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楚樂八卦地看著兩個人的時候,元夜寒輕輕地了一下的手,出聲提醒:“阿楚,別這麼看著人家。”
楚樂揮揮手,“誰看你了?”
“我是說別這麼看著顧弦決和沈舒。”元夜寒低聲音,“太明顯了。”
楚樂眨眨眼,人家倆都這麼明顯了,自己明顯點怎麼了?
“唉,現在不是好奇這個的時候。”
元夜寒無奈地勸說道:“我們得想法子對付魔尊呢。”
聞言,楚樂這才將眸收回來。
咳嗽兩聲,心道一聲也是,立刻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速度之快,讓元夜寒忍不住連連拍手。
真不愧是他的阿楚啊!!!
“依我看,有可能是林悔的。”沈舒將上面看了個仔仔細細,“一般來說,對魔的作用是最大的,除了之外,其他的都不太可能。”
元夜寒道:“那便取林悔的試一試,不過——”
他眉心擰。
“我們有可能,只有一次對付魔尊的機會,按照魔尊的實力,我們沒辦法逃他的魔爪。”
也就是說,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林悔的不管用,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殺戮。
眾人臉頓時沉重。
“也不一定。”
楚樂幽幽地開口道:“我們可以派一個人,先去找魔尊——”
頓了頓,眸帶著幾分凝重。
“倘若我們猜對了,那他便能活著回來,倘若我們猜錯了,他便回不來。”
這倒是一個辦法,可誰愿意白白犧牲命?
“我第一個去吧。”
楚樂開口道。
元夜寒立刻蹙眉,“不行,我先去,我不能讓你只涉險。”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中著幾分悲傷。
“還沒取呢,你們就先搶著去死了?”
顧弦決眨眨眼,提醒道:“你們忘了云族人麼?他們可以迅速消失,就算魔尊是魔,也追不上他們吧?”
楚樂和元夜寒恍然大悟,他們怎麼將月笙忘記了?
看來上天安排他們認識云族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嘛。
……
“你們的意思是,取林悔的,讓我去試探一下魔尊?”
月笙在思慮這個辦法的可行。
楚樂點點頭,“任誰靠近魔尊都會出事,唯有你能及時。”
月笙并不是擔心這一點,“我只是在想,我究竟能不能靠近魔尊。
以及,如果魔尊知道了我們的計謀后,會對我們做出什麼樣的事。
若真的惹怒魔尊,我擔心他會對天幽國百姓下手。”
蘇湛正巧從外面走進來,輕笑開口:“不會的,他不會隨隨便便就對百姓下手。”
月笙不解地問:“何出此言?”
“說到底,魔尊就是一個魔,既然是魔,就是見不得的東西,哪能隨隨便便地出來害人?如果他壞事做的太多,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力。
魔尊的能力固然高深莫測,可若真的有人有心收復他,他怕是難逃一死。”
傷害百姓的這種事兒,說白了是要遭天道譴責的。
魔尊若真敢肆意妄為,現在的天幽國早就變人間地獄了。
楚樂恍然大悟,怪不得魔尊那般與世無爭,他其實也害怕被別人發現吧?
“對了!”
楚樂突然間想到一件事。
“當初我在魔尊那里的時候,周圍好友很多被魔尊困住的人,他們一個個面黃瘦,看起來很可怕,仿佛是……”
“被魔尊吸食了。”
蘇湛幽幽地開口,他對魔尊很了解。
說更清楚一點,他其實對天俠非常好奇,所以對魔尊也很是了解。
“魔尊是魔,魔就需要一些邪惡東西的滋養,說白了,魔尊靠著的,就是百姓們的。”
楚樂睜大眼睛,“?”
“嗯,他靠著吸食百姓們的為生,我想,他之前應該想辦法大量斂錢財來著吧?”
