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跟立夏打完招呼,趙誠笑呵呵道:
“辰哥,我聽我小妹說,你生的可是龍胎哩,牛!”
“那可不,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真的有龍胎。”趙議也憨厚一笑。
這年頭,雙胞胎、龍胎,純粹靠運氣。
確實罕見的,尤其龍胎。
不像后世,很多人想要,就服用藥,或者打排卵針。
不過,也有一部分是母親原因,懷不上,無奈選擇排卵針。
往往一生,就是一雙。
或者懷孕后去醫院檢查,發現某個孩子胚胎發育不好就拿掉,留健康的那個。
司辰樂呵呵道:“嘿嘿,不巧,娃娃剛被帶回家了,不然,指定給你們瞧瞧。”
“那不急,等滿月時候,我們來吃席。”倆兄弟相視一笑,淳樸極了。
司辰:……你倆認真的?
元孟縣風俗,一旦像是他們這樣當親戚走起來,那可就是正式的了。
“,滿月酒,一定請你們喝。”司辰也不矯,認下了。
……
司雪琴開著的大卡車一進村子,引來一群周六不上課的小孩子在后面追著跑。
這年頭,車,還是稀奇的。
司家村cbd沒有足夠的位置給卡車掉頭,因此,卡車停在村里的曬谷場。
司雪琴率先跳下來,將提前準備好的鞭炮,拎下來兩掛。
剪著短發,模樣男不分的司雪琴,豪邁得很,兜里掏出金屬打火機,點鞭。
噼噼啪啪!
一掛鞭,率先熱烈地燃放起來。
接著,是另外一掛鞭,熱鬧非凡。
鄉間習俗,家里多了一口人,是要放鞭炮慶祝的。
娶媳婦,自然不必說。
龍胎回家,這是添丁的大事,務必放鞭炮!
司老太跟司香蘭,抱著孩子在車里等著。
怕鞭炮驚嚇到睡的孩子,母倆心地給小娃娃捂住小小的耳朵。
饒是如此,歷來睡眠淺的哥哥,還是被驚醒了。
不過,倒是沒哭,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大卡車的駕駛室。
娃娃就是這樣,環境不一樣,就會盯著看許久。
哪怕這個月齡的他,還是個高度近視的視力,看啥都模糊。
躺著的娃娃,如果你偶爾一次將他抱起來,看到不一樣角度的世界。
那你等著吧,下回指定哭嚎著要你再抱起來。
啊~世界好奇妙,我想起來看看嘛!
這一陣子的鞭炮聲,功將羊二孬家門口圍著看神婆跳大神的村民,炸了出來。
這年頭,沒有什麼娛樂項目,村里有個紅白喜事,幾乎全村都去圍觀。
還會犀利地點評一番——
誰家的排場大啦,真面。
誰家的酒席盛啦,真好吃。
誰家小氣吧啦連嗩吶都請不起啦,寒磣。
誰家的新媳婦更漂亮、出更好、學歷更高……
后世那些所謂的瓜眾,跟這個時代的人相比,弱了!
你也就網絡披馬甲圍觀。
就問你一句:
真讓你現實里去圍觀人的八卦,還當場不顧一切點評,你敢嗎?
一群人出來后,見是司老太,懷中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娃娃。
一左一右,哼哈二將似的,跟著司香蘭,司雪琴。
尤其司雪琴,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看著都死沉死沉的。
的后,還跟著一頭路邊了一口草、正在咀嚼的羊,繩子就在手中。
村民們羨慕死了!
司家這些兒,就沒有一個不龍的。
他們家,要是能出一個,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不過——
他們心里唯一的平衡,在司辰上。
司辰,一定是閻王爺派來司家討債的催命鬼!
太遜了!
村里出了名的狗屁倒灶娃,咦~
即便他給村里獵了一頭祭天的野豬,那也不能改變他在村民們眼里的印象。
“嬸子,恭喜恭喜啊,添丁大吉!”
村民們在司家院門口,圍了上來,給司老太道喜,好奇地看著懷里的娃娃,道:
“這是,司辰的娃娃?”
“昂!”司老太紅滿面,昂首:“龍胎!”
“哎呦呦,瞧瞧這小模樣,真俊,像司辰!”
“不得了啊,一生一對兒,龍胎呦!”
“咱司家村多年沒出雙生子了,何況是龍胎,可真是太稀罕了!”
“可不是?上一對雙生子,還是司辰爺爺跟他哥……”
說到這里,這人趕住了。
司辰堂爺爺,當年參軍后,犧牲在了打鬼子前線。
人家今日大喜的日子,提起來,真不好。
好在,人群立馬有人接話,打岔過去:
“哎,這哪個是男娃娃,哪個是娃娃?”
