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搜索了一下腦海里的記憶,原來是于氏的兒媳婦金香蓮,算起來該稱呼對方一聲“弟妹”。
于氏膝下有一子陸聞,比陸灝小兩歲。
此子隨了他爹陸正華,整日游手好閑還極為好,可是青樓勾欄院里的常客。
金香蓮原是一小家碧玉家里小有積蓄,無奈家道中落也淪落到了青樓,一來二去就認識了陸聞,打得火熱朝天。
兩人回村宣布要結婚的時候可把于氏氣得要死,兒子年紀輕輕又在鎮上的鐵鋪當學徒,前途無量,怎麼就帶了個子回家。
奈何金香蓮揚言懷了他們老陸家的孩子,于氏是個極為重子嗣的,不得不承認了這個“兒媳婦”的份。
也不負眾,十個月后生下了個五斤六兩重的大胖兒子,也算是在陸家站穩了腳跟。
知道婆婆不喜歡自己,再加上金香蓮從小生慣養的自然也不想伺候這鄙的老虔婆,婚后便同陸聞一同住到了鎮上。
念及于氏舍不得和孫子,夫妻兩人固定每月月底回來探,是以剛嫁到陸家的燕玲并不認識這小屁孩。
倒是這一家三口這個月省親的日子——提前了!
著一襲藍長的子漫步而來,一頭漉漉的長發還披散在腦后,在單薄的背上。
那張勾人的桃花臉也隨即落了金香蓮的眼里,頓生出了一迷。
參加過燕玲和陸三郎的婚禮,當日匆匆一面見到過,當時燕玲給的覺頂多就是水靈瓏秀而已,了些氣質的個皮相人。
可今日一見,眼前之人著一襲簡單素凈的青長,一頭如瀑長發半披,白貌的站在那,周自然地籠罩了一說不出來的優雅氣息,令人見之忘俗。
燕玲的目在兩人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秒,不痛不的開口笑了:“我還當這熊孩子是誰家的呢,原來弟妹家的。”
“娘,就是這個臭人踹我下水的。”
惡人先告狀的宋小鵬眼淚啪啪的掉著金豆子,鼻子上還掛著兩面條,一邊哭一邊把鼻涕吸回去,末了還用手背了一下,粘乎乎的沾在手背上,最后再在灰撲撲的服上。
目睹這一切的燕玲惡心得移開了視線,果然還是家玹兒要可多了。
金氏聞言,火氣如海面漲般怒升,來得迅猛萬分,要吞噬了燕玲一般,“你為什麼要害我兒落水?”
“虧我我夫妻兩人聽聞堂哥不幸亡還特意回鄉探,你就是這樣對待晚輩的?還真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不幸亡?
聽到這四個字時,燕玲垂首不語,眼里快速的閃過了一冰涼的冷笑,“難怪金氏這月提前回來,原來如此。”
只怕是二嬸于是聽聞了陸灝被熊瞎子咬到的事,斷定他活不了了,于是立刻兒子兒媳婦回來好刮分陸灝名下的房產和田地。
陸正國年輕的時候是個勤勞能干的,一個人打理了十幾畝田地,他死后這些地自然也就歸陸灝名下了。
后來陸灝被抓去服兵役,外嫁的人又沒有資格拿兩家的地,于是陸大姑做主將這些地租給了二房栽種十年。
時間一長,二房的人便將這地占為己有,卻始終缺了一道文書,名不正言不順。
去年年底的時候十年租期到了,陸灝從軍歸來,又想著日后總要養家糊口,靠著上山打獵肯定不行,于是商量著想要把地要回來。
二房的人以地里的冬麥還未收為借口,拖延到開春以后。
眼看著收麥子的日子近了,陸灝又娶了新媳婦家立業,他們自是焦灼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只是不曾想到,這地期的事竟然會如此順利的便解開了,只要陸灝一死,陸大姑無權過問。
燕玲只是個外人,剩下那三歲的黃口小兒還不簡單。
這也是金氏今日敢直接上門找茬的原因。
厘清事實之后,燕玲看向的目中客套全無,當即也冷下的臉,“喔,他是這麼和你說的?”
目輕飄,落在小男孩的上。
陸小鵬心虛的低頭,抓了金氏的袖子,膽怯的往后了。
“你什麼意思?”金氏不滿反問。
燕玲的視線始終盯著宋小鵬,朱輕啟,吐出來的事實讓在場的人都為之驚訝。
“我是踹了你兒子。”
“好個燕氏,你終于出了蛇蝎面容了是不是。”
“你急什麼?我話還沒有說完,弟妹在問罪之前不妨先問問你的好兒子,對我家玹兒做了什麼!”
質問的語氣、寒冽的氣息、無形的迫讓周遭的空氣都沉靜了下來。
陸小鵬被嚇得臉慘白,直到燕玲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時,他更是出于心的恐懼不斷抖著,目閃躲。
這一幕落到金氏的眼中卻以為燕玲是在以大欺小的威脅兒子,一把推開了子。
“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別我兒。”
“呵呵,弟妹你在問罪之前是否先該進去看看你的侄子玹兒,被你的好兒子害得落水,至今仍就昏迷未醒。”
玹兒也落水了?
金氏坐馬車回村的時候途中巧遇幾名兒慌的著“有人”落水了,原是不想管的,但是看到那抹掙扎的人影酷似小鵬后方才上前一看。
果然是陸小鵬。
將人救起來之后,陸小鵬便向告狀,卻是只字不提自己欺負玹兒在先的事實。
而同他一起欺負玹兒的那幾名孩子也串聯了口供,咬定不說。
知子莫若母,一看兒子這反應金氏便猜到了個七七八八,可那又怎樣?
燕玲以大欺小是不爭的事實,只要抓住這一點便可以讓付出代價。
就在此時,背后傳來了一記潑辣爽利的聲音,于是帶著丈夫同兒出現在校園之中,浩浩的架勢,來勢洶洶。
今日,乃是問罪之行。
“玹兒落水與我們有何關系?說不定是他自己失足,更說不準是你自己所為。你從前不就很討厭這一拖油瓶,還想將他賣到別去不是嗎?”
燕玲一人孤立小院之中,很快便被這一家人包圍,顯得勢單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