楚樂立刻想到青云山派的做法。
“的確是這樣,魔尊明明實力高深莫測,卻讓一個非常垃圾的門派幫他們斂錢財,我們先前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親自出手。”
蘇湛道:“還是那句話,有些事他不能做的太明目張膽,否則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元夜寒靜靜地看著他,蘇湛總是說,魔尊害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可究竟是那些人?
“蘇大哥,你的意思是說,其實是有克制魔尊的人?
也就是說,其實不用我們出手也行?”
蘇湛怔了怔,才發現自己沒表達清楚,解釋道:“不,這要有一個前提,魔尊明目張膽地開始害人,并且是大規模的害人,那些人才會出手拯救大家。
如果他只是做一些事,甚至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魔尊做的,那些人就不會管。
不是每個人都是菩薩心腸,他們可以維持人界的秩序,但絕對不會過度手。”
眾人的世界再次被顛覆,人界……
這個詞乍一聽,的確有些可怕。
看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不單單是表面的意思。
沉默的月笙開了口,“也就是說,我不必擔心他會對其他人下手?”
“的確是這樣。”蘇湛點點頭。
月笙松口氣,“既然如此,那我擇日便去,你們去跟林悔說吧。”
話音剛落,周放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般來說,周放是不會隨意出宮的,只要他出宮,就證明元卿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元夜寒講。
“周大哥,怎麼了?”
周放跟在元卿邊近二十年了,今年也三十多歲了,比元卿和元夜寒都大了不,元夜寒平日里周放周大哥,也是對周放的尊敬。
周放急急忙忙地遞過去一份函。
元夜寒看著那封函,心中暗忖不妙。
打開一看,呼吸微微停滯了。
楚樂不由得蹙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元夜寒出這種表?!
“怎麼了?”
楚樂追問道。
元夜寒微微抿,語氣無比沉重。
“赤金國皇帝,沒了。”
什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
前段時間,赤金國皇帝還活蹦跳地要把他們一個個都弄死。
轉眼間,怎麼就死了呢?
元夜寒看向月笙和風祁,他們之中,最后見過赤金國皇帝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人了。
月笙知道元夜寒的意思,開口道:“我們走的時候,赤金國皇帝還好好的,而且旁邊還有許多林軍,不像是要死的模樣。”
風祁點點頭,“不錯,月笙并沒有對赤金國皇帝出手,他僅僅是救走了我而已。”
而且,當時所有天幽國的犯人都被帶走了,赤金國皇宮里,不可能有天幽國人的存在。
如此說來,這件事跟天幽國沒有半分關系。
然而——
“赤金國懷疑是我們,對他們的皇帝下手。”
楚樂看著函,上面赫然顯示,某個王子坐上了皇位,甚至有要討伐天幽國的意思。
顧弦決想到了一些傳說,不懷疑道:“該不會是這個王子做的?然后栽贓陷害給我們?”
這樣的事在歷史中太常見了,顧弦決的懷疑不無道理。
“應該不是——”
楚樂繼續念著函上的容,“上面說了,赤金國皇帝死之前陷了莫大的恐懼之中,如果真的是他兒子干的,他應該不會出半分恐懼。
而且,赤金國皇帝也有一些手,我沒見過赤金國哪個皇子是個高手,能殺人于無形之中。
即便是他們是高手,能直接殺掉皇帝……
那皇帝更不可能出恐懼的面容。
可見,他臨死之前,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人。”
楚樂說到這兒的時候,倏地頓了頓。
腦海中猛地躥出一個人的影。
“有沒有可能,是魔尊?!”
“魔尊?!”
眾人驚呼出聲。
魔尊殺了赤金國皇帝?
以他兇殘的本,是有可能的。
可是……
為什麼?!