司老太樂呵呵笑著,道:“我懷里的,是哥哥,香蘭懷里的,是妹妹。”
“真好了,金玉滿堂嘛,哎,取名兒了嗎?”
“取了。”司老太開心得很,炫耀:
“我司辰給取的,男娃兒平安,娃兒圓滿。”
“平安圓滿,這就是他對兩個娃娃最大的期了。”
“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安長大,他這輩子,就圓滿知足了!”
眾人一陣陣的夸贊。
實則,心底默默:(ˉ▽ ̄~)切~~
一點大志向都沒有,咋滴不得取個“龍”、“”?
再不濟,那也得是“龍翔”、“舞”吧!
果然,草包就是草包,無大志!
門外的熱鬧,驚了院的人。
萬虹腰間系著圍,急匆匆跑出來了:
“媽,你們……”咋回來了?
萬虹話沒出口,司樂天機靈,大聲打斷:
“,可是等到你們回來了!”
還往后了,吃驚:
“我哥呢?不是說好一起回來的?”
萬虹反應了過來,附和道:
“我還給立夏燉了老母呢。”
說著,跟兒一起上前,接過司雪琴手中的禮品。
實則,這老母,是燉了要送去醫院的。
萬虹是個極其忍的格,即便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即便魂不守舍一整夜。
但是,日子總要過下去,兒不能沒有媽。
一上午,就忙著給立夏燉老母了。
不是一個彪悍的人,習慣依附別人生存。
眼下,能想到的,就是對司辰、對立夏、對孩子,更好!
畢竟,兒說了,哥哥往后要給出學費,還要照顧好這一大家子人。
聽到這樣的對話,眾人立馬豎起八卦的耳朵:
哎呦喂,司辰要跟后媽和解了?
千古奇觀!
司老太還不知道孫什麼意思?笑道:
“你嫂子剖腹產,又傷了本,且得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說完,還特地回頭,問:“香蘭,還得住幾天?”
“媽,至還得住一周,況特殊,務必留院觀察。”
眾人一聽,原來如此,司香蘭可是縣里有名的婦科圣手。
人家都這麼說了,那該是不會錯。
們也都聽劉嬸子說過,立夏確實況很嚴重,還大出了,差點人都沒了。
“害,住院就住院嘛,司辰如今能耐了,出得起那個錢。”
司老太剛說完,向來默不作聲酣睡的司圓滿小姑娘,突然哭了起來。
“呀,孩子屙粑粑了。”司香蘭苦笑。
眾人逐漸聞到味兒了。
這下子,不得不趕回屋去,司老太笑道:
“我們就先回了,昂,回頭請鄉親們喝滿月酒!”
眾人一疊聲應是,目送人家熱熱鬧鬧進了門。
一群人,壞心思倒是沒有,就是八卦罷了。
不過,也只敢心里八卦,背地里八卦。
任何一句不好聽的話,們都不敢當著司老太的面,明說。
哪怕是混蛋司辰。
甚至連那個意思,都不敢表現出來。
人人在司老太這里,都是奧斯卡影后級別的湛演技。
誰讓人家厲害呢,培養出來的兒、挑選的婿,個個居要職。
古往今來,誰家不需要進城辦事?
城里有能說得上話的人幫忙,是不是更加事半功倍?
別的不說,單單縣醫院的院長齊仁書、婦產科圣手司香蘭,這兩個份,就將們所有人,拿得死死的。
……
趙誠趙議既然是來看立夏的,司辰就得留人家吃頓飯。
司香蘭回村了,齊仁書在家。
司辰帶著人回去,本來計劃去國營飯店下館子的,也喊了齊仁書一起。
“這麼多好食材,就在自家吃吧!”齊仁書是個務實的,沒那些虛頭腦的威。
“!”司辰親自下廚,做飯。
齊仁書幫忙打下手,可是把趙誠跟趙議惶恐壞了!
這可是縣醫院的院長吶!小妹趙娜的最高領導!
兩兄弟當即擼起袖子,幫忙一起洗菜摘菜。
“哎,你倆是客,坐著,坐著。”司辰一把奪過來趙誠手里的大蔥。
“什麼客不客的,我們可是過命,是兄弟!”趙誠又拿起蒜,剝:
“別客氣,一起造個飯嘛!”
齊仁書好奇,難得問了一句:“過命?”
院長大人親自問話,實心眼的趙誠,幾乎是按照當年部隊里匯報長的方式——
解放鞋一扣鞋跟,站得筆直,差點沒控制住手敬禮,鏗鏘有力地道:
“報告院長,我跟趙議,昨天在山上被野豬威脅,是司辰兄弟眼疾手快,迅速獵殺了野豬,解救我們!”
齊仁書:……
司辰:!憨批!
半晌,司辰跟齊仁書,突然笑了起來,實在是,沒忍住哇!
趙誠一看司辰的眼神,撓撓頭,自己也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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