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賢妃娘娘有請

說到最後，蘇儀還是把翠微留下了。

淑芽在無人的時候和抱怨，「那個翠微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怎麼忽然就調到姑姑屋子裏了？奴婢瞧不言不語的，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淑芽，你的老i病又犯了。」

蘇儀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收拾了茶，「我要去給大皇子奉茶了，你可以看著翠微，但是不許再和旁人說的壞話。小心禍從口出，明白了嗎？」

可以看著翠微……

淑芽歪著頭想了想，恍然大悟，笑著朝蘇儀一福，「哎，那姑姑快去吧！」

從宮們住的後院，穿過一道垂花拱門，順著長廊朝前頭走就是大皇子的住了，這個時辰，大皇子應該剛起。

蘇儀加了腳步，進門的時候，小宮們正扶著睡眼惺忪的大皇子起床，給他穿好裳。

「奴婢給大皇子穿鞋。」

迎上去撿起地上的鞋，大皇子的腳生得比一般八歲的孩子寬，穿鞋的時候稍有些費勁，旁人穿得總不和他的意。

那些人要麼生搬套把他的腳弄疼，要麼生怕弄疼他，磨磨蹭蹭半天穿不好。

穿上鞋后，大皇子朝地上跺了兩下，出滿意的笑容，「蘇姑姑是我邊最會穿鞋的人！」

小孩子容易滿足，雖說邊伺候的人多不勝數，真正心的卻不多。

蘇儀心疼大皇子小小年紀沒了生母，宮人伺候得再周到也沒有親娘周到，後宮裏頭掌著印的那位到底是後娘，真心總是容易換來真心，大皇子在意的也是這份真心。

「我的好皇子，是誰教你這樣夸人的？太傅們可曾說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給大皇子穿裳的小宮抿笑，心道蘇姑姑讀的書可真多，張就是道理，不像們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

大皇子張了張，忽然想到自己昨兒說的話，一拍腦門，「我給忘了，以後不能隨便誇蘇姑姑，免得招人覬覦。蘇姑姑最丑最笨最不會伺候人，我就這麼說，好不好？」

小宮憋笑到傷，蘇儀一眼看過去，幾道角抿了直線。

蘇儀無奈道：「也不能這麼著，您要說我又笨又不會伺候人，萬一被貴人們聽見，大皇子邊怎麼能留這樣沒用的人呢？」

大皇子領悟話中髓，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明白了，說丑就行。」

蘇儀：「……」

真是個聰明孩子。

早膳還沒用完，一個宮托著一樣事進來，大皇子裏咬著餑餑，一眼看過去，餑餑掉進碟子裏。

宮快步上前，恭敬道：「請大皇子安。二皇子請奴婢送這個給您，說是您最喜歡的。」

二皇子小了大皇子半歲，大皇子不喜歡繼皇后，連帶不喜歡所出的三皇子，二皇子的生母李賢妃還算安分，大皇子願意和二皇子玩。

蘇儀朝手裏的托盤一，原是一把巧的小弓箭，大皇子這個年紀的男孩哪有不喜歡弓箭的？

怪不得餑餑都掉了。

「快拿過來！這不是二弟的寶貝嗎？他怎麼捨得送給我了？」

大皇子左右擺i弄那張小弓，喜歡得連早膳都沒心思吃了，蘇儀暗暗搖頭，心道這個二皇子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大皇子用早膳的時候送來。

那宮笑道：「我們二皇子說昨兒大皇子喜歡這弓，他本應該直接送給大皇子的。偏偏他一時貪玩小氣了，沒送給大皇子，昨兒晚上一夜沒睡好，所以今兒一大早就命奴婢送來了。」

一個八歲的孩子，自己喜歡的品不肯送人，這麼尋常的事哪至於一夜睡不好？

蘇儀站在一旁沒說話，那個宮卻抬頭看了一眼，「我們二皇子還說，聽說大皇子邊的蘇姑姑最溫可親，想請蘇姑姑過去見一面。不知道大皇子肯不肯賞他這個臉面？」

大皇子的眼睛沒離開過手裏的小弓，「那有什麼難的，二弟又不是沒見過蘇姑姑。蘇姑姑，你隨去吧，早些回來陪我去花園箭！」

二皇子要見？

這種鬼話，也只有大皇子這種孩子會相信！

蘇儀拚命給他打眼，昨兒還說要護著，今兒怎麼隨隨便便就把單獨推出去了？

誰知道二皇子那邊等著的，會是什麼！

那個宮笑著一福，「奴婢替二皇子多謝大皇子，蘇姑姑，您請吧！」

蘇儀的眼睛快瞪出病了，大皇子還是沒抬頭看，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有更多作，只能老老實實跟著那個宮離開。

路上，蘇儀和那個宮搭話，試圖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小孩子靠不住，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這位姑娘臉生得很，怕不是常在二皇子邊伺候的吧？」

宮走在前頭引路，側著臉回，「我是伺候二皇子的，姑姑來的時間不長，認不得我也是尋常。」

蘇儀乾笑，當今皇上年紀輕輕，子嗣並不多，東四所每個皇子近的人至認得臉，這個宮說的不是真話。

心裏打起退堂鼓，「一大早就過去，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二皇子用早膳？」

那個宮一面回話，一面腳下不停，「不會的，我們二皇子一向起得早，卯正就用早膳了，現在應該在喝茶等著一會兒念書呢。」

二皇子一向勤謹，這個蘇儀也有所耳聞，這麼一聽這個宮又像是近伺候的人。

蘇儀懷疑自己被皇上嚇壞了，開始草木皆兵，遂笑道：「今日不必去學堂，二皇子還一早就準備念書，真是好學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那個宮回頭朝笑笑，沒有再回話。

人領到了二皇子的住所，蘇儀抬頭一看，好不容易放回肚子裏的心又懸了起來。

正堂上坐的不是二皇子，而是一位著紫雲錦團花宮裝的人，一張標緻的鵝蛋臉圓潤端莊，戴著掐金琺瑯指套的手，正端著茶盞輕啜。

領來的宮笑得意味深長，「蘇姑姑，我們賢妃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