陛下不想讓草民死個明白?”
“好,朕全你!”李世民眸若寒冰,恨聲道:“若你不能自證,今日朕便治你欺君之罪,定斬不饒!”
斬字說的斬釘截鐵,激在所人心中。
秦牧這次真是玩大了。
坐在桌前的襄城公主抬起淡漠的眼眸向秦牧,眼神中有幾分好奇。
不明白,這一介布的信心,究竟由何而來。
秦牧轉頭向長孫沖,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表哥,麻煩為我備一方紙硯...”
“啊?好...”
長孫沖由震驚中驚醒,急忙向后堂跑去。
不知為何,他看到秦牧那滿是信心的眼神,竟有些信了他的話。
此時廳中,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等待秦牧如何自證天命。
等待著他打自己的臉。
長孫無忌跑到秦牧旁,拽著他的角,低聲道:“大外甥你...”
秦牧轉頭看向他,眸沉靜,輕聲道:“舅舅放心,我自有分寸。”
“唉...”
長孫無忌無奈嘆息。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寄希于秦牧卻有真才實學。
即便這幅字不是他所書,也可以憑借他的本事與長孫無忌的三寸不爛之舌,明哲保。
須臾。
放著紙墨筆硯的桌案,被幾個仆人抬了進來。
秦牧信然上前,提起筆來,穩如泰山。
書圣傳承。
筆落于紙,行云流水,筆走龍蛇,游云驚龍...
這一刻,廳中眾人被秦牧深深吸引。
他們似乎看到了那個東晉狂仕,在揮毫潑墨,筆書春秋。
落在紙上的不是字,而是山川湖海,日月星河。
秦牧舉筆信手,揮舞幾下,一副字渾然天。
觀之如群鴻戲海,自由翱翔;
又如舞鶴游天,流轉騰挪。
這幅字,包含天地乾坤般的靈氣。
震驚!
滿廳賓客,無不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此時,給震驚加上任何形容詞,都是對這幅字侮辱。
這一副【蘭亭序】比李二送給長孫無忌那副,更加傳神。
“嘶...”
李二觀之,倒吸涼氣,猶如晴天霹靂,腦袋嗡嗡作響。
秦牧這書法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簡直就是,兼納乾坤。
李二萬萬沒想到,為大唐帝王的他,竟在一介布手上,敗的無完。
“這小郎君...”
虞世南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噤若寒蟬。
想他一世英名,竟然在書法上看走了眼...
歐詢與褚遂良幾人更是老臉一紅,頭腦發懵。
【蘭亭序】他們可是研究了不下千遍。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書圣筆法嗎?”
“秦牧小郎君,竟將書圣行書寫的如此出神化,這就是以書圣嗎?”
“此生能親眼觀看書圣再世,雖死無憾...”
......
廳中賓客嘆為觀止,好連連。
都在等著秦牧出丑的眾人,被狠狠的甩了一記響亮的耳。
王羲之乃堂堂書圣,天下文人客,想模仿其字的人,何其多?
但真正有其形的便僅是麟角,更別說傳其神了。
而秦牧隨意揮手間所書的【蘭亭序】竟包含靈。
盡顯書圣神韻。
一介布能做到如此,怎能不令眾人驚嘆。
襄城公主淡漠的眼眸又浮現靈,“這秦牧當真好生有趣,只此書法,當屬絕世...”
就在眾人對秦牧所書【蘭亭序】驚嘆不已之時。
一名態健碩,面目兇狠的男子,貪婪的了襄城公主,隨后又猙獰的看向秦牧。
此時,他握的雙拳正青筋暴起。
“秦牧,我不管你什麼份,膽敢靠近公主,我必殺你!”
啪嗒。
秦牧將筆拋到案牘上的聲音,令眾人如夢初醒。
眾人看向秦牧,難以啟齒。
生怕他下一秒會用尖銳,惡劣,如冰錐般的言辭,抨擊他們。
畢竟秦牧是廳中唯一的勝者。
“陛下,草民獻丑了...”
秦牧微微揖禮,風度翩翩。
臉上沒有因隨手寫出書圣行書,而流出半分自得與喜悅。
仿佛這一切于秦牧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李二盯著秦牧那淡然的眼眸與波瀾不驚的神態。
又是一驚。
小小年紀,又是布,卻如此虛懷若谷,襟寬廣。
擁有著常人難以擁有的高貴品格。
“哈哈哈...”李二不放聲大笑,拂袖道:“好!好!好!”
一連三聲贊嘆,無不訴說著李二對秦牧的認同。
“如此年紀不但書法了得,襟更是寬廣,真是小輩楷模,大唐能有你這樣的年輕俊才,朕心甚!”
長孫無忌在一旁,激的眼淚都快落下了,“這孩子真是長臉,太給我長臉了。”
念及此,他又看向一旁的長孫沖,同是年輕一輩,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長孫沖到長孫無忌惡意的目,一臉懵,喃喃道:“秦牧表弟不是自證了嗎?為何父親還如此看我...”
任憑他想破頭顱也想不出,長孫無忌是在拿他與秦牧比較。
“謝陛下夸獎...”
秦牧收下了李二的好意,若是再推諉,那便顯得矯了。
廳中文武百看向秦牧,亦是點頭連連...
小小年紀,懷奇技。
做到如此,實屬不易。
就在此時,秦牧突然拿起桌案上的墨,潑向剛剛書寫完畢的【蘭亭序】。
“哎呀...”
“秦牧你做什麼?”
“你何以如此!”
眾人著毀于一潑墨的【蘭亭序】,捶頓足,驚連連。
就連李二亦是一臉懵,剛剛緩和的臉,又浮現些許怒意,沉聲道:“秦牧,你這是作甚!”
原本他還想向秦牧討要【蘭亭序】,以作珍藏。
沒想到秦牧竟親手毀了它。
沒有人能理解李二對王羲之真跡的癡迷程度。
雖然秦牧所書是臨摹,但比起書圣真跡,不差毫。
長孫無忌此刻已是無言。
心中如海浪般,跌宕起伏。
他覺秦牧好像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
讓他喜,讓他悲,循環往復,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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