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家便忙碌起楊晨說親的事，自己只是悶悶不樂的關在房里，沒有反對家里的安排。

自古父母之命，妁之言，不是楊巧月，也不可能沖破思想的藩籬。

呂氏為此特地安排茶會，專門整理出京師中上家庭有未婚男子的名單，送去茶會請帖。

許多想跟楊家攀親戚的都知道楊家有三位姑娘，大姑娘名聲最盛，京師幾乎無人不知，三姑娘已經被黃家說親，還有位二姑娘，前段時間名聲不好，多有議論。

楊家突然舉辦茶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為姑娘說親，就是不知道是為大姑娘還是二姑娘，若是大姑娘可是得破頭表現。不管怎樣，楊家下帖子一定要來的，如今京師府大家想上門都沒機會呢。

楊巧月幫著家里準備茶會，這是楊家第一次在京師正式的茶會，不能掉了面子。

第三天，各家都提著小禮上門參加茶會，呂氏帶著楊巧月和楊晨接待夫人們。

柳家夫人為此事特地過來幫忙，呂氏以前雖然在京師待過，但那是五年前，如今許多人都不認識。

迎面走來幾位貴婦人，柳夫人幫著介紹：“這幾位是祭酒家的鄭夫人，中間那位是鴻臚寺卿的夫人簡夫人，左邊那位是大理寺卿家的孫夫人……。”

呂氏笑著迎上前：“鄭夫人、簡夫人、孫夫人，謝百忙中出時間來楊家喝杯春茶，深榮幸。”

“我們都是在家閑忙，楊夫人太客氣了。”們紛紛還禮，能來楊家才是們之幸。

幾人相視一眼，之前都沒聽關于呂氏的流言，商賈出，如今看這禮數和談話，毫不像市井商賈。鄭夫人鼻息輕哼一聲，意味深長。

們的反應呂氏并未在意，如今是四品誥命夫人，對于這種言論早已沒那麼在意了。

人于的高度不同，心態也會改變。

幾人自知反應失禮，趕忙抱歉，呂氏大度笑著：“幾位姐姐不必在意，這是我家大姑娘巧月和二姑娘楊晨。”

“小月，小晨，見過幾位夫人。”

兩人盈盈一禮，楊巧月面冷淡，楊晨則心不在焉。

幾位夫人看著兩個致的姑娘，目停在楊巧月上，坊間關于楊家大姑娘的流言比楊家夫人多許多，今日一見，哪像流言那般放不羈，嫵多。

分明是個規規矩矩的姑娘，長得細眉小眼，就是太清冷了，再看楊二姑娘神卻是差了些。

“楊家姑娘個個生得玲瓏剔，今日過來也沒帶什麼禮，這兩只珠子送給你們。”鄭夫人最先反應，準備的也最充分。

呂氏見狀，忙道：“鄭夫人，這禮太貴重了。”

“欸，我初次見兩位姑娘就覺得有眼緣，珠玉當配人。”

鄭夫人說著將珠子遞到們手中，兩支珠釵不一樣，給楊巧月的更加致，顯然把楊巧月也當說親的了。

礙于禮數，楊巧月只好暫時收下，這兩支珠釵都是鋪子的高檔貨，這鄭夫人倒是舍得下本。

一旁其他夫人只得眼看著鄭夫人先們一步獲得好。

楊巧月讓楊晨領著這幾位夫人到后院席，讓多表現一下，這幾人是今日過來的夫人中比較不錯的，雖然孫夫人態度更傲慢，但總還算得，家風應該差不了。

楊巧月陪著呂氏繼續在門前迎接，柳夫人低聲說道：“這位鄭夫人顯然意向更明顯，家公子和承棟是同批的進士，雖然還沒安排職，但前途肯定差不了。”

