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朕會種稻

蘇儀從來沒想到的是，最窮困潦倒的時候都沒學過的農事，竟在宮之後學到了。

大皇子雙眼亮晶晶地著，「蘇姑姑，種稻一定很好玩吧？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他說風就是雨的，蘇儀忙彎把他抱住，「大皇子等等，讓我捋一捋。」

大皇子不解地看著，昨兒收拾屋子改換裳，想也沒想就做好的，今兒不過是種稻，捋什麼捋？

蘇儀著頭皮抬起頭，朝小紀子和淑芽等人一，「那個……你們誰會種稻？」

噗。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蘇儀是為這個為難。

小紀子原想站出來，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奴才十歲就進宮了，十歲以前在家裏倒是種過稻子。可那時候年紀小，學的未必對。」

小時候那點本事自己隨便種種就罷了，要教大皇子可不行，萬一教得有問題皇上怪罪下來怎麼辦？

他朝後的小子和小朱子一，兩人皆搖頭，「您別看我們，我們也是從小進宮的，種稻會是會，就是不敢說能教大皇子。」

被他們這麼一說，方才還嘲笑蘇儀的淑芽也為難起來，「奴婢在家倒是種過稻，可我是兒家，很到田埂上去，只怕學的也不細緻……」

蘇儀看向最後的翠微，翠微一臉尷尬，「奴婢進宮前是商戶人家的兒，連稻子都是頭一次見。」

進宮后能分在皇后的長春.宮，自然是有些家底的人，和蘇儀一樣不懂農事。

蘇儀撓撓額頭，「這麼說，你們誰都教不了大皇子，方才笑我做什麼？」

眾人再度忍俊不。

淑芽傻乎乎道：「因為姑姑平日裏什麼都會，什麼都厲害，最簡單的種稻子反而不會，我們都稀奇得很，不敢嘲笑姑姑。」

蘇儀一臉無奈，宮裏要找出一個種稻子的行家可不容易，只能把小紀子他們幾個臭皮匠當諸葛亮用了。

眼前一亮，「這樣吧，你們四個——」纖纖玉手指過小紀子和他後的小子、小朱子，連帶淑芽，「把你們種稻的法子都拿出來，大家一起商量，群策群力，一定能總結出最合適的法子教大皇子，你們說好不好？」

「那敢好，大家一起商量就不怕錯了！」

……

次日，眾人在後院踏看了一土質沃的地方，那裏原先種了些花草，蘇儀命人把花草都移到別去，留下了一塊極大的地方。

大皇子興緻換了短打裳，一到後院傻了眼，「蘇姑姑，這麼大一塊地都要拿來種稻子嗎？」

蘇儀和小紀子等人正在地里比劃，聽見大皇子的聲音忙迎上來，「是啊，大皇子昨兒不是說想出宮去看看嗎？您瞧——」

蘇儀朝他後一指，只見一道高高的籬笆圍了起來，遮擋住後頭的宮殿屋宇，籬笆散發出竹子的香氣。

大皇子站在地里，四面一皆是被竹籬圍起來的田地，讓人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不在宮裏了。

蘇儀笑道：「大皇子就把這裏想，彭蠡之濱的一塊田地，咱們就是滕王閣下的小農民，好不好？」

「好啊！」

大皇子在地里飛跑了一圈，好像這裏真的是宮外的田地，而非宮裏的一。

小紀子抱著稻苗過來，先放水灌地，水流順著地里挖好的渠流下去，大皇子的鞋上瞬間沾滿了漉漉的泥。

蘇儀也提著子踩進去，一大一小兩個人在地里踩泥，大皇子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見蘇儀玩的那麼自在便慢慢放鬆起來。

「吧唧。」

大皇子踩得太用力，有一的泥頓時被濺起三尺高，把他自己和蘇儀的裳都濺滿了泥點。

小紀子忙趕上來，「大皇子，姑姑，快回去換裳吧！」

蘇儀道：「不必換了，種田哪有不弄髒裳的呢？裳髒了洗洗就好了，大皇子您說呢？」

大皇子淘氣地哼了哼，在小紀子腳邊的位置踩了一腳，泥頓時濺起來。

原本想濺小紀子一，沒想到小紀子上只沾了一點，大皇子上的泥反倒更多了。

小紀子沒憋住噗嗤一笑，飛快低下頭去，不敢讓大皇子看到自己笑話他。

大皇子早就看見了，「你們大家也都不必乾乾淨淨的了，還有穿得啰嗦的，趕去換方便的裳來，你們這樣有幹活的樣子嗎？」

最不會幹活的兩個人髒兮兮地站在地里，會幹活的那些人反倒乾乾淨淨站在一旁，大皇子忙拖他們下水。

淑芽道：「要不奴婢就不下去了吧，總得留個裳乾淨的人端茶倒水不是？」

大皇子哈哈大笑，從籬笆上取下一個水囊，「你看這是什麼？哪有種稻子的農民還有人端茶倒水的，你可別騙我！」

淑芽無話可答，大皇子學種稻，怎麼能跟宮外的農民一個樣呢？

皇上和大臣們在書房商討河中賑災一事，忽然想起自己一時興起讓諸位皇子種稻的事。

「諸位卿誰會種稻？」

眾臣討論著賑災之事，忽聽皇上莫名其妙問了這麼一句，頓時面面相覷。

朝中公卿多半出書香門第或王侯之家，寒門子弟甚，要說種稻還真沒幾個人會。

沉默片刻，李閣老後一個年輕男子站出來，白凈修長的手一拱，姿態十分好看，「回皇上，臣會。」

皇上一看，正是新科探花郎季玉深，李閣老的東床快婿。

此人出寒門卻才華橫溢，如今暫居翰林院執筆一職，這是歷代傳承下來進階閣的必經之路。

本就得皇上重，今日又展了風頭，眾人心中暗道他將來必氣候。

皇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待大臣們離開，他便把高奇壽招來問話。

「大皇子那邊怎麼樣了？」

皇上一張問的就是大皇子，高奇壽不知他是在意大皇子呢，還是在意蘇儀？

想了想，還是把兩個人的況都說了說，「回皇上，大皇子那邊已經開墾了田地，就在住的後院。只不過蘇姑姑是個讀書人家的兒，不懂得種地。昨兒奴才命人去打聽的時候，聽說蘇姑姑正在命幾個小宮、小太監商量種稻的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皇上一貫嚴肅的面容，浮現出淡淡笑意，「這個丫頭也有不會的，倒是朕難為了。」

高奇壽揣度皇上的口氣，試探道：「那……要不要奴才派個會種稻的人去教大皇子？」

會種稻的人？

皇上袍角一掀，「朕不就會種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