他沒有任何理由殺害赤金國皇帝。
那可是個皇帝啊,他這麼做,定然會引起許多人注意力的,得不償失啊。
“有可能是因為我們。”
楚樂胡猜測著:“有可能,他在尋找我們的途中,打聽到了我們的下落,他剛到赤金國皇宮,卻發現赤金國皇帝放我們走了,于是惱怒,將赤金國皇帝弄死。
畢竟,現在所有赤金國人都懷疑,是我們殺害了赤金國皇帝。
可沒有人懷疑是魔尊做的。”
眾人紛紛陷了沉默,沒想到出去一趟,沒能率先解決掉魔尊,反而引來了赤金國這個敵人。
“如果真的打起來,也不怕。”風祁悠悠一笑,“我早就探查過赤金國的國力了,本不值一提,若他們真的攻打我們,只怕吃虧的人,是他們。
我想,但凡那個當上皇帝的王子有點腦子,都不會隨意地對我們手。”
楚樂沒有開口,單看國力,赤金國的確不如他們,可萬一赤金國聯合其他國家呢?
如今天幽國與燕國是同一條戰線的。
赤金國完全可以找其他的幫手幫忙,這樣就可以與天幽國作戰了。
沒有提,眼下大家一個頭兩個大,沒必要提出來再擾大家的信心。
“好了,雖然赤金國現在懷疑是我們,但他們不會輕易手,我們還是先考慮魔尊的事。”
楚樂對淺溪道:“淺溪,幫我備馬,我和王爺要進宮。”
*
楚樂元夜寒和周放三人匆匆進了皇宮。
赤金國皇帝死了的消息,著實讓元卿震驚了一把。
但是他很清楚,楚樂和元夜寒做事,不可能這麼沒有分寸。
所以,他也猜到是魔尊干的。
魔尊既然能找到赤金國皇室,就能找到天幽國皇室。
眼下他還不清楚林悔與自己的關系,就怕有朝一日他清楚了,會不管不顧地殺皇宮。
到時候生靈涂炭,他又打不過魔尊,又該如何是好呢?
“皇兄!”
元夜寒匆匆趕來,一路上風塵仆仆。
元夜寒點頭,“看見那封函了?”
“嗯,定然是魔尊做的,除了他之外,只有云族能悄無聲息地潛赤金國皇室。
魔尊他,追我們追到了赤金國。”
這話證實了元卿心中的猜想,對林悔的擔憂更甚。
“皇兄,如今我們有一個想法,須得跟你講清楚。”元夜寒拱手道。
“但說無妨。”元卿現在多有些無措。
一樁樁一件件,這麼多的事積累在一起,他頭都疼的要死。
“我們打算取林悔的,讓月笙去對付魔尊,看看魔尊害怕的,究竟是什麼。”元夜寒開口解釋。
楚樂微微蹙眉,下意識環視四周,卻沒瞧見林悔的影。
這種事,還是得跟林悔說一聲。
元卿知道這個道理,他相信林悔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同意,但他怕元卿不舍得。
于是加了一句,道:“不會取太多的,我們只需要一點點,能測試出魔尊究竟害怕的是什麼,足以。”
元卿思慮片刻,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松口了。
“我派人林悔過來。”
林悔這段時間一直在練武功,前幾天見了楚樂一面,心不錯,走來的時候還哼哼著小曲兒,別提有多愜意了。
元夜寒看著這一幕,多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
阿楚現在,是不是也這般無憂無慮呢?
說到底,是自己太廢了吧?
沒有那個實力,能讓阿楚安安全全的度過余生。
明明該是的時候,明明還很年輕,卻經歷了無數人生百態。
看見元夜寒這般失神,楚樂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于是,從元夜寒的手心鉆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想什麼呢?”
元夜寒回過神來,看著旁的楚樂,抿苦笑:“在想,我究竟有多不是人,能讓你陪著我奔波勞累。”
楚樂靠在他上,“不是陪著你,是我們兩個人一起。”
相比躲在別人背后擋雨,更喜歡兩個人一起面對。
“更何況,這次的事非同小可,你不必過度譴責自己,這是每一個天幽國皇室的人,都理應共同面對的事。”
元夜寒回過神來,角微微一勾。
每一次阿楚的話,就像是無形的力量,能夠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他不敢想象,以后沒有阿楚的日子,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