“確實還可以，就要晨兒的緣分了。”呂氏應道。

楊巧月對此沒多大興致，幫忙迎著夫人們到后院，上了茶水，茶點之后人就跑沒影了。

后面這些事給呂氏和柳夫人就夠了，今天只是篩一遍，把有意向的才重點單獨聊的。

原本這些夫人十分熱絡，大家三句不離楊大姑娘，呂氏怕大家誤會，便晦告訴大家最近是幫二姑娘看人家，那些人的興致一下就淡了。

雖然楊賈配位不低，但楊晨畢竟是妾室所生，要到們家當正房可是有些勉強，若要門當妾室那正房的份不得三品以上，不然怎麼可能得住娘家是楊家的姑娘。

犯了難也只能收了心思，最后也只有鄭夫人、孫夫人兩人提了家中孩子的況，顯然可以再深聊下，其他人都沒再提此事。

午后，一些沒意向的夫人便先后告辭了，鄭、孫二人多留了會，單獨和呂氏聊了聊，雙方再約了時間下次見面再聊。

當晚，呂氏上勞欣怡、楊巧月、楊晨、柳姨娘幾人到院子。

楊巧月過來院子，見勞欣怡和柳姨娘們都在，呂氏手上拿著兩張帖子，面帶笑容。

“今日這兩家夫人聊著還行，鄭夫人是祭酒家夫人，孫夫人是大理寺卿家夫人，兩家和楊家都相當，我十分滿意，柳氏你覺得呢？”呂氏問道。

柳氏對于這兩家自然非常滿意，一個正三品一個從四品，忙點頭：“夫人辛苦了，妾沒有意見。”

“好，那明日欣怡陪著我單獨見見那兩位夫人，你是楊家四房的長媳，日后這些事多要給你的。”

“是娘親，兒媳知道，會盡力學的！”勞欣怡應道。

楊巧月看著兩張帖子，忍不住皺起眉頭，鄭夫人先不說，這孫夫人今日見時，第一覺是個高傲之人，不是看不起自家妹子，而是楊晨畢竟是庶出，對方和父親的位相當，這個反應倒是讓意外。

呂氏看楊巧月不說話，問道：“小月，怎麼了？你覺得不妥嗎？”

“沒什麼！阿娘，明日談的時候我和長嫂一起陪你吧。”

“你這丫頭，能面當然好。”

呂氏笑著，隨后才問楊晨的想法，楊晨面平淡，只說家里做主就好，沒什麼反應。

楊巧月看反應，無奈嘆息一聲，這種事也沒辦法，就和當初五哥和一樣，得兩相愿才能幫忙。

第二天，孫夫人先到的，呂氏請到客廳招待，楊巧月、勞欣怡、楊晨們也早早過來。

“見過孫夫人。”三人禮數周全。

孫夫人高高在上嗯了聲，和呂氏一樣同為誥命，架子比昨日拉得還高。

楊巧月眉頭微皺，這可不像來談親事的。

呂氏也察覺對方似乎不太友善，但為了楊晨的好親事，只得帶著笑容：“孫夫人，昨日兩家都有意說門親事，不知孫大人對此事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相公對此也十分滿意，兩個孩子正當年紀，一門好親事也是需要相互包容取舍的。”孫夫人回道，忽然話鋒一轉，“楊二姑娘是庶出吧？”

呂氏沒想到問的這麼直接：“是的，但楊晨這孩子我一直都當己出，楊家三個姑娘的嫁妝楊家都會一視同仁，這點孫夫人放心……。”

“嗯，這點自然，畢竟是高嫁。”孫夫人沒注意到呂氏和楊巧月們的臉，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孫家的三六聘，彩禮方面不能同正室一樣，只能按妾室的彩禮，這點楊夫人應該能理解吧！”

三人愣住，一下沒從話中反應過來，呂氏語氣不善：“孫夫人剛剛的話是何意？妾室？”

“對呀，楊晨只是庶出，是妾室的孩子，不會想著嫁孫家當正房吧？”孫夫人一臉詫異看向呂氏。

楊晨還坐在一旁，聽到這話，再不上心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已經什麼要求都沒了，還要如此。

孫夫人還上不饒人，“楊二姑娘前段時間和一個姓段的鬧得京師沸沸揚揚，即便是妾已經不錯了，只要孫家想，納妾也能排隊到城外，楊夫人可莫要覺得是我故意侮辱你們。”

呂氏被氣得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楊晨直接哭了，想要跑出去，楊巧月一把拉住。

“跑什麼，你又沒錯！”

勞欣怡上前安，一臉憤怒：“孫夫人，你未免欺人太甚，此事當不該提，昨日不應不就好了！”

“勞姑娘，此事你們也沒說清楚呀，再說，孫家做妾絕對不會虧待，母親不就是楊家的妾室。不為妾還想高嫁，想得也太了。”孫夫人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勞欣怡一個初為人婦的姑娘哪吵得過對方，只能氣得臉憋紅。

楊巧月起站到楊晨面前，看著孫夫人笑道：“京師之大，真是什麼奇葩都有！”

下一瞬面陡然兇狠起來：“孫夫人，你腦子是裝糞了嗎？現在你給我聽清楚，我楊家姑娘絕不可能為妾！至于是不是想得跟你有一錢關系嗎？長得驢馬，卻是一副狗吐不出象牙！一個二流兒子，老大不小什麼都沒有，虧你敢開口，我們隨便一個兄長提出來都碾你的二流子，擺什麼貴婦普！”

孫夫人愣住，被罵懵了，一向只有罵別人，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還是一個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