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巧月回到家,天已經暗下來,楊賈配、楊承棟已經下衙,也在家里。
沒把握直接說服家里人,特別是容易哭的母親,便先跟大哥說了此事。楊承棟在朝中翰林院做事,對近日邊境的事肯定更能接。
楊巧月在院子和楊承棟說了此事,并告訴他需要他一起去說服父親母親。
楊承棟一臉震驚,幾個人去面對瓦剌大軍那不是去送死嗎,沉著臉問:“是不是王爺的意思?他你回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想讓他親妹妹去送死,就是王爺也不行!
楊巧月知道大哥誤會了,還好楚葉晨沒跟來,不然真得鬧出矛盾來。忙解釋,是楚葉晨回來商量的,但這是的意思,楚葉晨還強烈反對,只是拗不過自己,現在大楚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楊承棟冷靜下來,也覺得不可能是楚葉晨的主意,七妹一向主意正,決定的事怕是誰都沒辦法改變,自己為長兄,能做的只有支持的,好在能跟一起前往西北地,就是要死也是他先。
“你真的有辦法攔憑自己一人下瓦剌大軍嗎?”楊承棟語氣已經緩和下來,認真問道。
楊巧月見大哥態度緩和,也沒有瞞:“我要是說現在就有十足把握那是騙人的,但我相信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他們不是鐵板一塊,只要他們是為了利益連接,就一定有破口。一切都要去了肅州衛之后了解足夠多的信息才能決定怎麼做。”
楊承棟對這回答顯然不滿意,卻又因為的誠實不得不相信。嘆了聲:“我答應也沒用,阿爹阿娘那里我也不一定能說服。”
楊巧月松了口氣,只要大哥這種能說服,相信阿爹那就可以,笑道:“大哥只要在一旁幫忙搭腔就行,我們先說服阿爹,然后再集中火力說服阿娘。”
楊承棟見嬉皮笑臉的,寵溺地著的腦袋,“各個擊破,還算你聰明。走吧,肯定要被老爹罵一頓才能好好聊。”
“那得大哥替我被罵咯。”楊巧月笑著跟在楊承棟后。
楊承棟無奈點點頭,他也不忍心父親罵,讓等一下在門外等,等父親罵完再進屋。
……
書房
楊賈配氣得一拍桌子,手疼得抖。
“楊承棟!你就這麼當兄長的?戰場意味著死亡!你不多加勸說,還同意這麼胡作非為,是不是覺得你如今為人夫,老子就不能揍你了!”
楊承棟慫低著腦袋,任由父親罵的狗淋頭,就是進來挨罵的。
楊賈配見他不說話,繼續怒道:“怎麼不說話!你們要是出點什麼意外,你母親怎麼得了,楊家怎麼辦!這麼多年的書難道讀到水里去了?你們兩人去西北地能做什麼!要是戰爭能夠幾個人解決,自古就不會有一將功萬骨枯的箴言。”
楊承棟微微抬頭,毫沒有因為父親的話而搖:“就是因為知道戰爭的殘酷,才不得不如此選擇。我作為兄長,理應護著弟弟妹妹,可我卻對這場戰爭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國破則家亡,沒有國哪來的家,父親大人想必比孩兒更懂得這個道理。小月做到了許多我這個兄長沒辦法做到的事,我能做的就是相信,并且和同行,只要我還沒倒下,就不會讓小妹有任何損傷。”
楊賈配愣住,中的火氣漸漸平息,他當然知道這是楊巧月的主意,只是先把火撒到這個長子上。
楊巧月在門外聽著屋的爭吵,聽到這番話,心,一定會阻下瓦剌的大軍。
勞欣怡聽到書房的罵聲,以為出了什麼事,趕到門前,見楊巧月在書房前。
“小月?”
楊巧月回過神:“長嫂?”
“剛剛我聽到書房傳來怒罵聲,是不是相公惹怒父親了?”勞欣怡一臉擔憂。
“嫂子放心,大哥沒有惹怒父親,是因為我的事。”楊巧月說道。
書房的門打開,楊承棟見勞欣怡也在,有些意外:“欣怡?你怎麼過來了?”
