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別吃這個魚

蘇儀飛快抬頭掃了高奇壽一眼，後者似笑非笑地抿著，一臉深藏不。

明白了，故意的。

就說自己為什麼流年不利，最近每次遇到皇上都沒有好事，現在怎麼解釋？」

「皇上誤會了，奴婢這不是特意來謝恩的嗎？要是皇上不信，奴婢就去外頭敲鑼打鼓告訴滿宮的人，奴婢是來謝恩的。」

皇上擰著眉頭，一貫威嚴肅然的人對著蘇儀，竟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敲鑼打鼓是想讓賢妃知道朕就是特意去救你的？那朕白日的戲不是白演了？」

皇上白他一眼，高奇壽極有眼地上前給他寬，皇上卻退了一步，下朝蘇儀的方向一抬，「你來。」

高奇壽退到一旁，「那奴才去看看晚膳擺好沒有。」

蘇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給人寬解帶這件事門路，大皇子每晚睡前的裳都是的。

不過……

蘇儀湊到皇上跟前，才發現他這麼高，子頎長一贅都沒有，膛和手臂還很健壯，隔著一層中也掩蓋不住筋起伏的線條。

沒想到居高位的皇上，還是個練家子。

皇上看磨磨唧唧地解扣子，不悅地低頭，下正好落在頭頂，差一點就能蹭到髮。

正在給自己解前襟的扣子，雙手因為張有些笨拙，皇上卻忘了發脾氣。

他只顧嗅著發間香氣，這種香氣和宮中子常用的桂花油不同，很淡也很好聞。

「你用的什麼頭油？」

他心裏想著，上便問出來了，蘇儀啊地一聲，猛然抬頭，頭頂撞上一個堅i的東西。

皇上倒退一步，一手托著自己下，出吃痛模樣。

「皇上！您沒事吧？」

小義子飛快撲上去扶住他，朝殿外大喊，「宣太醫，快宣——」

「不必宣了，小題大做。」

皇上扶著下瞪著蘇儀，後者膝蓋一又要跪下，皇上眼疾快，「你以為一次次冒犯朕，跪一跪就沒事了嗎？」

這樣一說，蘇儀反而不好跪了。

「奴婢不是故意撞皇上的，誰讓您……離我太近了。」

小義子用一副找死的眼神的看著，滿宮裏多子希皇上靠近們而不得，居然嫌皇上離太近？

不，一定是嫌自己命太長。

皇上輕哼一聲，「朕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奴婢不用頭油，皇上聞見的怕是皂莢的氣味。」

「朕不是從小在宮裏生慣養的皇子，知道洗裳的皂莢是什麼味道，這分明不是。」

蘇儀歪著頭想了想，「是了，只怕是薄荷草的味道。奴婢屋裏的人說只用皂莢洗頭味道不好，就在水裏加了些薄荷草。」

皇上覺得自己聞見的也不是薄荷草的味道，蘇儀說的不像假話，只怕這淡香是上自帶的味道。

他不再多話，蘇儀有些歉疚，「皇上下疼嗎？還能用膳嗎？」

雖說是皇上離太近才會被撞到，到底把人撞疼了，蘇儀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不能撞了人就跑。

皇上淡淡看一眼，「不能用膳了，你來替朕布菜吧。」

蘇儀：「……」

他是傷了下，又不是手斷了不能用膳，讓自己來布菜做什麼？

蘇儀只敢心裏想想，上不敢說，萬一說了皇上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怎麼辦……

高奇壽從偏殿迎出來，看到皇上下紅了一片，心驚膽戰，小義子忙給他使眼，他憤憤地盯了蘇儀一眼。

這丫頭膽子忒大，拒絕皇上就罷了，又把龍弄傷了！

蘇儀一臉無辜，又不是故意的。

皇上在上首坐定，蘇儀朝桌上看去，沒有看到想像中的滿目珍饈和鮑參翅肚，而是七八道葷素搭配的菜肴，還有一道香氣撲鼻的湯。

大皇子吃一頓飯都不止七八道菜，皇上貴為天子如此簡樸，實屬難得。

蘇儀對他的形象有了新的定義，便聽皇上冷然道：「還不快過來布菜，傻在那裏做什麼？」

狗地湊過去，正要舉起公筷，高奇壽在旁咳嗽了一聲。

「給皇上布菜是有講究的，你要先把菜品都吃過，確認無毒皇上才能吃。」

蘇儀點點頭，接過宮人遞過來的小碗，把桌上的菜品一樣樣夾到自己碗裏。

先是一道酸筍皮，蘇儀對皮沒有好卻很吃酸筍，故而夾菜的時候使了點心眼，多夾了酸筍夾了皮。

一筷子酸筍皮里只有一皮，小義子看得瞪大眼，皇上假裝沒看見。

蘇儀站在皇上右手邊，小口小口地吃凈了碗裏的菜，忽然有些後悔方才夾了皮。

到底是膳，能把不吃的食材也做得可口，看來今日有口福了。

皇上和高奇壽師徒兩看著一道道菜地試吃，時不時小幅度地點頭，腦補心裏應該在對菜品評頭論足。

比如這酸筍真，這醋腌金針真涼之類的。

蘇儀的筷子向一道魚，魚口后忽然眉頭一蹙，「皇上別吃這個！」

皇上眉梢一抬，高奇壽師徒兩如臨大敵，「怎麼，這魚有毒？！」

像是在印證高奇壽的話似的，蘇儀放下碗，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嚨，皇上的目從驚奇變為警惕。

只聽蘇儀啞了嗓子，把後半句話說完，「這剁椒魚太辣了，有沒有水？有沒有水？」

皇上：「……」一定是故意的。

「有有有，姑姑等著！」

小義子說著忙去端茶，蘇儀嚨像火燒似的，等不及他端茶來，見桌上有一道鴿子湯，忙往自己碗裏盛了兩勺。

端茶回來的小義子看到蘇儀仰脖把湯喝盡，張得可以放下一個蛋。

「蘇姑姑，那是皇上的湯……」

蘇儀不解其意，反正是要試菜的，那湯怎麼喝都是喝，有問題嗎？

回過頭，只見皇上一臉不善地看著，「你是來給朕試毒的，不是來這兒用晚膳的。」

蘇儀一點試菜的樣兒都沒有，反倒像是自己趕在皇上前頭用膳似的，皇上跟前試菜的太監宮換了一撥又一撥，頭一次見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