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青花,又是何種原料?爲何與過氧化氫不產生反應?”
“還有那菌羣……”
一連串的問題,令蘇老百思不得其解,若是不問明白,怕是死不瞑目!
姜楓嗤笑一聲,看蘇老的目緩和幾分。
“看在你心尚正,不是有意欺詐,我今日就教你個乖。”
“二十年前,一個法國麪包師給車換機油時,用一隻白瓷碗接住換下來的深褐機油,差錯下,那隻碗掉烤麪包的窯火之中。
窯火一經點燃便要燒夠三個小時,麪包師沒有在意,第二天從窯中撿回白瓷碗,發現機油中廢棄殘渣經過火煉在白瓷上留下道道青花紋,與中國的青花瓷極爲相似!
於是他發現商機,改良封釉,仿製中國的青花瓷,如今已經爲臭名昭著的文造假集團,幾年前轟文玩圈的大案明釉青瓷方尊,便是該集團的大作。”
圍觀者有人聽過明釉青瓷方尊的案子,驚道:“我看過那條新聞,國投資巨頭赫爾花三點五個億高價在盧浮宮拍賣大會上拍到的青花瓷方尊,竟然是假貨!十幾個鑑定專家當時都沒鑑定出來,還是我們國家一位收藏大家慧眼識珠,說出那方尊是假冒的……”
“沒想到這個集團的仿品會落到咱們這,今日有幸目睹,也是開了眼。”
蘇老眼眸巨,道:“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當年那方尊微微發綠,被人認出是假貨尚能理解,可這個花瓶不論是度還是花紋,皆完無缺,若是假貨,怎麼能做到與真品一模一樣的?據我所知,機油殘渣燒出的,都會有一定程度的發綠或發褐,這個卻是純正的靛藍。”
此刻,蘇老滿目真誠,如同一個求教的小學生,只要能得到這個答案,不論姜楓怎樣懲罰他,他都無憾。
“高錳酸鉀。”
姜楓道:“發綠,摻定量的紫,也就是高錳酸鉀,調和出適當的階濃度,反覆試驗,確定值,便能還原出和青花瓷一致的視覺效果,不得不說,對方很有耐心,也很有頭腦。”
“所有細節做完之後,對方再統一地下室,封發酵窖藏,任何細菌在最適宜的生存環境中,都會加速繁衍分裂的過程,如此一來,你們這些只靠儀鑑定的人,便上了對方的當。”
“對方賭的,便是你們這些鑑定老手,迷信經驗還不捨得破壞表層封釉,去化驗青花的真實分,以此以假真。”
“其實任何一個鑑定學徒,只要做最簡單的還原測驗,便能驗出花瓶真僞。”
蘇老一臉醍醐,如夢方醒。
這看似返璞歸真的鑑定方法,其實需要鑑定者對青花瓷的製造工藝,對彩,對化工行業,以及生菌羣的絕對了解才能鑑別出來,缺一不可。
而這之中最難的,是提出質疑,並堅信心中所想,破釜沉舟,纔敢真正破壞釉面,進行最簡單的還原測試!
一旦有任何一點失誤,價值連城的青花瓷便有可能一文不值!
這就是大道至簡!
蘇老心服口服。
他命手下去草擬權轉讓書,自己則邀請姜楓去聚寶閣歇息。
這時,幾輛黑奔馳魚貫而,在人羣面前停下。
車上下來十多個保鏢打扮的壯漢,他們簇擁著一對五十多歲著華貴的中年夫婦走過來,男人一臉橫,面不善道:“是誰在此鬧事,打了我兒子?”
竟是王大的父母聞訊趕來。
人羣中有人認出來者份,驚道:“是王氏集團總裁,王源山!”
“慘了,聽說他以前在道上混的,兇狠的很,姜楓敢打他兒子,這下死定了。”
“可惜,眼看到手的份……嘖嘖,人要是沒了,還要份有什麼用。”
議論聲中,蘇老快步向前,主道:“王總,這之間有誤會。”
王氏集團剛跟聚寶閣談一筆業務合作,一經展開,涉及資金上億,對兩個公司來說,這筆合作都極商業價值。
何況蘇老在行業舉足輕重,不是王源山能輕易招惹的。
因此面對蘇老,即便他之前鑑定失誤,王源山依然給足了面子,道:“蘇老,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手。”
蘇老面一凝,開口道:“他現在是我師父,我這個做徒弟的,怎能任由師父辱?”
說著,蘇老認真對王源山鞠了一躬,道:“事由我而起,一切損失也該由我來賠,花瓶的價錢我即刻打到你賬戶上,令公子的醫藥費,賠償費,我也會一併支付,還王總網開一面,不要爲難我師父。”
姜楓略帶詫異的著蘇老。
他之前就看出,此人品行還行,但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明確拒絕收他爲徒,他還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護在自己面前。
眼底流幾分欣賞,姜楓開口,聲音卻依然冰冷如霜:“讓開。”
“區區幾個臭錢,就想買我寶貝兒子一頓打?你看我們像缺錢的樣子嗎?他就是把整條賤命都搭上,也抵不上我兒子一頭髮金貴!”
王源山的妻子林紅衝出來道。
不懂生意上的事,也不懂得罪蘇老會有什麼後果,只知道,打了寶貝兒子,就是不行!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手!就是他打我兒子,給我把他的狗打斷!再把牙敲,看他還敢不敢欺負我兒子!還有他後的小賤人,也別輕饒!把頭髮給我拔乾淨!”林紅厲聲道。
“是!”保鏢們整齊應聲,呈包圍趨勢朝姜楓父圍過來。
姜楓目一寒,穿過衆人直直在林紅臉上:“你竟連孩都不放過,果然子不教,父之過,什麼爹孃,養育什麼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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