“妾聽到書房爭吵,見相公一直未回,便過來看看。”勞欣怡解釋道,“相公和父親有事相談,我就先回院了。”
“嫂子留步,你也一起聽聽吧,這事兒你也該表達意見。”楊巧月留下勞欣怡,這事應該知道,畢竟需要大哥同行。
勞欣怡看向楊承棟,見他微微點頭才回過。
“一起進來吧!”楊承棟淡淡說道。
進到書房,屋氣氛凝重,楊賈配臉還是有些難看。
勞欣怡一臉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讓家公生這麼大氣。
“我來說吧!”楊巧月率先打破屋的沉靜。
楊賈配沒好氣說道:“你是該好好說說!不說清利害,我是不會同意你們去的。”
楊巧月隨即將這事兒前后說了一遍,朝廷已經無計可施,國庫空虛,糧草危機,遼東地區四皇子虎視眈眈,聯合達旦軍、瓦剌軍大軍境,征兵來不及也不可能,目前僅有三十萬兵馬,若分兵三,一定會被三擊破,全線崩塌,國將不國。
眼下的況就是遼東地區真十五萬旗兵,達旦十二萬大軍,三十萬兵力只能支援兩地,瓦剌十萬大軍已經無兵可守,只能出此下策。
楊巧月的聲音在書房回,楊賈配面凝重,他之前雖然知道邊境起戰事,卻不知如此嚴峻,朝廷在刻意封鎖消息,擔心京師先。
“可……那也不是你們幾人能解決的,只會白白送命。”楊賈配還想最后勸。
楊巧月淡淡說道:“自古以一人退萬軍之事并不,我愿為大楚一試!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話一出,楊賈配心震撼,自己苦讀圣賢書數十年,竟不如兒有覺悟,心中的反對之意早已盡散。
楊承棟更堅定要陪妹妹去完這件事,看向勞欣怡:“欣怡,就是這麼回事,我要陪七妹同行。”
楊巧月朝勞欣怡微微躬:“嫂子,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讓大哥同行……。”
“小月,你剛剛的話令我容,你為子尚能如此,我又怎麼會攔著承棟,他應該同行保護你。”
勞欣怡的反應讓楊承棟和楊賈配都十分詫異,沒想到平日看起來最弱的人,竟然比他們反應還要冷靜,一時更沒有理由去反對。
楊賈配見狀嘆了一聲:“唉,我就知道勸不了你們,去吧,此事就不要告訴你們母親了,只說你們去遠門,免得日日擔心。”
楊巧月和楊承棟相視一眼,點點頭,這樣也好。現在只等朝廷同意這個方案,便出發,最大的問題在于楚葉晨能否說服朝廷相信。
……
楚葉晨白天便宮和宣德帝說了此事,一直到次日黎明破曉才離宮。
宣德帝被他說服了,決定相信楊巧月,確實是個奇子。在皇上同意了這個方案之后,楚葉晨立即跪下向皇上請求賜婚,他要娶楊巧月為妻。
宣德帝被他突如其來的請求弄懵了,沒有任何遲疑,強烈反對。細數了楊巧月不適合嫁給楚葉晨的缺點,什麼商人,拋頭面,無大家閨秀模樣,太強勢,不是能輔佐他的合適人選……拉拉說了一大堆。
宣德帝心一直對楚葉晨的期是他為儲君,下一任皇上,想到讓楊巧月母儀天下,就覺得有諸多不合適。
楚葉晨對他的反對并不意外,也不著急反駁皇上,慢慢跟宣德帝說起兩人的故事。
從相遇時被救,單單救他的命就不下三次,丹州瘟疫更是救了整個丹州,關山衛、南邊境之,京師叛變危機,樁樁件件都是用生命在守護大楚。這些不能當是理所應當,避而不見。
宣德帝難得見楚葉晨如此心平氣和和他說話,不由得想起自己也被楊巧月救過三次,如此否定,確實有失公允,但還是沒有點頭,只說可以賞賜補償。
楚葉晨搖搖頭,繼續說,“我此生非小月不娶。此次戰事,只前往西北地,我前往遼東地區,生死難料,若死于沙場,此事將是唯一的憾。”
他不能也不會留下這個憾,不管皇上同意或者不同意。
宣德帝見楚葉晨鐵了心,怒氣沖沖,他要看看到底有多真,直接在大殿上說,“如果你放棄娶,朕便立你為儲君,大楚將到你的手中。你將是太子!”
楚葉晨笑著起,儲君之位,與相比,毫無份量。自從六年前被廢,他便從來沒有想過。
他留下一句:“今天別忘了下旨賜婚,父親。”
說完便轉離開皇宮,離開時皇宮的天已經蒙蒙亮,黑夜即將過去,黎明破曉而來。
宣德帝看著楚葉晨離開的背影,聽到他六年來第一次稱呼自己父親,莫名鼻子一酸。自從孝貞皇后死后,便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
罷了,便隨他去吧!
宣德帝疲累的收回目,臉更加憔悴,輕輕咳嗽著,金帕子都被染了紅。
清晨,楊巧月正在家中收拾行李,忽聽門外高公公到楊家來宣旨,還以為是朝廷同意戰事的安排。趕忙出門相迎,家里人也都跟在后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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